長公主府,客廳裡,端坐着長公主和慕瑾之,長公主位於上座,慕瑾之坐在左邊下首的位置,平宜郡主站在長公主身後,面帶紅暈,不時拿眼瞟嚮慕瑾之。
“慕公子,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本公主的面說嗎?”
安樂長公主,柳眉一挑,描得精緻華貴的臉,隱隱有些不悅。
慕瑾之優雅的放下手裡的茶杯,笑得有些神秘,“長公主殿下,有些話,瑾之只能私下和郡主說,還請長公主殿下贊避一會。”
長公主還想說什麼,平宜郡主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娘,您就讓我和慕公子說會話吧,裡裡外外這麼多丫鬟小廝,女兒還能吃了虧去?”
長公主無奈的瞥了她一眼,平宜郡主嘟着紅脣撒嬌,長公主只得起身道,“也罷,小兒女的私房話,自然是不能讓我這老太婆聽了去。”
“娘,您一點都不老,您年輕着呢,女兒和您出去,外面的人還以爲咱們是姐妹。”
“就你嘴甜,當着孃親的面,這麼嘴甜,當着某些人的面,就變得笨嘴笨舌了,白白吃虧也不知道。”
長公主說着,意有所指的掃了慕瑾之一眼,慕瑾之脣角含笑,神態自若,仿若未聞。
好不容易等長公主出了門去,平宜郡主立馬迫不及待的跑到慕瑾之跟前,含羞帶怯的輕聲問道,“慕公子想和平宜說些什麼?”
她一向潑辣膽大,如今這般如小女兒般羞怯,着實讓慕瑾之有些訝異。
想起此行的目的,慕瑾之故作爲難的說道,“其實,瑾之是有些話想和郡主說,只是……”
慕瑾之有意無意的看向滿屋子的丫鬟侍婢,平宜郡主立馬氣勢十足的道,“通通退下!”
一聲令下,滿屋子的丫鬟侍婢一個不剩。
“郡主當真想嫁我爲妻?”
慕瑾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平宜坐下,平宜以爲他體貼自己,滿心歡喜的坐下,眼冒桃花的盯着他看,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本郡主從見慕公子第一面開始,就一心想嫁給慕公子爲妻。”
“郡主願意和朝露公主共事一夫?”
一提起這事,平宜郡主心裡就堵得發慌,本來,一道賜婚的旨意,從天而降,喜得她忘乎所以,誰知偏偏帶上朝露那個跟屁蟲。
不過,她是妻,朝露是妾,以後,她有的是機會慢慢揉搓朝露。
“自然是不願的,不過,聖旨這樣寫,本郡主也無可奈何。”
“說實在的,本公子也不樂意娶朝露爲妾。”
慕瑾之語氣曖昧,卻偏偏不點明,平宜喜得心花怒放,“慕公子的意思是,只肯娶本郡主爲妻?”
慕瑾之笑而不語,只溫柔的喚她,“平宜——”
平宜喜得俏麗的臉,紅暈密佈,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結結巴巴的道,“慕公子,我,我……”
“還叫我慕公子?”
慕瑾之勾了勾脣,笑得邪氣而曖昧,平宜瞪大了眼,滿臉的不敢置信,“那,那,那叫你什麼?”
慕瑾之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勾起平宜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白皙幼嫩的肌膚,“自然是瑾之,你我即將結爲夫妻,何必如此生分。”
平宜滿心歡喜,俏臉含羞,不知所措的交纏着手指,慕瑾之放開手,面露爲難的看了平宜一眼,長嘆一聲。
“慕,瑾之爲何嘆息?是不是有什麼不如意的事?”
“哪有什麼不如意的事?能娶得郡主爲妻,是瑾之的福氣,千帆過盡,瑾之才知郡主一番真心,難能可貴。”
慕瑾之的話,讓平宜喜上眉梢,誰知,慕瑾之又滿臉愁容的嘆息一聲,直嘆得平宜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瑾之只想得一心人,白首不離分,可惜許桑棠不識擡舉,非要和瑾之和離,她已是過眼雲煙,不提也罷,如今,瑾之感念郡主一番心意,誰知皇上,竟然要將朝露公主嫁給瑾之爲妾,瑾之一想起此事,就寢食難安。”
“你不想娶她爲妾?”
“瑾之此生只需一妻足矣,何況,朝露實在過分,竟然對瑾之……”
關鍵時刻,慕瑾之說不下去,清雋無雙的臉上露出難以啓齒的表情。
“她對你做了什麼?”
“她,她竟然……”
慕瑾之長嘆一聲,垂下頭去,一副尷尬難言的神態,他越是這般,平宜好奇心越重,非要知道朝露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你說,如果她敢對你做什麼,本郡主一定饒不了她!”
“郡主你是知道的,當初瑾之娶了許桑棠爲妻,朝露曾經灌了許桑棠一碗紅花,昨日,她竟然對瑾之故技重施……”
關鍵時刻,慕瑾之再次欲言又止,急得平宜抓耳撓腮,“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你說,本郡主幫你做主!”
慕瑾之面色泛紅,對平宜耳語了一句,平宜臉上又羞又恨,咬牙切齒道,“那個賤人竟敢對你下藥,本郡主絕不放過她!”
話音一頓,平宜試探着問道,“那你有沒有被她,呃,被她……”
被她奪走清白?
這樣的話,就算平宜素日再潑辣大膽,無所顧忌,也問不出口。
慕瑾之自然明白她問什麼,嘆道,“好在,瑾之身邊有神醫跟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配出解藥,那藥性實在兇猛,且古怪得很,非和下藥的女子歡好,纔可解除,其他女人若近了瑾之的身,瑾之必定噴血而亡,若不是有神醫在,瑾之恐怕已被她,被她……”
慕瑾之臉色蒼白,欲言又止,平宜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氣得直罵朝露不知廉恥,下賤坯子。
“哎,只要一想到,將來娶了她爲妾室,她肯定少不了對瑾之下這些手腳,瑾之就從心底害怕,聽說這種迷情之藥用多了,輕則骨瘦如柴,精氣神渙散,無法留下血脈,重則一命嗚呼,郡主殿下,瑾之實在害怕,求郡主殿下救命。”
慕瑾之可憐巴巴的望着平宜郡主,他一向對平宜不假於色,冷不丁露出這副可憐無辜的表情,平宜整顆心都軟了,恨不得立刻衝到宮裡,將朝露大卸八塊。
“可是,皇上旨意已下,瑾之也只得娶她過門,哎,郡主對瑾之一番心意,瑾之公子這一生只能辜負了。”
“你,你什麼意思?你不想娶我了嗎?”
平宜大驚失色,慕瑾之愁容滿面的嘆息,“自然不是,有聖旨在,瑾之怎能不娶郡主和朝露公主,只是,朝露公主過門後,她手段陰毒,又擅長用藥,爲了爭寵,一定會對瑾之下些猛藥,防不勝防,瑾之擔心自己活不了幾日,因此,才覺得辜負了郡主一番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