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兒正要站出來說話,卻看到父親李孝恭轉過頭來,對她微微搖頭。
李凝兒心中一驚,不明白父親是什麼意思。這時,她才發現,父親和哥哥李旦,都沒有說話。
而且,她看到杜荷也沒有出聲。於是她也保持了沉默。
朝堂上吵成了一片。
武瞾冷眼觀察,看到了各路人馬的精彩表演。
在輔政大臣中,侯君集沒有出聲,但是,他的手下卻有很多人站了出來。
李孝恭沒有說話,他的手下也紛紛站出來幫腔。
還有長孫無忌的人,以及蜀王李恪的人,也紛紛加入了質疑的行列。
皇甫睿、高靜明從不拉幫結派,可是他們也選擇了沉默。
馬周和於寧志力挺魏徵,也有部分大臣出來支持他們。
不過,總的來說,支持魏徵的人數不多。
這個可以理解。
皇上現在生死不明,大家都想知道皇上確切的消息。
就在這時,蜀王李恪出來說話了。
他對着太子身邊的皇后契苾烏雲說道:“皇嫂,現在的情況,您都看到了,請您告訴大家實情,皇上他到底怎麼樣了?”
契苾烏雲臉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的緊張和不安,可是她的內心卻像倒海翻江一般。
她沉吟着,沒有馬上表態。
這時,長沙王李治也站出來說話了。
他說道:“皇嫂,臣也認爲,您應該告訴大家實情,皇上到底怎麼樣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的。”
李恪和李治的話,是在關心李愔的安危,可是在此刻說出來,給人的感覺卻是暗指皇后在隱瞞李愔的真實情況。
很多人馬上想到,皇后是不是爲了太子,而隱瞞了李愔已經出事的情況。
現在,很多人都認爲,皇上恐怕是已經不在了。畢竟皇上已經太久沒有露面了。
大家都望着皇后,要聽她怎麼說。
契苾烏雲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但是她必須挺住。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大家都知道,皇上正在閉關修煉,至於修練多長時間,爲什麼要修煉這麼長的時間,也不是我能夠知道的。
皇上是天子,他所修修煉的內容,不是我這等凡人可以揣度的。
皇上臨行前,曾經交代你們大家輔佐太子監國,如何完成這個任務,這纔是大家應該關心的。”
契苾烏雲是真的不瞭解李愔的真實情況,她也只能這樣回答。
皇后的回答顯然不能令大家滿意。
李恪說道:“皇嫂,臣認爲,大家有權知道,皇上他現在是不是還是安全的,大家都擔心他會出事。
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那們學問或者宗教需要閉關這麼長的時間的。大家的擔心是可以體諒的。”
李恪說完,很多大臣都紛紛附議。
契苾烏雲無法說服這麼多人,她說道:“既然大家不相信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皇上的旨意是不準任何人前去打擾他的清修,你們想去,我是不同意的,
如果你們願意抗旨,我也沒有辦法。”
抗旨的罪名可不是說着玩的。
皇后的語調雖然平靜,但是,她的話的威懾力卻極大。頓時,大殿上沒有了聲音。
這時,侯君集說話了。
他說道:“皇后這話,臣不敢苟同。
當初皇上下這道旨意的時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皇上一切都很正常。
現在的情況是,皇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也許皇上現在需要幫助也說不定。
我們身爲臣子,要把皇上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因此,我們必須知道皇上現在是否還健在。”
侯君集說話很直接,映射皇上可能已經出事了,皇后在隱瞞真相。
侯君集的話,比起李恪和李治的分量更重,頓時贏得了一片附議之聲。
皇后契苾烏雲看到這種情形,覺得很難控制局面了,就把目光投向了魏徵。
魏徵說道:“候大人,你這話說得有問題,皇上以前的聖旨,說得很清楚,他不讓大家去打擾,自然是有他的用意,或者是難言之隱。
我們爲什麼不能遵從他的旨意,干擾他的修煉呢?
也許現在正是他修煉的關鍵時刻,萬一因爲大家的莽撞,破壞了他的修煉。
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魏徵的話還是帶着高壓,希望能夠嚇阻衆人。
他也是無奈,因爲他也解釋不了李愔到底在幹什麼。因此說出來的話顯得蒼白無力。
侯君集十分不滿,他說道:“魏大人,大臣們都是出自對皇上的關心,你怎麼能夠用這樣的口吻,來威脅大家呢?”
朝廷上又是一片混亂。
這時,已經由總參謀部作戰部長提升爲副總參謀長張世貴出來說道:
“各位大人,現在既然在這件事情上,還存在分歧,不如先解決眼前棘手的問題。
現在,波斯邊境上,阿拉伯人大軍壓境,有發生大規模戰爭的危險,還請速速決斷,發佈戰爭命令,支援在波斯駐防的唐軍。”
張世貴的話,表面上看是在平息爭端,實際上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
果然,大殿上更加混亂了。
侯君集說道:“戰爭當前,誰來下達大唐進入戰爭狀態的命令?
魏大人,你能夠負這個責任嗎?”
這時,侯君集看到了大將軍李靖,就說到:“大將軍,戰爭在即,你有什麼看法?”
對於邊境局勢,李靖作爲軍隊最高將領,他更加關心了。可是,面對着紛繁複雜的朝局,他已經上了年紀,實在是不願意捲入太深,因此,他一直也沒有說話。
現在,他的心情,也是盼望着能夠得到皇上的確切消息。
李靖早就知道,有人會逼着自己表態,他按照早就想好了的思路說道:
“這件事是要儘快作出決斷。”
李靖說了這麼一句含含糊糊的話,就不再吭氣了。
這時,李孝恭說話了。他說道:“各位大人,我有個提議,爲了解除大家的猜疑,穩定大唐的局勢,咱們乾脆就去玉虛洞,當面向皇上請求旨意。”
李孝恭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不僅僅是心懷不軌的人想知道李愔的真實情況,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
這些人裡,也包括皇后契苾烏雲在內,她多麼盼望着李愔出來,省得自己面對這麼難堪的局面。
魏徵、武瞾心裡一陣緊張。
這時,杜荷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