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點頭道:“我看着也像,到底是不是等我們回去看看就明白了。”
寧琳琅也聽外公說過這種傳說中掩藏寶貝的方法,現在張辰說這尊坐像就是用這種方法來掩藏寶貝的,忍不住激動的問道:“原來真的有這種神奇的方法,那裡邊會是什麼寶貝呢?”
“沒有揭開掩飾,誰能知道里邊有什麼東西啊。”張辰笑說着:“不過既然要掩藏起來,那應該就是了不得的東西,一般的玩意兒也不值得費這份心,至少也得是傳家之器。而且,在那個年代,能懂得用掩藏手法的人,本身就不是一般的人。”
雖然張辰早就知道里邊是什麼物件,可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很渴望的樣子,好在他對這對玉蟬也是懷着一種期待,否則就怕裝不好露餡了。
同樣,董老和寧琳琅也對這尊坐像裡邊的寶貝從滿了期待。董老畢竟見多識廣,還好一些,寧琳琅就不行了,想着傳說中的掩藏手法,想着裡邊可能藏着的寶貝,心裡止不住的興奮。
半個鐘頭後,張辰把車停進了車庫,下了車抱起那尊彌勒像,三人都有些着急的樣子,上了樓,進入二樓的客廳。
張辰把坐像放在地上,接着去洗了手,順便拿出一塊毛巾和消毒液,把消毒液倒在毛巾上,開始擦拭那坐像,這就是毛病啊。
張辰認爲,從外邊帶回來的東西都帶着很多的細菌,等下要把這彌勒像放在茶几上處理,就必須先消毒,否則會把茶几也弄髒的。
看着章辰的動作,董老也有些無可奈何,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有了這種習慣。你要是說他這樣不好,他就會拿出一大堆的道理來,告訴你什麼細菌會導致什麼感染,又在什麼環境下滋生,等等等等的,說的你頭暈腦脹。反正也不是什麼壞事,講衛生嘛,董老他們這些個長輩等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忍受張辰有潔癖這個小毛病。
寧琳琅心裡着急啊,你說你趕緊把寶貝弄出來讓大家瞧瞧吧,這時候了還這麼多講究,這個男人也太乾淨了吧。並不是說寧琳琅不愛講衛生,只不過現在的心情實在太激動了,根本顧不上想那些,而且張辰那是有潔癖,一般人不能比的。如果讓張辰直接把帶着龐大菌羣的坐像直接放在茶几上,那你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等到把整尊坐像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擦了個仔細,張辰才又脫去外套,把消毒液和毛巾放回去,又把毛巾洗乾淨了洗了手。
等張辰再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是一塊毛巾,寧琳琅差點就要崩潰了,你說你一個勁的擦什麼擦啊,沒見我們都等的這麼着急嗎。
張辰把毛巾放下,又去取了工具箱出來放在地上,擡頭看董老,“師伯,您來吧,我也沒動過手呢。”說完了,又拿着毛巾去擦那彌勒像。這回寧琳琅可是想錯了,這不是潔癖的問題,而是要把表層的消毒液殘留部分擦掉,要不然那味道太刺鼻了。
張辰擦過之後,把毛巾洗了放回去,再出來就坐在沙發上等着董老動手了。
董老從工具箱拿出一把四五寸長的刮刀,把坐像放倒在茶几上,在底部的那條裂縫上輕輕的颳着,等那條裂縫的頭尾處出現,又開始在橫向的位置颳着,如此重複四次,大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後,表面的掩飾層被掛掉了。
在坐像的底部能夠明顯的看到,中間的地方是一塊正方形的嵌入部分,做的十分巧妙,如果不是刮掉了表層的遮蓋,誰能想到這尊普普通通的彌勒像竟然還巧含機關呢。
張辰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掩飾寶貝的東西,以前是聽說過,但是沒有實際上手操作過,所以這個工作就只能拜託董老了。
寧琳琅以前也只是聽外公說過這種叫做“肚憋油”的手藝,這會兒正盯着坐像底部,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錯過了什麼環節,這可是極其難得的學習機會。
在方形的嵌入部分出現後,東老就放下手上的刮刀,又從工具箱中去除兩把類似錐子的東西,分別插進正方形四邊相對的兩處縫隙裡,然後慢慢地挑動着。
不一會兒,正方形的的嵌入部分被董老取了出來,這是一塊立方體,邊長有十釐米左右,高也差不多十釐米多一點,隨之出來的還有一個小錦囊,掉在茶几上發出一聲“咚”的聲音,看來裡邊應該是金屬。
寧琳琅興奮的看着張辰,問道:“這就是裡邊藏的寶貝嗎?我們快來看看是什麼好玩意兒。”
董老把那錦囊遞給她,說道:“這只是障眼法而已,看來裡邊的必定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否則也沒人會在這上面加一層障眼法,你打開看看裡邊是什麼。”
聽說這不是真正要掩飾的寶貝,只是障眼法而已,寧琳琅對這錦囊的期望降低了不少,但還是忍不住打開,把裡邊的東西倒出來在茶几上。
“咦?這不是銅錢嗎,還有黃金。”看到時銅錢之後,寧琳琅的興趣更是降低了,這些是當不得寶物的。
董老則不然,拿起那幾枚銅錢挨個兒看了看,又拿起了那幾塊黃金看着。張辰也依次的看着那些銅錢,然後笑着向董老問道:“師伯,這傢伙該不會是做假幣的吧?”
董老放下那幾塊金子,玩味的笑了笑說道:“也有這個可能,咸豐三年太平軍攻佔南京建都後,清廷爲籌措軍費,陸續開鑄自“當五”至“當千”的大錢,以圖解決政府的財政危機,說不來還真有些人以這個來謀求財路。”
說着又拿起一枚交給寧琳琅,開始給她上課:“你看這枚,它不是鑄錢,是雕刻而成的,叫做母錢,而這兩枚就是首批的樣錢。”說着又拿出另外兩枚,放在寧琳琅手上。
寧琳琅的理論還是很紮實的,只是由於身在海外,沒有太多的實物供她學習。董老這麼一說,當下也就明白了。
現在,她也認爲這尊坐像的主人可能是個假幣販子。她手裡的這三枚銅錢,分別是一枚母錢和兩枚樣錢,面文是“咸豐通寶”的字樣,背面是上“大清”,下“壹仟”,左右兩處是滿文,應該是局號。這樣的銅錢在當時可是很值錢的,如果能夠鑄造一批出來,那可不得了啊。而這母錢就相當於現在印鈔票的電版,可想而知,其重要程度。
又拿起另外的幾枚看看,寧琳琅已經呆住了,這幾枚分別是一枚天成元寶和貞觀寶錢的母錢以及樣錢各兩枚,要知道,光是這幾枚銅錢就已經是絕世珍品了。尤其是那貞觀寶錢,除了眼前的這一母二樣三枚之外,據說存世的只有一枚。別說是母錢,就是那兩枚樣錢拿出去,都是可以造成轟動。用這樣的寶貝來做障眼法,那裡邊再藏着的得是什麼樣的寶物啊,心中那份好奇不由得濃了幾分。
寧琳琅放下這九枚銅錢,又拿起那幾塊金子看了看,先是不確定,然後半猜測着問張辰:“這幾塊就是郢爰嗎?”
“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就應該是郢爰了。”張辰一邊把玩着着那枚大清壹仟的母錢,一邊說。
寧琳琅的理論知識如此紮實,董老也很高興,畢竟沒有理論的話,實踐是很難的。“既然用這麼價值連城的寶貝做了障眼法,那裡邊的東西會是什麼樣的好東西呢,小辰你來幫我搭把手。”
張辰應了一聲,蹲在一邊雙手扶穩了坐像,董老則是用一個剛纔那種錐子,在方形的凹陷部分四壁上不停的找着什麼。等了一會兒之後,四塊長條形的木條被董老取了出來,而那凹陷部分的四壁上,各出現了一個小孔,應該是那幾塊木條的位置。
董老就開始用手指分別抵着凹陷部分的兩側,開始微微的轉動,先是順時針,轉了兩下之後,沒有動靜,又反過來逆時針方向轉動。
轉了幾圈,再也轉不動時,董老停下手,又拿起刮刀在坐像底部的邊緣上颳了起來。這次就比較用力了,木屑順着刮刀的鋒刃慢慢的掉落在茶几上,漸漸的整個底部的邊緣差不多被董老刮掉了兩公分粗細,半公分厚的一圈。
把刮刀放在一邊,董老繼續把手伸進中間的凹陷部分,逆時針方向轉了起來,這次轉了有一分多鐘時間,董老才停下來,把坐像扶正。
然後讓張辰抱着坐像往上提,董老蹲在那裡看着坐像的底部,等張辰一用力,坐像是被抱起來了,但是隻抱起來一層殼,茶几上還留着一塊圓底方頭的木塊,頂端是一個凹槽,裡邊鋪着棉花,那兩隻殷紅的玉蟬就靜靜的躺在棉花上。
不但寧琳琅,董老都驚呆了,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見兩人這副樣子,張辰也只好跟着裝驚訝。
三人驚訝了一陣兒,還是董老先反應過來,拿起其中一隻玉蟬仔細的端詳着,越是看得仔細,眼睛裡的震撼之色就越濃。接着又拿起一隻,把兩隻放在一起,看的更加仔細了。
寧琳琅也想看看,可又不能跟她師父手裡搶,只能是心裡嚷着:師父你倒是快一點啊,沒看別人都等的着急嗎。
董老看了一陣子之後,把一隻交給張辰,另一隻交給寧琳琅,問道:“你們看看,能知道來歷和斷代嗎?”
兩人接過東西,張辰早就通過意念力的觀察知道這是什麼物件,而且斷代可以保證絕對準確,就示意寧琳琅來說。
寧琳琅反覆的看了好久,慢慢的開口說道:“我也不敢太保證,說不對不許笑我。”然後擡頭看董老和張辰,見兩人都點頭答應,才又說道:“首先這是一對玉蟬,而且應該是一對同時入葬同時出土的滿血沁的玉蟬。造型簡單,但是神態很突出,以雙勾隱起的陽線做雲紋和雷紋爲裝飾,這些都是商周玉器的特徵。而且這對玉蟬明顯是前人盤過很多年的,那麼出土時間至少應該在清中期,加上滿血沁形成所需要的時間,這兩隻玉蟬的下葬年代,應該在距離現在兩千年之前了。兩千年之前,符合這對玉蟬外部特徵的,也只有商周時期。所以,我認爲這應該是商周時代的玉蟬。”
說完看了看董老,又看了看張辰。董老點了點頭,以示讚許,又問張辰:“小辰,你有什麼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