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言的眼裡,對湛暮暖的感覺極好,她生性有些孤僻,不喜與人接觸,能瞭解她性子的人也不多,能第一次見面就有好感的實在不多,如今想來,她心裡還泛上一陣兒喜悅。
顧劭陽站在暮暖的一側,一直皺着眉,對這個基本上要遺忘的人忽然的出現感到有些疑惑與不解,不過是一面之緣,卻有了這樣的相見,她有點不解是什麼意思。
“嫣然,帶你去逛逛吧,略盡地主之誼,明天請你吃飯,好不好?”各自寒暄了一番後,暮暖開口對戴嫣然說。
“好啊,我們今天中午剛剛到,正愁找不着人帶我們去好玩的地方呢,你不去上班?”戴嫣然的性子跟暮暖有幾分相似,不,準確來說,是跟多年前的暮暖有些像,這些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變了,可是,如今看看戴嫣然,她還是老樣子。
暮暖一笑,“我最近在辦離職,公司那邊已經步入正軌了,可以帶你好好的玩一玩,我們這裡好玩的東西還不少呢。”
跟戴嫣然確定了行程,暮暖的視線才落在顧劭陽的身上,“你,明天干嘛?”他沉思了半晌,“明天啊……如果你約我,我可以推掉我所有的應酬。”
“好咧,那明天你去一趟醫院唄,把一凡接到我家。”一凡在醫院裡住了也有些日子,放她一個人住,她是真的不放心。
顧劭陽聳聳肩,點點頭,對於暮暖的事情,他一向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明兒,一凡還是別住你家了,你那怎麼說也不方便,聞珊也過去摻和,難免有些擠,我郊區有幾套置業,也沒人住,一凡去那吧,平日裡,你可以去照顧她。”
暮暖想了一會兒,覺得顧劭陽想的周到也就點頭同意了。
莫惜言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裡,看他一眼,斂下眉,她真的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他的。
很是意外,她不覺莞爾,覺得世界真的好小,也看得出,這個在香港,她衝動之下強吻了的男人對這個叫湛暮暖的心思極爲細膩。
在廣場轉了一圈,暮暖跟戴嫣然走在前面,顧劭陽有些百無聊賴的跟在她的後面,莫惜言走在最末,兩人之間也一直沒有交談。
顧劭陽也並未放太多的心思在她身上,只不過有過一面之緣,再說,比這女人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他要是個個都在意,那還不得忙死?
一直到離開,莫惜言跟顧劭陽也沒說上一句話。
過馬路的時候,顧劭陽將暮暖護在懷裡,這麼多年,別看她歲數長了,性子也斂了,這毛毛躁躁的性子沒變,過馬路從來都不看車。
顧劭陽心裡惦記着她跟周慕白的事兒,雖然一晚上有說有些的,總覺得她有心事,“要是擔心,回去了,就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天太晚了,你早些回去,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你的這兩位朋友我替你送回去,好不好?”顧劭陽的語氣格外低柔,眼神也極爲*溺的看着她,時不時捏捏她的腮,對待她,像是對待一個小孩子。
“我現在無業遊民,少爺,您太過擔心了。”暮暖不買賬的翻了個白眼。
顧劭陽笑,其實,這些年,是多少了解她的,她面上再怎麼風平浪靜的,心裡也不高興,畢竟愛了那麼多年,放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最後,還是攬過她,親了親她的額頭,暮暖跟戴嫣然與莫惜言道別,才驅車回家。
回到家,她坐在沙發上,打算給母親撥一通電話。
只是想了想,電話最終撥給了陸雋遲。
陸雋遲正在辦公室裡開會,秘書把手機拿到會議室,他才察覺時間有些太過了,匆匆將會議收了尾,一邊扯着脖子上的領帶,一邊給暮暖把電話回撥過去。
“媽去那邊了,你知道嗎?”陸雋遲皺了下眉頭,“什麼時候的事兒?”
“昨天下午,沒通知你們嗎?”陸雋遲英俊的臉僵着,抿着脣,想了好一會兒,“楚兒,先這樣,我先掛了,等會給你打過去。”
陸雋遲驅車回家,這幾天陸家因爲周家的事情,打算搬回大院裡去,搬回大院裡去,方便辦事。
回到家時,陸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悶着,爲暮暖的事兒,折騰的一家人翻天覆地的,老爺子都七八十的人了,還這麼折騰法,陸雋遲看在心裡也不得勁。
“爺爺,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些事兒,您幫幫就得了,沒必要這麼糾結是吧。”陸雋遲坐在一旁,開口安撫。
自從暮暖住院,老爺子心裡就記恨着呢,這些天,圈裡又嚷着,周家那太子跟舒家大女兒重修於好的事兒,老爺子那就更氣了,本來血壓就有點高,他是真的唯恐有個好歹。
陸城一個勁的嘆氣,好一會兒,陸雋遲才默默開口,“我媽來了,據說是昨天下午到的,估計是爲楚兒的事兒裡找慕白他父親的。”
陸城的臉微微一僵,“你媽……來了,怎麼沒來家裡?”其實,這些年這些人心裡多少有芥蒂的,他有心想人讓一家人團圓,卻拉不下面子來,這不,事情都到了這一步,這個媳婦兒,打心眼裡是記恨他吧。
他當年不是沒做過棒打鴛鴦的事兒,他兒媳跟周華關係交好,那個年代,哪像現在年輕人一樣,自由戀愛,湛暮雲是個漂亮的女娃,他見第一次的時候就覺得那孩子太招人,是能惹出事端的主兒,人聰明,也漂亮,暮暖的性子也隨了她母親,她家庭條件不怎麼好,是十里八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女娃娃,周華下鄉時與她相識,當時辰遠在校讀研究生。
事情就這麼着發展了,他當時反對,一來是她身份上配不上他們家辰遠,二來是她跟周華不清不楚的,讓辰遠還跟周華起了衝突,心想分開一陣兒,兩個人也忘了,只是沒想到,越不讓在一起,反而越黏糊。
到了最後沒法收拾的地步。
陸雋遲斂着眉,“爺爺,當時,您後悔把我抱走了嗎,讓我不跟我爸媽在一塊。”
一提這事兒,陸城深深嘆了口氣,看了陸雋遲一眼,“當時,你母親生下你,我沒想着要把你怎麼着,你出生,我是極爲高興的,最後就想,反正你爸喜歡,我也就這麼着將就着過吧,再說了,娶媳婦的是你爸爸又不是我,跟兩孩子較勁也沒什麼意思……”
陸城想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可是,這當父母哪有不希望孩子聽自己話的,是不?你爸爸我最喜歡,你爸最像我,脾氣上,性格上啊,跟我像,這麼多孩子裡,最爲器重他,氣頭上說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我心裡不高興啊……不高興歸不高興,也沒想過就拿你威脅你父母……”
陸雋遲聽着,有些疑惑了,“難不成,這事兒還有隱情?我爸誤會你這麼多年了?”“哎……”陸城長長嘆了口氣,接着道:“你那個周叔叔對你母親是一門心思,當時吧,我也就是想嚇嚇他們,讓你爸服個軟,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他把孩子抱來,跟我說了好一些話,我覺得在理,就這麼着了,只是沒想到,事情更加糟糕……這事兒出來,也沒法說是不,是你爸搶了人女朋友,是不,咱這不理虧嗎,只得兒子的債,爹來還呢,對不……”
湛暮雲走到門口,她是做了太久的思想工作還這兒的,其實這麼多年沒見,辰遠因爲她跟父親斷了關係,一斷就是三十幾年,從昨天到了京城,定了酒店,尋思了這麼長時間,總覺得有必要來提丈夫問個好,今天這是第三次走到門口,轉悠了好幾趟就是沒進來,還是碰到出門剛回來地管家,硬是讓拽進來的,只是她沒想到就聽到這些。
一旁的老管家是陸城警衛員,自然知悉這些事兒,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也沒個機會敞開了,以前見過雋遲的母親,印象深刻,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了,覺得眼熟,覺得像是辰遠的妻子,就好說歹說的把人拽進來了,正好聽到談起這事兒,他也沒吱聲。
陸城回過神來時,就見到客廳門口的,愣了下,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倒也氣定沉然的看着她,其實對這兒媳婦,他還是頗有幾分歉意的,再怎麼說,事兒也是他的錯。
“老吳,你怎麼回事?”陸城板着臉訓斥老吳沒早些通知,陸雋遲已走到母親邊上,接過她手中帶來的營養品。
“爸,那個我來,也沒提前來個通知,冒昧了。”湛暮雲微笑着。
喊了一聲爸,陸城心裡算是鬆了口氣,這些年的解,也算是解開了,“來了,辰遠也沒吱聲,雋遲說你住的酒店,家裡房間多得是,搬回來住,家裡飯菜合口。”
這總算是,這麼多年了,雖然不跟這邊聯繫,她也看得出丈夫的自責,她這個做媳婦兒的,也沒在公婆面前盡孝心,有些說不過去。
無意間聽到這些,就更加確定了,兩個孩子到了不得不離婚的這一步,多半原因是周華糾結着陳年往事沒放下。
既然說了是自家,她也沒有再走的意思,就留在了宅子裡,夜深了,陸雋遲敲響了母親的房門,“媽……”
一見着陸雋遲,湛暮雲就有些激動,“這些年,也真是委屈你了。”
“媽,您多慮了!”陸雋遲笑了笑,他活了三十多歲了,人生有多少的不得已,他懂,長大了,自然也能明白父母的苦衷,再說,這些年,他也沒受着苦。
“我知道你們擔心她的暖暖,其實爺爺也擔心,周華這些做了不少的事情,只是礙於沒人去檢舉,也不動收斂……”
湛母皺了下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爺爺阻止他上位,這不就要換屆了嗎,其實,早晚有這麼一天的,有些事兒做的太過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過不去了,再說了,說不定他下馬,就同意了暖暖跟慕白呢,是吧……人都有那麼點心氣兒,只是這心氣兒過高,自然是得招來是非的!”
“那慕白那邊!”
陸雋遲微微一笑,“爺爺找慕白談過,他沒反對,就說高處不勝寒,真要上位了,說不定會危機姓名,再說了,周華心臟不好,退下來也好。”
湛暮雲的心裡卻不這麼想,這樣拉他下馬,他這不更得記恨暮暖呢,更不讓兩人在一塊怎麼辦,她還是明天照顧機會跟他好好談一談,解開了彼此心結,兩個還在在中間纔不會爲難。
【還有兩千字,依然是在十二點之前更新,咳咳,親們,我想把莫惜言跟顧劭陽配上對,我想顧少爺幸福!大家送月票,送月票呢,周華要被收拾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