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的聽着,苦苦一笑,“結束了,陪我去喝酒吧!好酒都沒喝了!”也沒醉過了,他喉頭一緊,生生的轉身,一凡,再見,我最珍貴的寶貝,再見,不,是永遠都不會再見面。
他深吸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筆,在紙上寫上,“跟楊朔去喝酒!”
他挑着眉,有些滑稽的看着紙上的字跡,他應該養成這種習慣,去幹一件什麼事情之前,一定會實現記錄,不至於讓自己到了某一天,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也忘了自己去幹什麼!
他不是不知道,他現在經常走到一個熟悉的地方,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現在讓他安慰的是,他還記得一凡,還記得他的一凡,還能看着她笑,真好。
他把門關上,步入電梯,電梯關上的瞬間,暮暖從另一邊的電梯快步走出來,匆匆的跑去敲門,用力的敲了敲門,只是門敲了很長時間,卻沒人應門。
暮暖深吸了口氣,挑了挑眉,她雖然近視吧,可是這眼神也不至於這麼差啊,應該是剛剛離開的吧?
她想着,就轉了個身,按下了電梯的按鍵,快步的走向大堂。
“那個,宴會廳正對門三樓的房間,是誰訂的?”她走到服務檯,問道。
“抱歉,小姐,我們是有規定的,不能隨便透漏客戶的個人信息!”前臺的服務人員,一臉歉意的看着湛暮暖。
暮暖抿着脣,沒那功夫跟她廢話,直接繞到裡頭,去查客戶的登記記錄。
“小姐,您這是不被允許的,小姐……”
“讓顧劭陽回來了,找我!”她一邊快速的瀏覽着信息,一邊快速查看記錄,前臺人員錯愕的的幾瞬間,暮暖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卓一航。
“謝謝!”她有些愣愣的道謝,真的是卓一航,暮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從卓一航突然離婚的那一天開始,她的心裡彷彿就糾結着一個團,一個讓人不解的謎團。
今天,溫寒跟一凡訂婚,人來人往,誰會注意到有個人默默的關注着未來的新娘呢!
爲什麼回來?
上次在洗手間,陳曦爲什麼哭,楊朔爲什麼還不離開鳶市。
暮暖匆匆的朝門口走去,站在門口,眼神梭巡在露天停車場,黑色的保時捷卡宴在燈光下,展露出完美的車身線條,車子的一側,一個仰首望天的男子,身子慵懶的靠在車上上,看着天空。
城市的霓虹太亮,尋不着一點星星的痕跡。
暮暖站在哪兒,看着他,燃起了一個煙,默默的抽着,身子在蒼白的路燈下,那般的落寞,那般的寂寥。
讓人的心不由的跟着一緊。
暮暖就靜靜的看着他,忽然,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酒店對面的露天停車場上,下車的男子快步朝他走去。
他將菸蒂扔在地上,上了副駕駛。
暮暖掏出手機,撥通了卓一航的電話,她躲在酒店門口的大理石石柱的後面。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喂?”聲音沉沉的,有些疲憊。
“卓一航,我是湛暮暖!”
“我知道!”
“你現在在哪兒?”暮暖小心翼翼的問,全神貫注的聽,希望從他的聲音裡找到她想要的蛛絲馬跡。
“外面,你有事?”顯然,這樣的試探讓卓一航不悅,對待湛暮暖這種人,得時刻保持戒備,雖然,她自己的事情上折騰不明白,不不代表,她沒腦子,她的觀察力極強,腦子反應也快。
“我有點事,想告訴你!”暮暖從石柱後出來,看着早已不知開向哪兒的車子。
“一凡,她不小心摔倒了……”暮暖讓自己的心情,儘量的沉重而悲痛,電話那端的片刻沉默後,沉聲道:“這跟我沒關係!”
低沉的聲音,並未有太多的起伏,暮暖還是聽到了裡頭極力掩飾的緊繃情緒。
“她昏迷前,喊着你的名字……”
“她的死活跟我沒關係!”聽筒那端傳來的聲音非常不悅。
暮暖撅了撅嘴,“ok,就當我沒打這個電話!”老天爺,對不起啊,你就當沒聽到我剛纔說的話,好不好,我不是有心祖宅一凡的,我跟一凡的關係,您一直都知道的對吧,我這是權宜之計,你千萬不能當真的啊,收了線,暮暖就雙手祈禱狀的唸叨,而後她直接給了他老爹打了一通電話。
“老爸,安排下你們醫院,讓尚一凡住進去唄!”
老爹對於她的胡來,沒法。
她若無其事上了樓,溫寒蹲在沙發前,似在細細詢問着一凡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暮暖忽然就有點後悔,她不知道自己要試探什麼,是試探卓一航是不是還愛着一凡?
只是還愛着又如何呢,跟着溫寒,一凡也會幸福的啊!
這樣做,顯然對溫寒不公平,而且很不公平。
“去哪兒了,不幹活?”聞珊將剩下的酒,集中,讓人搬到車上。
暮暖微微一笑,“其實,看着一凡幸福,我心裡也覺得特幸福。”
“對了,你等會送我去一趟醫院唄!”
“去幹嗎?”
“今天我爸值班!”暮暖撒了個小謊,聞珊皺着眉頭,“我等會有點事兒!”
“你,約會去吧,這麼着吧,把你車子給我開行嗎?”
楊朔開着車,車子停在傾國傾城的門口。
卓一航一路上都沒說什麼話,任誰都知道,他接的那通電話,讓卓一航很生氣。
“怎麼了?”
卓一航搖搖頭,沒說話,徑直上了頂層,吩咐他們把酒送上來,卓一航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猛灌。
“你不適合喝酒!”
卓一航不說話,只是一口將水晶杯中的金黃色液體灌入口中,“你不知道,她今天有多漂亮!”
楊朔看着他,也並未阻止他,其實喝醉了,對他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訂婚,是件多麼殘忍的事啊。
喝醉了,只是今天會不痛苦了。
人總是矛盾的,在他知道尚一凡要訂婚的時候,他痛苦難受的說不出話來,卻矛盾的希望她訂婚,然後有個人照顧她。
人啊,總是這樣矛盾!
卓一航身子懶散的靠在沙發椅背上,他的腦海中,一直迴盪的是暮暖說的那句話,她摔倒了,嚴重嗎?
他想去看看她,可是又怕讓別人見到他,他無法解釋。
他只能窩在沙發上喝酒,讓酒精麻痹自己想要去看她的那條神經,最好是不醒人事,他就不會再去想她。
他閉上眼睛,一杯接一杯的不間斷的喝。
楊朔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指抵住自己的下顎,若有所思。
卓一航歪在沙發上,像是睡着了,手中還端着酒杯,他本想伸手將酒杯拿走,他繼續喝。
直到凌晨三點,三瓶烈酒見了底,楊朔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並不想喝醉,而是想把自己喝死。
“卓一航,你幹什麼?”
他擡起頭,胃裡開始翻騰,他的眉眼卻異常的清醒,“你知道吧,酒精這玩意,對我來說,不管用!”
他似乎對酒精免疫,人不醉,卻極其傷身,他胸口發疼,這幾天的胃口不怎麼好,他衝向洗手間,趴在馬桶上開始吐,直到咳出血來。
他冷冷一笑,“楊朔,找人問問,尚一凡進了哪間醫院,你馬上送我去醫院!”
楊朔徹底愣住了,“尚一凡住院了……你,你喝這麼多酒,就是進醫院?”
卓一航捂着頭,“你別管了!”
楊朔無語了,這人腦子構造真的是很不同啊,簡直是瘋了,一時間,他就有點哭笑不得。
“我真想就這麼着把你按在馬桶裡,讓你清醒清醒!”話雖這麼說,楊朔還是將卓一航扶起來。
一邊打着電話,一邊準備朝外走。
醫院查了沒幾家,就有了消息。
暮暖躺在病*上,她躺在被子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這出了一身的汗,這話,真不是人乾的啊,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哎,這都快四點了,這卓一航還沒來。
如果不來就拉倒,她再也不稀罕管這事兒了,她自己家的事兒還忙活不過來呢,還忙活他們。
她跟周慕白的婚姻已經岌岌可危了,真是閒的沒事可做了。
她坐起來,深吸了口氣,調整了呼吸再次躺下,這怕睡着了錯過好戲,估計大腿都被自己給擰疼了。
卓一航匆匆進了醫院,問尚一凡住幾號病房。
他說辭都想好了,就算是真的碰到了,還有楊朔給她解釋清楚呢,也不怕,她再誤會點什麼。
“1608號!”
“她,怎麼樣?”他胃難受,嗓子眼火燒般的感覺。
護士搖搖頭,“送來的太晚了,孩子,沒了!”
卓一航的喉頭一緊,“什,什麼?”
“孩子沒了,病人身體虛弱,幸虧及時,保住了大人。”卓一航閉了閉眼,拳頭緊了又鬆開。
她,她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卓一航轉了個身,只覺得自己的步子邁開了,都那般的沉重,他從來都沒有怨恨過誰,也從來都沒有覺得老天不公平,今天,他才覺得,老天對他真的好殘忍,他都這樣了,何苦再讓她受這些罪呢。
沒了孩子,她能承受得住嗎?而且,孩子,孩子,都那麼大了!
他咬緊牙關,逼迫自己一步步的朝電梯走去。
他的身子靠在牆壁上,一凡,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對你才最好呢!
誰能告訴他?
他獨自進了病房,推開病房的門,室內沒有光線,就着走廊上的燈光,他看到躺在*上一動不動的人兒。
暮暖躲在被子裡,真的來了,嗯哼!
卓一航站在哪兒,一步步的朝*的位置走去,他坐在*邊上,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凡凡……”親暱的呼喚有些沙啞的吐出脣瓣,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清晰,暮暖就靜靜的聽着。
他連續喊了好幾聲,沒有回答的,他纔敢掀開被子,偷偷的看看她好不好,他俯下身子,抓着被角,輕輕的掀開。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臉,只能伸出手來,輕輕的摩挲着,他的手在瞬間一頓,暮暖就知道了他發現了,坐起身來,“卓一航!”
卓一航愣住,“湛暮暖?”他幾乎是低吼出聲。
“嗯哼,正是我,你怎麼來醫院了?”暮暖明知故問,順手擰開燈,她適應了強烈的光線後,纔看向他英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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