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生思索了會兒,然後看着小雪問道:“雪兒,姐姐當時真的對外面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反應嗎?”
沐生剛纔仔細的想了會兒,如果照小雪所看到的情況,那麼段玉蘭無疑是癡傻了,這個對他來說絕不是什麼好消息,雖然自此沒有人吵鬧自己了,可是那並不是沐生所希望的,就是剛纔說的那一番話的時候,雖然沐生憤怒的很,可是他並沒有怪段玉蘭,段玉蘭的胡鬧,段玉蘭的霸道,他都是可以忍受的,雖然當時心情很不爽,可是過了會兒便又像沒事一樣,對段玉蘭,壓根就生不起氣來。
而如今,假如段玉蘭真的癡傻了,那麼沐生真的要內疚一輩子了,所以現在他不得不向小雪再次的確認一下,不然他的心裡難以安定。
聽到沐生的話,小雪仔細的將當時所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她所能看到的,所能聽到的,一個都不少的說了一遍。聽完小雪的話之後,沐生心裡便有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誰都無法反對,因爲那是沐生唯一安慰自己內心的辦法。
房間再次的陷入沉寂,四周圍靜悄悄的,似乎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在這個時候,沐生忽然感覺房間裡有另外一個呼吸的氣息,這個氣息中還帶着緊張與不安,而自己與小雪的氣息是平穩的,那麼這個不安的氣息極有可能是姐姐的,想到這,沐生大聲的喊道:“姐姐,姐姐你快出來啊!姐姐,不要再躲了好嗎?”說道後面,沐生顯得很是無力。
沐生一陣呼喊將小雪驚了一跳,難道小姐還在屋子裡面,想到這,小雪也喊道:“小姐,小姐你快出來啊!少爺來了,你不用擔心,少爺會治好你的,小姐,小姐你快出來呀!”
呼喊依舊,可是迴音寥寥,兩人站了起來,然後又無力的坐了回去。
吱吱了幾聲,似乎是外面起風了,然後那個開着的門似乎被吸了一般,哐噹一聲,房門關了,沐生和小雪傻眼了。
只見一個身影在門後面,此時她雙手緊握着布偶,放在胸口似乎像是怕人搶走一般,一雙眼睛驚恐的看着沐生和小雪,似乎在她的眼中這兩人似乎是壞人,又或是陌生人。
“姐姐,小姐。”幾乎在同一時間,沐生和小雪喊道,然後一下衝到段玉蘭面前,只見段玉蘭被嚇的後退了幾步,“是我的,他是我的,你們是搶不走的,是我的……”段玉蘭握緊了布偶,然後驚恐的看着沐生和小雪。
看着身體萎縮在一起的段玉蘭,沐生心中五味雜陳,雖然聽到小雪說了當時的情況,可是當自己親眼所見,沐生還是無法接受。
“姐姐……”沐生喊了聲,然後一把抱住了段玉蘭,雖然段玉蘭在掙扎,可是沐生不放手段玉蘭又怎麼能逃脫的了呢?好在沐生沒有搶她手裡的布偶,段玉蘭掙扎了幾下,似乎意識到對方不是搶自己的布偶,於是便停止了掙扎,睜着一雙好奇的眼睛看着沐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這樣的,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沐生悲痛的說道,他的沒有想到段玉蘭會變成這樣,如果時間能夠倒流的話,那麼他情願當初自己被段玉蘭認爲是人面獸心,自己寧願揹負這個罵名,只要她好好的,自己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如今似乎一切變得都不可能了。
沐生那悲痛的樣子小雪看着眼裡,痛在心底。“少爺,你不要這個樣子,小姐這樣不是你錯,你這樣只會讓小姐更加的難過,你知道嗎?雖然平時小姐總是和你鬧,可是那都是她故意的,她是想你注意她,她想你多看她幾眼,她不想被你忽視。”小雪帶着哭泣說道,想到有時晚上小姐一個人偷偷的哭泣,小雪心裡就難過,雖然她也很想哭,可是有些事她看的比段玉蘭開,而且她要求很低,她會將自己的想法放在心裡,然後獨自默默的去獨自承受。
小雪的話不能讓沐生停止自責,而是會讓他更加的自責,他發現自己雖然與段玉蘭雖然熟悉無比,可是自己卻不瞭解她,可以說自己不瞭解女人,自己能瞭解的只是她們的表面,她們的內心始終沒有了解。
沐生在心痛,心痛自己以前爲什麼就不能多想想呢,心痛自己一開始爲什麼要認爲段玉蘭是在胡鬧呢,現在看來段玉蘭不是胡鬧,她那樣也是迫不得已,她那樣只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試問這樣有錯嗎?
緊緊的抱住了段玉蘭,沐生沒有鬆手,剛纔沒找到段玉蘭,沐生的心裡亂透了,猛然間沐生髮現,自己似乎離不開段玉蘭,同樣段玉蘭也離不開自己,她不在了,自己總覺得少了什麼,在去西北的時候沐生的感應還沒這麼強烈,而現在卻逐漸的強烈起來。
“少爺,小姐的鞋掉了,這樣她會容易着涼的。”無意間小雪瞅到了段玉蘭光着腳丫在,雖然這個季節不算冷,可是那光着腳丫對身體也不好呀!小雪可是聽一些郎中說過,腳底可是有幾處穴位,那裡受不得着涼。
小雪的話讓沐生那抱緊的雙手鬆了開來,低頭一看,果然段玉蘭光着腳丫在,那晶瑩剔透的玉足正踩着地面,上面已經沾染了一些灰塵。
沒有二話,沐生大手一揮,然後猛的將段玉蘭抱了起來,而段玉蘭則安靜的偎在沐生的懷裡,低着頭撫摸着布偶,似乎只要別人不動布偶什麼都好說,她不會吵也不會鬧。
將段玉蘭放在牀上坐好,然後沐生將掉在地上的鞋襪撿了起來,坐在段玉蘭身旁,沐生便開始爲段玉蘭穿起了鞋襪,輕輕的擦拭着段玉蘭玉足上的灰塵,沐生用力很輕。
而正在撫摸布偶的段玉蘭則好奇的看着沐生,沐生見段玉蘭看着自己,於是強顏歡笑道:“姐姐,我是沐生,還記得我嗎?”
“沐生……”段玉蘭喃喃自語着,這個詞讓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是卻又想不起來,於是便又繼續撫摸她手裡的布偶。
段玉蘭那眼神的一動沐生自是看見了,看樣子段玉蘭這不但是癡傻,同時還伴隨着失憶,這可怎麼辦啊!一邊爲段玉蘭穿着鞋襪,一邊思考着解決之法。
小雪一直靜靜的看着沐生和段玉蘭,沐生那細心的樣子小雪看的入神,假如我變成了小姐這樣,不知道少爺會不會這樣,小雪心道。
愣着神看着沐生,此時的沐生已經將段玉蘭的鞋襪穿好了,靜靜的將段玉蘭摟着懷裡,現在的她需要太多的呵護。“少爺,小姐這樣了你會照顧她嗎?”小雪看着沐生問道,這一刻她問的很認真,也很細心。
將懷裡的段玉蘭摟緊了些,沐生看着門外,那些樹依舊,而自己也將依舊。於是平靜的說道:“姐姐一天不醒來,自己就照顧到她醒來爲止,如果這輩子她都這樣的話,那麼無論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會照顧她這輩子,除非我死。”沐生說的很是堅定,他沒有說笑,其實在聽小雪說到段玉蘭的情況時,沐生便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虧欠段玉蘭的實在太多了,這輩子都難還的清,那麼照顧她一輩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沐生堅定的神色小雪看在眼裡,欣慰的同時帶着些失落,爲什麼那個人不是自己,爲什麼自己不能這樣幸運呢?恍惚之間,小雪不由得問道:“少爺,假如我也像小姐這樣,你會說出這些話嗎?你會照顧我一輩子嗎?也會不顧一切代價嗎?”
接連好幾個問讓沐生一時沒反應過來,不過從小雪那認真的眼神中沐生還是認真的思考了下,有些問題不能隨意的回答,那樣顯得很假,同時也是一種不負責的表現,俗話說的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說出了口,那麼便沒有改變的機會。
在小雪期待的眼中,沐生依舊堅定的回答道:“會,我會像對姐姐一樣對你,你和姐姐在我心中是一樣的,雪兒,你是懂我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