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一聲令下,長蘭伽羅的手已經指向了站在駿馬旁的祁商。地面的塵土在這一剎那飛揚,所有的侍衛全部舉起了手裡的武器衝向他。
林曉白眉頭一皺,她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祁商的身邊,擋住那些侍衛盛氣凌人的喝道:“誰敢動他!”懶
也許是被她嚇住了,侍衛們一個個慢下了腳步。畢竟站在面前的女人就是他們以前的女皇,且不說她能力強到可以以一抵百,單是她的身份他們就不可以與她爲敵的。一個是現任的丞相長蘭伽羅,一個是曾經拯救了整個中朝國整個天下的女皇,侍衛們衡量着利弊與得失,內心掙扎的厲害。
“長蘭伽羅,你要與我爲敵嗎?”林曉白的語氣已經沉了下來,她從來都是喊他伽羅哥哥的,但是這一次她竟然直接喊了他的名字,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好似可以壓的人喘不過氣,讓長蘭伽羅整個人都呆滯在那裡。
原本以爲已經到了刀鋒口,馬上就要兵刃相見了,誰知在這個時候忽然祁商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林曉白:“等一等,他會傷到你的。”
“我還沒這麼脆弱。”林曉白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對付這幾個侍衛,我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他呢,你也會像對付這些侍衛一樣對付他嗎?他曾經……不是你喜歡的人嗎?”祁商拉在手裡的衣袖已經繃直,他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想要從她的身上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蟲
林曉白張了張嘴,她想回答說,那是曾經的喜歡,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長蘭伽羅不是以前的長蘭伽羅,長蘭音也不再是長蘭音。可是這句話卻好像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涌不出來……長蘭伽羅雖然不是以前的長蘭伽羅,長蘭音也不是以前的長蘭音,但是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現在還坐在轎子裡的孩子。那是他們兩人的羈絆,只屬於他們兩人的羈絆啊。
“還好嗎?”看到林曉白有一絲疲倦的模樣,祁商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風從遠處席了過來,捲起地面上的層層黃灰直衝向那頂坐着包包的花轎。
林曉白被嚇住了,她甩開祁商的手便追了過去,在混着塵土的風刃還沒有打到花轎之前直接用身體擋在了那裡,後背被用力的擊中,一口血從她的嘴角溢了出來,沿着下顎滴落在衣襟之上。
“包包,包包!”她顧不得自己,衝進花轎就將裡面的孩子抱了出來,看到他安然無恙,林曉白的心頓時也寬了。
而仍舊站在原地的祁商,這一刻終於明白了自己在林曉白心裡的位置。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那個孩子,答應同他成親,答應成爲他的娘子,也是爲了那個孩子!她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是不是從來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我說,幫我找一個夫君。包包沒有爹,以後長大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所以我要給包包找一個老爸,讓他以後可以照顧他。
——那自然不是我的,我原本肚子裡的孩子如果按照時間推算的話還沒有落地呢,就算早產也沒這麼快吧。呵呵,那個孩子是我後來在路上撿到的,因爲我原本的孩子沒了,覺得他可憐便收養了他。對了,我給他取了名字,叫包包,已經一歲多了,你想不想看看他?
——你也帶一句話給他,如果他敢動我的孩子,我會滅了整個中朝國!就算聖命和伽羅哥哥求情,也無濟於事!
——我殺過很多人,爲了保護自己,也爲了保護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全部都是爲了那個孩子……對嗎?其實他就是你真正的血脈吧,他就是你和丞相長蘭伽羅生的孩子吧!”祁商的眼睛裡瀰漫起一層又一層的悲傷:“我永遠也住不進去,我永遠都被留在外面!我奢望着可以同你成親,我奢望着擁有我們倆自己的孩子!但是你從來不給我這樣的機會,如若你只是將我當做一個普通的朋友,如若你只是爲了照顧你的孩子留在我的身邊,當初爲什麼還要答應嫁給我!其實你可以……拒絕我的……”
在說出那一句話的的時候,就拒絕掉我!
看着彷彿是發了瘋的祁商,還有站在對面一動不動的長蘭伽羅,林曉白終於累了,她長長的呵了一口氣,然後對着懷裡的包包道:“我們走吧。”
走吧,還是走吧,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恨不得把她永遠拴在旁邊。走吧,還是走吧,她累了,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地方,她累了,只想睜着眼睛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因爲那裡,纔是真正自由的天堂啊。
圍觀的人羣一個一個散到了兩旁,林曉白從他們中間穿過,走向中朝國都城的城門。他們看清了她的臉,其中幾個終於認出了她的容貌。是前任女皇,是前任女皇長蘭音!
他們震在那裡,呆呆的望着她離開的背影:“你們覺不覺得她像一個人?”“好像是女皇陛下,祁家的白姑娘原來是女皇陛下?!”“不可能吧,我們的女皇不是說已經死了麼?”“朝廷還舉辦了葬禮。”“如果她是女皇的話,不是早就被人認出來了。”“白姑娘很少上街的,而且她現在穿的同以前不一樣,誰能認得出來。”“就是就是,人家是女皇,以前的時候你們有幾個看過她?不都是遠遠的只瞄了一眼而已麼。”
“關城門!”突然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所有人都看到一個士兵騎着馬握着一卷聖旨飛快的朝着這邊衝:“關城門!皇上下令,不準任何一個人跨出都城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