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愛是深沉的,專一的,不求回報的。
正如元塵。
有一種愛,叫元塵。
一個月後。
厚厚的積雪一夜之間就能沒過王府的門檻。
管家一大早就穿着厚厚的棉襖,捧着掃帚將那些厚雪清理乾淨。
烏雲卷在穹廬上,太陽怎麼鑽也鑽不出來。
管家掃了一半,瞧了一眼陰沉沉的天,又瞧了一眼被摘掉的匾額,哀嘆:今日要有大事發生啊。
所謂的大事玉樹自然知曉。
她已經出了月子。
穿了一件杏色的襖,披着一件水貂絨大氅,厚厚的棉鞋鑽進了雪地裡。
儘管是當了孃的人,玉樹已然保持着那天真活潑的性子。
今日,她知道要面對什麼,故而有些消沉。
而後她又想到離傲天臨走時讓她安心,讓她照顧樹樹門,心又輕鬆了許多。
“嗚哇……”樹樹們的哭聲讓小玉樹沒時間傷春悲秋,她跑了進去,一眼掃過三個牀榻發現又是三森搗鬼,他總是裝哭來博得爹孃的注意。
“三森,爹爹去上朝了,你是不是想爹爹了啊。”小玉樹拍着三森,看着三森調皮的眉眼忍不住笑了,人家三森搗蛋完就跟沒事兒人似的,閉着眼睛繼續睡了。
大木很乖,一本正經的,不吵不鬧,該睡覺睡覺,該喝奶喝奶,從不會給爹孃添麻煩。
二木是一個極其有眼力見的人,三森爭寵的時候她會適當的哭嚎兩聲,三森哭的慘了,她又會笑兩聲,讓離玉樹又愛又恨的。
“你們要乖喔,不然爹爹回來我會告狀的。”玉樹孩子氣的說。
一層層冬雪籠罩在輝煌磅礴的金鑾殿瓦頂上。
一襲龍袍的離傲天肅冷,莊嚴的坐在龍椅上,他掃視着衆臣,聲音清朗,醇厚:“今日,朕要宣佈一件事情。”
衆臣不明所以,紛紛跪下,齊聲道:“臣等洗耳恭聽。”
離傲天微微頜首,英俊的眸漾着王者的風采,聲音朗朗:“朕要退位!”
四個字如炮火一般在金鑾殿上炸開了。
離傲天的話引起了軒然大波。
大臣們紛紛擡頭,驚愕的看着離傲天:“皇上,皇上請三思啊。”
“衆愛卿靜一靜。”離傲天站起來,頎長的身軀包裹着他堅毅的心,他黑曜的眸一排一排的掃過去:“朕做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衆愛卿不必勸了,朕已經決定了。”
“皇上,您退位後,朝廷該怎麼辦?江山該怎麼辦?百姓們又該怎麼辦?”一個大臣苦口婆心道。
離傲天沉着眸,視線落在一襲朝服的慕容澈身上,道:“朕會將皇位繼給榮王!”
“什麼?”
“榮王?”
被點到名的慕容澈也懵了,他怔愣的看着離傲天,上前一步:“皇上請三思!”
雖然百姓們十分擁護自己,但慕容澈卻從未想過搶誰的皇位。
“榮王自冊封以來,功績累累,深受百姓愛戴,最有資格坐這個龍椅的便是榮王了。”離傲天堅定的眸落在慕容澈身上:“榮王接旨。”
慕容澈的雙腳就跟灌了鉛似的,半晌都沒有動彈。
“榮王接旨!”離傲天再次重複了一遍,語氣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