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
玉樹的腦袋炸開了。
她忽地想起了元塵憂鬱的眸,想起了元塵經常蒼白的臉。
她明白了,她什麼都明白了。
他病了。
他生了很重很重的病。
所以他才舍下自己把自己還給離傲天。
“你爲何瞞着我?爲何瞞着我?”細細的雪花從空中飄落下來,如細碎的寶石揚在玉樹的青絲上,她紅着眼圈對離傲天大吼,聲音都在顫抖:“爲何?”
“玉樹。”離傲天看她如此激動,將她叩在懷裡:“他不想讓你爲他擔心。”
玉樹推搡開離傲天踉踉蹌蹌的朝外奔去:“去元國,立刻去元國,快。”
最後一聲,是她嘶吼出來的。
也許,也許再慢一步她就再也看不到元塵了。
她要看他一面的,一定要的啊。
當天。
雪下的很大,似乎要送元塵一程似的。
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往元國。
王宮裡一片低迷,淒涼的氣氛縈繞在空氣中。
大木的眼睛哭的紅紅的,看到離玉樹後撲到她的懷裡,小聲的哭泣着:“娘,乾爹要離開我了嗎?”
她的心如被馬車的車輪碾的粉碎。
她踉蹌的朝元塵的寢殿奔去。
深藍色的踏步雕花牀榻上,元塵一如往常,穿着白色的長袍,青絲如瀑,襯的他臉色愈發蒼白,如紙一般。
元爵和景嬋也來了,他們沉重的望着牀榻上的人兒。
玉樹淚如雨下,衝到元塵牀榻前,卻又輕了步子,好似怕吵醒他似的,她自言自語道:“元塵你是睡着了吧。”
元爵開口:“在昏睡着,不知,能不能熬過今夜了。”
這句話彷彿擰開了玉樹心裡那悲嗆的閘,她悽楚的看着元爵:“你救他啊,你救他啊,你不是天下第一藥王嘛,你救他啊。”
元爵的眸裡有絕望,有愧疚,他雖是天下第一藥王卻無法救好他的弟弟。
他將哽咽壓住心頭,道:“我給他服了安神丹,他在等你。”
安神丹,衆人都明白,能強制性留住一個人的性命,但只能留住短短的時辰。
玉樹抿着脣,守在他旁邊,緊緊的握着他消瘦,冰冷的手:“元塵,我是玉樹,你快醒來好不好?”
“我求你,你快醒來好不好?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玉樹哽咽,一句話斷斷續續的才說完。
離傲天悄無聲息的退下了,他想把空間留給他們。
一刻鐘後。
牀榻上的人慢慢甦醒了。
可是,他好似變了一個人。
臉色很紅潤,往常眸裡的憂鬱好似散去了,取代的則是溫暖人心的陽光。
玉樹癡癡的看着他。
憂鬱的他很英俊,陽光的他也很英俊。
他好似站在雲捲上,穿着白衣,如謫仙般,含着笑,慢慢的朝她招手。
“玉樹,你來了,孩子下學了嗎?”元塵微笑着,好似眼睛裡只有玉樹,誰也容納不進去。
玉樹的長睫抖出一顆又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
她知道,元塵是迴光返照了。
她點頭:“回來了,大木回來了。”
“這麼快啊,功課做好了嗎大木?”元塵一副慈愛的樣子。
好似玉樹是他的王后,大木是他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