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夜子因爲鬼身,行着行着就虛弱不能,白無常就細心,把她收入壇中,也不直接收入袖口中,怕走路顛簸到她,反而不嫌累的把罈子抱在胸前,小心呵護,一會問她渴不渴,一會問她悶不悶。
黑無常黑着臉問道:“莫不是動了情?”
白無常一臉訝色:“胡說什麼呢,她纔多大,十歲的孩童,我只覺得她身世可憐,又有種特別的熟悉感,所以分了點心照顧。”
“對了,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呢?”白無常又開始對着罈子開始了舔狗對話。
話說那淺夜子的鬼識已經消失殆盡了,同她的族人一起徹底留在了附庸城,她已知真相,已然復了仇,也沒什麼再遺憾的了,鬼神的一個響指,將附庸城徹底的埋入地下,永生永世的安然眠於地下吧。
飢渴的三人,因體力不支,不能運氣飛行,所以只靠腳程,速度慢了許多,行了大概是五日,終於見到稀稀疏疏的綠色灌木。
衆人大喜,又加快了腳程,行了半日,變來到了青龍城腳下。
一眼望去,城牆高聳入雲,十分高大,上面都是清灰瓦磚所砌,硃紅色的大門緊閉,門口之上懸掛一扁額,赫然寫着,青龍城,三個硃紅色的大字。樓上有士兵巡邏,看見他們,立刻用茅箭指向他們高聲呵道:“來着何人?”
顧雲深對人間熟呀,如今有求於人,必須軟下話來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便陪笑道:“路過,路過,想討口水喝。”
那士兵眼神凌冽,突然一寒,反手一揮道:“下網,有奸細。”
黑白無常有法術榜身,一躍便躲過了那知網,白無常又跳上城牆,左手抱壇,右手執扇抵在那士兵頸前,言語冰冷道:“放了他。”
那士兵從沒見如此敏捷身手的人,額頭冷汗四起,身體僵硬不敢動彈,怕稍有差池,性命不保。
“七爺,不得放肆,放開他。”顧雲深便被士兵解了知網邊柔聲道。
黑無常扶在一旁,體力透支厲害,已經艱難支撐了。白無常緩緩放下扇子,低聲命令道:“拿些酒水小菜來。”
那士兵被他的氣勢嚇得腿都軟了,不知怎的,腿腳一陣冰冷,那冰冷沿着背直爬肩膀,一股股涼氣,擊破他的心裡防線,立馬安排手下的士兵拿來酒水肉菜,請了他們入休息的隔間休息。
背地裡,那爲首的士官也派人去請救兵,他則一旁光明正大的伺候他們吃喝。見他們也奇怪,只喝酒水,並不動那肉食。躊躇間,想問不敢問,又派手下另外多做了幾樣式小菜。怕這菜食留不住他們,放走他們可是禍害呢。
黑白無常並不是不想吃那菜餚,只是久呆地府,這些個人間佳餚,他們是光看着不敢擅動。
顧雲深倒是懂,人間的美食是真的美呀,那個口感比天界的仙桃都美呢,只是食多了美食,那就有回不去的風險,緣由是沾染太多人氣,不適合仙界,你說扯不扯?那個不開眼定的天條,簡直滅仙性。
黑無常對士兵使了個眼色讓他退下。那士兵還想打探什麼,但又不好駁了他們的意思,不情願的退下了。但他卻派人趴在牆根聽呢。
補充了水分後,他們精力充沛。白無常一扶秀,他們四人便進了一個信息法陣,這個羣只要輸入對的密碼就可進入,隨建隨用,亦可永久使用,也可當面拉去不需要口令密碼。
四人神識在裡面交流,旁人,就連神仙都聽不出有任何異樣和聲音。
白無常道:“老顧,你說這肉到底能不能食?”
顧雲深道:“可食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你們地府什麼規矩,我們天界天條是不讓食的。”
黑無常接話道:“問問馬面,讓他查查地府地規。”
白無常被點醒一般:“說的也是,我素來惦記的就是人間美食和雜耍。”
半響,得到的確實模糊的答案,適度可食。食多會靈力喪失,進不了地府的門。
這個度怎麼把握尚不可知。
接着,他們退出神識羣聊,白無常拿起一塊牛肉放入壇中,心裡打着如意小算盤呢。
沒想到那鬼神吃了便直流口水,溢出壇中,驚的白無常立馬彈開,才尿受其禍。
淺夜子也不客氣,立馬出了罈子,一掃桌上的美食,大口咀嚼着,桌上凳上地上都是她吃剩的食物殘渣,這貨居然還沒吃飽,又喊了士兵過來,不多時,兩位士兵將饅頭、花捲,連帶素餡包子各種肉食菜點都搬了過來。這貨吃得肚子圓鼓鼓的,終於一抹嘴,暫緩了進食的速度。
白無常一臉疑惑:“糰子,真就那麼美味?”黑無常和顧雲深皆驚呼:“糰子?!!誰呀?!”
糰子吃的滿臉笑:“當然是我啦,他起的名字。”
一手一個饅頭遞給他們,詢問道:“你們真不吃呀?那我吃了”說着一手一個饅頭往嘴巴里丟。
黑無常側耳低聲道:“我覺得你養不起她,趁早斷了養寵物的想法。”
白無常在一旁滴汗。
這時,一老者敲門而入,感覺他已年過六旬,但精神矍鑠,花白的美髯愈發顯出一種智者的風采。他走進便一臉堆笑:“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三位道家仙人,喔,不,四位仙家蒞臨我們青龍城真是莫大的榮幸,這些侍衛見識短淺,還望各位仙家莫見怪。”說着便上前一個九十度彎腰賠不是呢。
換做平日,他們三人也是受得起這樣的大禮的,但是現在是人家的地盤,說的也是仙家,於是黑白無常眼神齊聚顧雲深身上,況且他兄弟倆最討厭這種虛僞廢話做派,只能全權丟給顧雲深去應對。
顧雲深見他們不應,也不好讓一個人間老頭總是苟着腰,於是連忙上前,笑呵呵地道:“哪裡的話,哪裡的話,本就是打擾貴地了。不要行此大禮,快快起身吧,受不起呀受不起。”
平日的司命別說這樣的大禮了,就連皇帝陛下的三拜九叩他也是受得起了。
黑白無常見他倆說話,心中一片嗤笑。
顧雲深總覺得後背嗖嗖的發涼,像是被人放了冷箭一般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