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豬屠夫卻是不依不饒,又是一刀狠狠剁在砧板上,剁得血肉飛濺。它粗聲粗氣道:“不買就別看!他媽的,你是不是想找事?快滾。”
白無常瞬間怒了,他順手拿了塊旁邊店鋪的絲巾帶一把系在淺夜子雙目上,安撫她在一旁看不見奇形怪狀血淋淋場景的地方休息下,他則上前討說法去了。
還沒到肉鋪子前,卻被一人一拉。他原本便警惕非常,立刻到:“誰?”
那拉住他的是個女人,並沒不是淺夜子,被他嚇了一跳,看清他的臉後,卻又吃吃地笑了起來,媚聲道:“啊喲,這位小哥哥,你可真是俊美的很吶。”
這女子衣着暴露,妝容豔俗的可怕,臉上的粉都沒能摸均勻,一開口就嘩啦啦的往下掉,胸口鼓囔囔的,彷彿在肉裡漲填了東西,實在讓人看了驚嚇異常。白無常將她瘦如雞爪的手重重的甩開,道:“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
那女子一愣,隨即開口大笑,道:“我的媽呀,你叫我姑娘?這年頭居然還有人叫我姑娘?哈哈哈哈!”
四周的人彷彿也覺得很滑稽,跟着鬨笑起來。白無常冷冷的看着她,搖了搖頭,還沒說話,那女人又撲了上來,道:“別走呀,小哥哥,我喜歡你,跟我一起去快活一晚唄,我不要你的錢。”她努了努嘴,拋了個眼,道:“我倒貼你唄,嘻嘻嘻嘻”
白無常還沒見過如此主動架勢的女子,不着痕跡的堅決掙脫開,溫聲道:“姑娘。”
誰知,那女子卻突然像是不耐煩了,道:“姑娘什麼姑娘,誰愛聽你這麼叫?行了,別廢話了,你到底來不來?”
彷彿是爲了誘惑白無常,她突然解開了原本就很暴露的衣衫。白無常不曾防備她居然這麼大膽,沒想到要攔住,只好輕嘆一聲,移開目光,繞道而行,找豬算賬的事也擱置一旁了。
那女鬼卻又攔住他去路,百般挑逗,,道:“喜不喜歡?”
然而,白無常千年來都是泡在地府裡,禁慾多年,從來身心都是守的穩如泰山,給他看什麼都能心如止水,看什麼都會在腦海裡自動聲若洪鐘的地府規章制度,完全無動於衷。那女鬼見挑逗無用,便變了臉,啐道“你是不是男人,倒貼的都不要!”
白無常目光斜視一旁,落在了淺夜子身上,道:“是。”
女鬼道:“那你證明給我看!”
一旁有人哈哈大笑道:“你個賤-貨,人家嫌棄你又老又醜不肯要你,你還貼個什麼勁兒?”
白無常聽了,面不改色道:“其實不是。是我的問題,我有隱疾,我不舉。”
衆人一愣,剎那間,爆發出一陣鬼哭狼嚎的大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換做平時,白無常估計可以將此處夷爲平地,所有人有人鬼一個不留,全部消弭,而今天,一則,他只剩一兩成的功力,二則他時間有限,不能長時間纏鬥他們,黑無常可等不起。所以只能忍下來,顧全大局。
這一次,嘲笑對象變成了白無常了。當真是從沒見過哪個男人有勇氣當着大庭廣衆的面說自己有隱疾的。偏偏,白無常這個鬼神對自己的孽根物能否作孽這種事根本不放在心上。果然,那女鬼一下子合上了衣服,不在糾纏,罵道:“難怪這幅德行。豬啊你,有病不早說!啐!”
奶奶個熊呀,好心當了驢肝肺。
不打女人是白無常的又一底線。忍!
不遠處,一飛刀劈來,不是衝着他來,徑直砍向了那女鬼,女鬼立馬蹲了下來,躲過飛刀。此時,遠處的豬屠夫罵道:“他媽的,你這個死賤人,你怎麼說話的?豬怎麼了?殺你全家了?”
這女鬼也不示弱,高聲罵了回去,道:“豬就是賤,你這個死畜生!”
長街上許多聲音嚷嚷,“女鬼嵐朵又在鬧事!”“豬屠夫砍鬼啦!”兩邊這麼哄哄亂地撕扯上了。白無常終於得以脫身了。連忙拉着不遠處坐着的淺夜子,走出了一段路,還回頭望了望那邊,嘆了口氣:“真是亂的可以,毫無王法。”
不多時,前方又是一陣嘈雜,走着走着,他們來到一座偌大的紅黑建築跟前。
淺夜子早就扯下眼前的絲帶,看着眼前的建築道:“就是這裡,那還魂珠相傳現在已落入鬼市最大的坊主手裡。”
這建築,可謂是氣派非凡,立柱,屋頂,外牆,全都漆成富麗堂皇的大紅色,紅色中還點綴一些醒目的黑色條紋,讓人頗感難受,鋪着厚厚的一層華美的毛毯。真要論,比之地府的宮殿,也是分毫不弱的,只是失之莊重,卻多了三分妖姬。門前鬼來鬼往,門內鬼聲鼎沸,極爲熱鬧,細聽細看,這裡似乎是一間賭坊。
白無常上前去,只見兩邊的柱子上,掛着兩副字。左邊是“小賭怡情”,右邊是“大賭豪邁”,再看上面,橫批“都來賭”
如此粗魯,根本不配稱爲之對聯,而且書寫字跡也狂亂不堪,毫無筆法可言,看的白無常心裡甚是難受,真想一把撕了,撕的稀爛喂狗。這字,彷彿是誰喝醉了以後提着大斗筆,懷着滿腔惡意一揮而成,又被一陣歪風邪氣吹過,終變成了這麼個德行。白無常直搖頭,不能再多看一眼,留着些精氣還要尋還魂珠呢。
賭坊主人會將這還魂珠放置哪裡呢?他們圍着這賭坊轉了一圈,沒有頭緒,鬼使神差的他們走進了賭坊大門。
賭坊大堂,果然爆滿,鬼頭潺動,大哭與笑齊飛。白無常在前面剛走了下幾階臺階,忽然聽到一陣慘叫,他定眼一看,是個面具大漢擡着一具屍體過來了,他把幾個臺階併成一個臺階跨上去,像雞媽媽一樣連忙將淺夜子護在身後,低聲責怪:“你好歹也是一厲鬼,能不能有點自護能力?”
那屍體突然又活了,痛極了,被擡着還獨自掙扎狂叫,沿路走沿路狂飆鮮血。原來,他兩天腿都被齊齊切斷了,血流如注,而有一隻小鬼正在一路尾隨,貪婪地舔舐地方的血跡,舔的那叫一個乾淨。
如此恐怖的景象,賭坊內卻沒有任何人回頭多看一眼,任是都在吶喊着,歡叫着,打滾着。不過,原本在這裡玩兒的也不是普通人,見怪不怪了。
不過,此刻的白無常立刻警覺起來“這人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