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將一處隱蔽的地方打掃乾淨,鋪了一層較爲乾淨的乾草,把黑無常安頓下來,又將他身上的白袍往臉上拉了拉,突然鈍了一下,扯不動了,一聲虛弱的聲音傳來
“我還沒死呢。”白無常大喜過望,一把扶起他的肩膀,使勁搖他的頭,“你沒死你沒死”
“剛纔沒有,現在被你晃死了。”一溜煙的功夫又閉了眼睛栽倒在地。
白無常瞬間石化,“對不起對不起”立馬給黑無常扶好躺着,又是扇風又是擦汗的。
不一會兒,他緩過神來,慢慢的睜開眼睛道“別鬧了,我們現在處境很危險”
“我知道。八爺你這究竟怎麼了?”白無常立馬嚴肅起來。
“長話短說,此次之劫皆因那女鬼亂入人間引起的禍亂,天地一夜間時間倒流,用心險惡之人利用調虎離山之計,讓淨身池的魔神降臨,你我皆難獨善其身,被其用計引入三界臺,請我們入甕,殺之而後快。”
“你是說,地府他們應該有幫手,那女鬼出逃並非偶然,應該有軍師出謀劃策,閻王殿寢殿被燒,難不成?”
“目前都只是猜測,不過天地將要經歷一場大浩劫,時間倒流,這可非同小可。此事皆由我們看管不利造成,無論如何都要尋回那女鬼,讓一切回到起點。”黑無常虛弱的說道。
“八爺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能不能挺過這關吧。”白無常嘆了口氣,笑他操心的命,自己生死都未知還想着天地大勢跟所肩負的責任。
接着將白袍子突然蓋住他的腦門,貼了張黃符,讓他先安心的睡去。
“別操心了,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着呢,你這還是好好休息的好。”看着他沉沉的睡去白無常便悄悄出了門。
這座古城很難看到,因爲它是土黃色的,沙漠小國,綠洲有多大,國家就有多大。綠洲也削弱了沙漠的吸收之力,白無常感覺精力少許回來了,精力也充沛不少,眼見天快要暗下來,他還是毫無頭緒,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行走,突然目光落在一個巨大的黃色建築上。
說是建築又似乎不太對,因爲那只是四四方方圍起來的一個東西,沒有門,也沒有屋頂,每一面都在九丈之上,牆頂都插着一個杆子,破破爛爛的不知是旗子還是什麼東西,隨風飄搖,不知怎的,讓人微微發涼。
突然,什麼東西往胸口懷裡一撞,便看見一紅衣女子摔倒在跟前,白無常連忙上前扶起,這個地方見人見鬼都是天大的好事。
暗地探她是人是鬼的虛實。
"小哥哥,我害怕。”說着又往他懷裡鑽。毫無活人的生氣,應該是怨氣極重的冤魂,還是紅衣裝扮,更添邪氣。“喲,頭一回聽說厲鬼還有膽小的,來,告訴哥哥你在怕什麼吧?”白無常皮笑肉不笑的拉開她,一手順勢扣住她的手腕。雖靈力只恢復一兩成,但對付這種級別鬼魂他還是有把握的,倒不是說厲鬼級別弱,而是他夠強。
那紅衣女子見事不妙,想要逃跑,卻發現手腕被牽制還鑽心的疼,連忙道“大哥,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吧 。”反應挺快,挺機靈。
“你去打聽打聽,我七爺啥時候饒過鬼的?”那紅衣女子立馬癱坐地上,七爺,地府白無常,人稱鬼魂終結者。落入他手裡的鬼魂,無一好過。
"眼下,你也莫怕,只要辦好一件事,你之前犯事的種種,我可既往不咎"那女子想着反正也是跑不掉,不如聽聽他所要求之事,於是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你去幫我找一人來。“
“人?”那女子笑了起來“莫要拿我取笑了,這地方,如果能見到人類,那就跟人類說的見到鬼一樣稀奇,可以說,這裡找個人類比登天還難。”
“這什麼地方?”
“這裡是附庸國,聽說百年之前,這裡也是地產富饒,人丁興旺的一個小國,後來鄰國覬覦物產豐富而被攻打,那國王爲了保護民衆不受戰亂禍害,委曲求全請求投降歸順,鄰國要求附庸國國王自刎,就放過民衆。沒想到國王照做了,但鄰國只想得到富饒的土地跟物產,並不想與其他人分享,於是違反約定,下令屠城,三天三夜,血流成河,哀號遍野,久久迴盪附庸國內,之後的附庸國一旦到了夜晚卻總有哀嚎聲,人心惶惶,又連年大旱,鄰國不得不放棄附庸國的土地,久而久之,便荒城沙漠了。有人說善良的國王看着國民被肅殺,便化作厲鬼,久久迂迴在這城牆之內,其實,這城裡的都是原來的附庸國民衆的鬼魂,他們怨天怨地怨國王,久久不願離去,想要討一個說法,卻找不見國王,怨氣越集越深,於是便形成如今的鬼城附庸,人嫌鬼棄的地方”那女子緩緩站了起來,眼神哀怨,空洞無光,細看此女子,雖慘白的臉色也蓋不住她的天真飽滿,婀娜多姿,十七八的樣子,爲何淪落至此?
“那麼,你也是附庸國的遺留民衆?”白無常試探問道。
“我呸,不要把我跟他們那羣沒肝沒肺的東西混爲一談。”女子別過頭去,雙拳緊握,悲涼中透着恨。
“那這麼說,這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鬼城,沒有人。”白無常鬆了她的手腕,低下頭思索着什麼。
見他有意放了自己,女子並沒有馬上逃走,而是看着低落的白無常,心裡有些觸動“也不是完全沒有。”她躡手躡腳的小聲說道。
“此話何意?”白無常突然串到她面前急切的問道。
“我聽說附庸國原國王擁有一顆還魂神珠,此珠不但可以起死回生,還可以修復死身,”女子娓娓道來。
“對呀,沒有活人,可以復活人,讓鬼變成人不就可以了”白無常雙手對握。
“我就知道這麼多,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女子訕訕的準備逃離。
“急什麼,你帶我去找那還魂珠”
“這個我做不到,我是不被允許在這座城裡遊走的”女子指了指那黃色的高牆。
高牆杆子上的那個隨風搖擺的破爛旗子不見了,莫不是,那女子就是被人吊死在那杆子上飽受風吹日曬?是什麼樣的大恨讓他們去折磨一個姑娘?
“走吧,我會護着你的,還沒誰敢動我的人的。”白無常盯着她,淡然的說道,一個眼神丟過去示意她帶路。
那女子本來還猶猶豫豫,但轉念一想,或許這是一個機會,她逃離的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