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緩緩停下,博康付錢下車,跟看門的大叔打了個招呼,進到墓區,博康直往林女士的安葬地走。沒什麼人的墓地不只有用冷清這個詞來形容,還有一種活人未知的寂寞與恐懼,看看那些並排而又密集的墓碑,被剝奪走的青春,只能在死硬的墓碑上貼着年輕時或是正在進行時的黑白相片,博康不會因爲他們年輕的逝世而感到難過,而是極爲同情他們的生者(親屬),在感受死亡的降臨時,沒有生者比死者還要痛苦的了。
最後上一個小破,博康看到正擺放在林小姐墓碑前的一束打有露水的鮮花,“你啊,死後還有人這麼天天惦着你,還真是令人羨慕呢。”博康將自己拿來的花和擺在墓碑前的那一束花挨在一起。“我清明節時沒能來看你,真的抱歉。”博康頓下來,“不需要燒紙錢和點香吧,我想你和我一樣都是很愛護環境的。”博康找個了好坐下的地方慢慢坐下,“好了,我自己找好地方了,不用擔心我沒地方坐,嗯……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你可要認真點聽哦,對了,別突然吱聲迴應我哦,我會害怕的,呵呵……”博康和他開完冷笑話後,認真的和她說起自己的生活——
博康出門有1個小時後,躺在牀上的博誠言掙扎了一下,醒來,望着四周,沒有博康,沒有水聲,“老婆……”可憐的博誠言,抓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就是想要撥打博康的手機號碼,卻沒想到,博誠言自己拿在手裡的手機正是博康的手機,“搞什麼飛機啊?不是答應我要陪着我的嗎?”
“爸爸!”博圓芯隔着門叫着博誠言爸爸。
咦!兒子,對了,問兒子不就行了嗎?“圓……”博誠言剛想要叫博圓芯就聞到一股難聞的意味,“我得先刷牙了。”博誠言掀開被子,看到自己什麼都沒穿,“圓芯啊。先不要進來。”
“嗯。”
博誠言光着身子跑進衛生間洗臉刷牙好了,再跑回牀上躺好,拉被子蓋住自己,遮掩好後,“圓芯,可以進來了。”
“嗯,乾媽開門。”小小的博圓芯不好開門,開門的是班長,站在班長正前面的是博圓芯,沒有門的遮擋,博圓芯可以直衝博誠言躺着的牀,“爸爸!”衝的牀位方向還是靠進博誠言肩膀的地方。
“噢!噢噢!小心……”博誠言不能大動作,看着博圓芯撞着牀邊,雙手用力抓抓牀邊的被子。
博圓芯整個人像是掛在牀邊一樣,雙手死死架着牀邊,“已經很小心了,都沒撞到。”
“你哦……”博誠言伸手摸摸博圓芯的頭。
班長和博圓芯來叫門時,不忘帶點吃的進來。“吃點三明治,喝些牛奶吧。”將手上的食物輕放在牀頭櫃上。
“謝謝。”
“不用。”班長放下東西,背向博誠言拜拜手走出臥室,當然,班長沒忘記帶上門。
“圓芯,媽媽呢?”女士走了博誠言大可以光着身子坐起身,拿牀頭櫃上的食物,慢慢吃起來。
“媽媽說他要去見一位姐姐。”
誠實的博圓芯差點讓博誠言吐出嘴裡的食物,“什麼?姐姐?”他去見姐姐?我老婆?不是吧,晚上才搞過我,今早上就揹着我去找姐姐?什麼玩意啊?是我做得不夠好,還是沒有胸,他摸得不夠爽?還是我人太大個,太硬了?幹,不喜歡的話和我說啊,不用這麼不和我商量就去找別人吧。
“是的哇,圓芯也想去的,但是媽媽不給。”說到博康不讓自己跟着去,博圓芯那個傷心啊。
“呀!”還不給兒子去?被斷掉眼線(注:博誠言的眼線就是博圓芯)的博誠言好生氣。
“媽媽說姐姐不喜歡我去。”博圓芯記性可好了。
“……”他還聽她的?博誠言感覺末日臨近。
“爸爸,”博圓芯不扒着牀了,站好在牀邊,昂頭看着博誠言的臉,“你的臉怎麼這麼白啊?”
博誠言抿脣,“嗯……”被孩子說,還真是件丟臉的事。博誠言放下手裡的食物,扯些牀頭紙巾擦擦手。
“爸爸,你生病了嗎?”博誠言只是嗯不回自己,博圓芯又問了。
博誠言是給不成他答案了,丟紙巾在地上,“爸爸沒有生病,只是不太舒服,圓芯乖乖出去玩啊,爸爸想要再睡一會。”
“不可以亂丟垃圾。”博圓芯蹲下來撿起博誠言剛纔丟掉的餐紙。
“啊!圓芯快放下,髒髒。”博誠言不提倡博圓芯在家裡碰這些髒東西。
“沒事,小琴姐姐說,髒髒就洗手手就成了。”博圓芯撿博誠言丟的紙團抓在手心裡。
“小琴?”家裡的女傭,“她叫你在家撿垃圾嗎?”
“沒有啊,小琴姐姐說,垃圾不可以亂丟,撿垃圾的手一定要洗了手後才能摸別的東西。”
“哦。”博誠言還以爲自己請的女傭指使自己的兒子做苦力呢,“那一會出到外面,圓芯要記得洗手哦。”
“嗯嗯……”博圓芯收雙手到身後,慢慢後退,“爸爸,好好休息。”腿到靠門,博圓芯轉身,墊起腳尖,費力的擰門把手,擰開門後小手抓門邊。
“好的。”這孩子真是有夠讓我窩心的。博誠言慢慢躺下,拉起被子蓋在身上。
博圓芯剛要關門,家裡的傭人小琴拿着幾個東西來到博誠言臥室門口,“博先生,我有些東西要向您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