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淡去,自東方升起一輪紅日,滿城白雪融化,馬蹄聲震的大地微微作響。
兩軍交戰,隔護城河而立,鮮紅的盔甲泛着奪目的光,刀刻般的俊臉露出一抹深奧的笑意,戰鼓響起,本是舉刀互宰的軍士們安靜出奇,南苑大軍中偶爾有一個說出“殺”這個字的士兵,都會被其將領除掉。
就在衆人迷茫時,左達自戰馬上滑下,單膝着地,大吼道:“末將誓死效忠藤上一族,今率四萬大軍歸順!”
不僅僅是他一人,其餘幾名將領一字排開,喊聲整天:“雪恥未忘,我等生是藤上一族的人,死是藤上一族的魂。”整整三年,他們揹負着罵名,忍辱負重,潛入皇城,爲的就是今日!
藤上寒冰左臂剛強有力的舉起,嘴角是張狂嗜血的笑:“三年了,辛苦諸位了!”現在就要開始反敗爲勝,化守爲攻,進軍南苑皇城!
瞬間,鼓聲驟變,夾雜着血雨腥風,沉睡三年的白虎終於伸出了爪子,一個個的將獵物啃食入腹。
壓抑了三年的仇恨,不僅僅是藤上寒冰一人,還有埋伏在玄文身邊的將領們!各個都殺氣奔騰,無知的小兵們只能聽從將領們的安排,南苑國一向是隻看符不看人。
原來這就是藤上寒冰的反間計,那封信中所提到的奸細並不是藤上寒冰埋伏下的暗影,他利用玄文的猜疑真心,將忠於南苑國的人才們收監入獄。以便左達奪得更多的兵權,收買軍心,行事更爲方便。
而百里之外的南苑大帳中,本以爲此站必勝的玄文帝,一把拉過全身抖的宦官,氣的摔掉手中的茶杯,狂吼道:“你說什麼!左達叛變,帶四萬大軍歸降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爲了拉攏漠北將軍,不惜將自己的妹妹下嫁與他,只爲穩住軍心,爲他所用。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但但是左將軍,就連楊將軍,黃將軍都…”老宦官嚇的說不出話,帳外的廝殺聲越來越大,他苦口婆心的勸道:“皇上,您龍體爲貴,我們還是快逃吧!”再不逃就來不及了,現在整個南苑大軍亂成一團,沒人指揮作戰,單憑人數上的優勢怎麼可能贏的了屢戰屢勝的紅衣戰神!
玄文回過聲來,外面的慘叫聲讓他聽了膽顫心驚,仔細想想才知中了藤上寒冰的奸計,馬蹄聲越來越近,此時的玄文帝哪裡還有一點天子的威嚴,額頭上冒着冷汗,雙手哆嗦着,宛如一條喪家之犬。
“宣朕口諭,大軍撤退河北境內,快,一刻都不準耽擱。”慌慌張張的起身,就算北平城奪不下來,還有南苑皇城可以回,待他重整軍隊之後,再好好教訓藤上寒冰。可真如他所料想的如此麼?
遠處陰沉的天空劃過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流星,氣數已盡,塵埃落定。
玄文應屬最沒有出息的帝王,棄大軍不顧,自己親率幾千精兵,均是千里鐵騎,沿着小路倉皇而逃。
等北平大軍殺到南苑大帳時,藍眸閃過一絲仇光,冰冷語氣凍人三尺:“本王會輕易讓你安生麼,逃到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拂袖轉身,踹翻了帳內的檀木大桌:“衆將聽令,斬殺玄文者,賞白銀萬兩!”真屬畜生矣,這樣的人不配做天子!
於是乎,這天下進入了新的格局,玄文節節南退,慘不忍睹,而北平大軍戰戰高捷,攻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由北向南,戰火不熄。
只是,這場戰實在打得太久,久得讓人麻木,久得讓人漸漸習慣了心上壓着一塊石。
就算在打仗,在漠北百姓們還是得過日子,柴米油鹽醬醋茶,事事都得張羅,鳳城之內的各行各業愈來愈顯繁榮昌盛。人們享用着南方運來的絲綢、茶葉、瓷器以及各式各樣的美味珍饈、奇珍異寶。
在朝爲官者猶無所覺危機迫在眼前,依然尋歡作樂,夜夜笙歌,蒐括民脂民膏供其奢靡享樂,不聞百姓哀嚎地繼續魚肉鄉民。既然臣不臣、君不君,人民難止三餐飢餓,自然衍生飢起盜心的問題。賊盜不分家,亂世中的一股正義,逐漸擴散。
傳說他身穿白衣,俊美如天神,一不盜貧,二不偷香,三不動積善之家,只專挑奸商巨賈、貪官污吏,人口販商,至今無人能攔其行徑,百姓亦稱他爲盜狂,無人見過其容貌,更不知其姓名,久而久之這便成了江湖中的第一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