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出,黃沙滾滾,鳳凰都城,玄皇王府一派歌舞昇平。
藍衣男子懶散的擁着半裸的歌姬,冰冷的勾起嘴角:“你說什麼?”墨眸危險的眯起,似是在惱怒聽到暗影的話,語氣中夾雜着一派血雨腥風!
“稟告爺,派出的線人均得不到任何回信,怕是凶多吉少,有去無回了。”暗影單膝下跪,扣頭呢喃道:“這幾日邪門的很,城牆外總是莫名其妙的死人,老百姓們都說這農曆七月是鬼月,定是那閻王爺派來牛頭馬面來這人世勾魂!”
玄皇冷哼一聲,將懷中的女子推開:“鬼月?哼!”輕飲一口青竹酒,邪魅而笑:“本王便是陰月陰日所生,世人都稱之爲妖。”自小,只要看見他的人,不管是平民還是皇族,都躲的老遠,只因那句“八字屬陰,剋夫克兄”便將他徹底打入了人間的死牢,呵。愛?那究竟是什麼,除了恐慌,任何人都從未給予過自己什麼,他只是個被遺棄的人,被父母,被兄弟,被世人所厭惡。只要除了那個他,露齒歡笑,如陽光般照亮了心底的暗黑。左胸口的位置會不規則的亂跳,呼吸難受,卻不是受風寒。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感覺?也許只要再看一眼,也許只要多相處些時日,窒息感就會漸漸變淡,所以必須找出花木拓,不擇手段也要找到!
日月交替,清風www.Qingfo.Cc徐徐,北平園林,或坐或立兩人僵持不下。
“師傅!”偌大的走廊上傳出一聲清脆的嗓音,只見一白衣女子,手持軟鞭,一頭纏在左臂,一頭綁在老和尚破舊的衣衫上,任道衍如何嘀咕都無濟於事,越是掙扎長繩越緊。
女子彎起嘴角,挑挑眉頭道:“您老人家莫不是將雅兒當成惡鬼了,爲何我一問拓兒現在何處,您便轉頭就溜!”越是這樣就越可疑,自昨夜起,她的右眼皮一直亂跳,莫不是拓兒出了什麼事?
道衍嬉皮笑臉道:“小雅乖乖徒兒,有話好好說,莫要動武!我們都是讀書人,讀書人!”連續兩日,北平城外瀰漫的均是陰氣,他的乾坤卦已然失靈,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如今他們走到了哪。幸虧有小塵塵同行,否則這沖天的鬼氣,還不知道去漠北的途中會遇到些什麼妖魔。
陌雅怎會知曉老和尚的想法,小手又是一緊,冷笑道:“那好!不動手,徒兒去吃肉喝酒!”拿起手邊的脆香雞大咬一口,再也不說一句話。她就不信,某人會不上鉤!
道衍一撇頭,哼,以爲老衲是那麼禁不起誘惑麼?不就是青竹酒麼,他日日喝,他早…他早就想喝了,眼角偷偷的瞄一眼陌雅似笑非笑的臉,不行不行!必須忍住!
女子不慌不忙拿起酒杯,湊到老和尚的鼻尖一過,仰頭入肚,杯已見底,大笑一聲:“好酒,好酒!”嘴角緩緩勾起,比耐心,她豹子從未輸給過任何人!
果然半刻鐘過去,老和尚一臉垂涎,喉嚨艱難一咽:“小雅乖乖徒兒,給爲師吃一口,就一口!”湊着鼻子使勁的嗅那肉香,回想起前些日子吃醉香雞,外酥裡內,白齒留香,真真是好吃的很!
“甭說是一口,若是師傅能告訴徒兒,究竟冰派小鬼去做什麼了。”陌雅一頓,將整隻雞擺在老和尚面前,清爽一笑道:“這全都是師傅的,不夠的話,再追加一隻!”
老和尚猛的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爲師的確不知,你這不是爲難人麼!”老眼從未離開過酒罈,吹吹長鬚道:“小雅乖乖徒兒,爲何不去問問冰小子!”他就這般好欺負?不僅天天忙着到處加強結界,還要處處提防那個老太婆的偷襲,現在連最乖巧的徒兒都將他五花大綁晾在府外。阿彌陀佛,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陌雅一愣,冥思片刻,將軟劍嗖的一聲收入腰間。確實,她早就應該找冰談談,除了拓兒的事,還有那位神秘至極的娘娘究竟是不是陌仟?今日,她必須要一個答案!
轉身拂袖,青蓮小步欲走越遠,只留下那抹飄渺的白。
道衍一把抓起酒罈,連灌幾口,望着那纖細背影輕嘆一口氣:“這個劫數能否躲得過,全憑造化了!”擡起頭望了一眼昏沉沉的天,又是一陣呢喃:“拓兒,你千萬不要有事!”否則,牽一動全身,一根命線扯斷,皆受輪迴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