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黑影勾起譏諷的嘴角,想要後退幾步,不料卻碰了下樹幹,惹來一聲怒喝:“誰在屋外!?”
瞬間,玄皇躍出木門,但見藍衣飄過,伸手便將黑紗摘下,頓時驚愕在一旁。
黑衣人倒也不避諱,更不是怕容貌泄露,只是舉起軟劍,冷笑問道:“火龍果在哪?”既然有仇,還被人抓個正着,她也不必繞那麼多彎彎。
“是你!”眸中閃過一道光,她怎麼還活着?!心中雖是疑惑,卻張狂的回道:“騰上家還真是不把我這玄王府放在眼裡,別說火龍果沒在本王手中,即便是在,你也拿不走!”這女人不是跳崖而死了的麼?可那無疤痕的右臉分明是陌雅。舉目間,低頭而笑,看來拓不會傷心了,若是他知曉陌雅死了,肯定不會獨活。他困了他這麼多年,甚至連外面的消息都不讓他知道,就是爲了給他一個希望.
風吹過,捲起了漫天沙塵。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陌雅反手拔劍,平舉當胸,目光始終不離玄皇的手,淡然道:“拔劍吧!”她知道這是隻可怕的手!和拓一樣能吸人內力氣息。只不過此時的玄皇已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他頭那麼蓬亂,衣衫略微落拓,他耀眼的的臉上多了一抹憔悴。
玄皇冷笑,鐵劍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陌雅咽喉。劍還未到,森寒的劍氣已刺碎了西風!
陌雅腳步一溜,後退了七尺,背脊已貼上了一棵樹幹,她沒有想到玄皇的劍術也是這般厲害。鐵劍已隨着變招,筆直刺出。
她退無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樹幹滑了上去。
玄皇長嘯一聲,沖天飛起,鐵劍也化做了一道飛虹。他的人與劍已合而爲一。逼人的劍氣,摧得枝頭的紅葉都飄飄落下。
這景象悽絕!亦豔絕!
兩目相接,勝敗已然明顯,依舊是張狂囂張的笑:“看在拓的面子上,本王饒你不死。”抽回架在女子玉頸上的劍,道聲:“你走吧。”
“皇爺,你果真自負,你信不信,只要我輕輕按下這玩意,就能要了你的命,爲死去的拓兒報仇!”入眼的是陌雅計謀的得逞的笑,再往下看,才知玄皇心口處頂着一個形狀奇怪的石木,當然我們也能稱之爲槍。
玄皇雖不識得這器物,卻也知曉這女子的能耐,她是藤上王妃,她是名鎮江湖的盜狂,更是道衍和尚的入門弟子。所以,她說的話自己也不去猜測,只是邪魅笑道:“誰說拓死了?”他玄皇的人,即便是閻王爺也不能說奪就奪!
“什麼?”陌雅微愣,誰說拓兒死了?這句話的意思是拓兒沒死!!哐噹一聲,玉手上的石槍掉在地上,雙掌拽起玄皇的衣領,淚不由得從嘴角滑落,大吼道:“拓兒沒死對不對?!他在哪?在哪?”幾年了,她在茫茫人海中尋,只爲曾覺得虧欠,那個擋在自己面前說要保護她的少年。
玄皇冷漠瞳孔中閃過一絲動容,這就是他無法介入的感情,不是愛,卻讓人羨慕。翻身避開女子的觸碰,不平不淡道:“本王將火龍果給了拓,目前他已有了麒麟守護,定是去北平尋你了。”他太瞭解那個人,他的眼裡只放着陌雅。玄皇轉頭拂袖,示意護衛們均退下,自己悠悠的遁回閣樓,他時日已不多,可沒有時間和這個醜女人一起呆。
約莫過了十分鐘,陌雅依舊呆呆的站着,說不出的驚喜若狂,就那樣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禁覺得他是那般寂寥,沙塵又起,別的東西她又何必去在乎,只要拓兒還活着,就是奇蹟了!深深的呼口氣,將玉手按在胸口,嘴角不住的上揚,足下輕輕用力,黑紗吹起消失在墨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