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一站在顧流蘇面前,擋住了經紀人的視線,不屑一顧地對經紀人說道:“不關她的事,是我不想參加試鏡的。”
經紀人恨的咬牙切齒,很想煽顏一一巴掌,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現在正處於頭腦發熱的時期,怎麼說都不會回頭。
最後衡量了一下,覺得有可能顏一軟硬不吃,所以經紀人又苦口婆心的解釋,“機會只有這一次,到時候,你就在發家致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想要什麼女人沒有?”
經紀人的意思是,男人更加應該理智一些,不該意氣用事的時候就不要意氣用事,要不然最後後悔的肯定是自己。
顏一現在多多少少還有一些叛逆,而且總覺得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顏一額前青筋暴起,“錢錢錢!這輩子錢也掙不完!我需要的不是錢,人生不是需要錢來充實的!”
經紀人也怒了,“那你跑演藝圈來幹什麼!不就是靠臉吃飯嗎,裝清高幹什麼!你沒錢怎麼實現你的商業藍圖!你以爲你有超強的家庭支撐嗎?可以無條件的支持你?沒有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你的未來打基礎!跟我走!”
顏一就好比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一樣,孩子現在翅膀硬了,可以獨自飛翔了。
但是不是所有時候跟着心走不會後悔,每走一步路都要考慮許多問題,人不能太自私,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你拼命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東西。
感情如是,事業,金錢,人脈都如是。
經紀人的怒吼讓顏一沉默了兩分鐘,最後心平氣和地問經紀人,“什麼時候試鏡?能不能把我試鏡的時間稍微推遲一點點,我想要做完我想做的事情。”
顧流蘇靜靜聽完才覺得,感情一直就是這麼好無厘頭的事情,你越是不想捲入這場洪流,你就會被有意無意的事情捲進去,而且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從一開始,顏一對她上心,她就明確拒絕了,但是感情哪裡由由得自己,一顆心就那麼不受控制的傾斜,直至一發不可收拾,罪魁禍首還是,茫茫人海里她和顏一相遇了。
顧流蘇清了清嗓子,話是對着經紀人和顏一一同說的,“顏一,你經紀人說的對,或許忙起來,爲了夢想不斷奮鬥的時候,你的生活至少是充實的。我說過,咱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是不要逾越,不要因爲我的事耽擱了你的前途,不值得。我先走了。”
顧流蘇說完走的雲淡風輕,直接忽略了顏一在她身後的怒吼,“顧流蘇,感情裡沒有誰對誰錯,沒有值不值得,你就不肯給我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嗎?”
吼得那樣撕心裂肺,經紀人痛心疾首地拍了拍顏一的肩膀,“別說了,你沒有機會。她已經結婚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顏一頹廢地說道:“走吧,去試鏡。”
顧流蘇走在水街另一旁的道路上,殺千刀的顏一,她身上沒帶錢,怎麼回去!
走到公路一旁,伸手攔了一輛的士,“去白堯集團。”
手裡還抱着買給白亦儒的手機,也不知道白亦儒喜不喜歡。
到達白堯集團的時候,顧流蘇直接開門下車,誰知道開了半天,沒動靜,詫異地轉頭對上司機毛骨悚然的眼神,“怎麼,見過吃霸王餐的還沒見過坐霸王車的!總共三十六塊錢,這是票。”
司機把票拍在還在發愣的顧流蘇的手裡,顧流蘇看了一眼,這纔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忘了。不過你等會,我上樓給我朋友送個東西,下樓你送我去季氏集團,然後路費結算一起,可以嗎?”
司機沒有開車門,“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是個神棍呢,就你還能進季氏集團?”
顧流蘇急了,怎麼你特麼特着急地辦一件事的時候總有很多的意外來阻止,太不厚道了。“不要看不起人好麼!”
“我沒有看不起你,也沒有嫌棄你,你也知道,我們掙錢都不容易,是吧?”
顧流蘇聽了之後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司機啊,通情達理哪裡去了。
要不是手機沒電沒辦法給白亦儒打電話的話,用的着事情這麼多嗎?
隨意地取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是季延熙買給她的,塞在了司機的手裡,“我的婚戒,你等我,一會下樓去季氏集團。”
司機半信半疑看着在自己手裡的戒指,還不相信地咬了一口,顧流蘇沒好氣地解釋,“鑽戒,是真的!”
“行了,你走吧,快點!”
顧流蘇還特意說了句謝謝才進白堯集團的。
白亦儒在教訓下屬,顧流蘇不知道敲門還是不敲門。
在她還沒來得及敲門之前,就已經被白亦儒看到了,他對助理無奈地說道,出去吧。
顧流蘇小心翼翼地進去,在最後關頭還興奮地跳了一腳,結果就差一點狼狽地坐在地上。
怎麼又一次忘了腿還沒痊癒……
白亦儒着急地站起來,“小心點。”
“沒事了,呶,給你來送新手機,不知道你喜歡不。其實管你喜不喜歡,我都不會負責了!”顧流蘇耍賴皮將手機盒子往桌子上一放。
白亦儒深情地看着顧流蘇,“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然後這一句把顧流蘇就卡死了,不知道怎麼應對下一句。
“那個,你繼續忙吧,我還要回公司呢。”顧流蘇尷尬地擺擺手,心裡鬱悶,除了感情這個話題,白亦儒就不會說點其他的了嗎?
說完顧流蘇就不顧白亦儒還打算說話便走了。
下樓之後哪裡還有司機的身影……
這下完了,幸好不是季母的傳家寶貝,要不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司機也是夠貪心的,拿到了珠寶專賣店,請專員驗證呢。
得到的結果卻是,專員一本正經的告訴他:“您好,這款戒指是季氏集團的CEO曾經在英國定製的唯一一對裡的其中一個,請問是你撿到的嗎?”
司機嚇得屁滾尿流,原來那個丫頭說的都是真的?這款戒指也就其貌不揚,平平的,爲什麼就是從英國定製的呢……
一手搶過專員手裡的戒指準備走時,專員便揮手,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司機。
有條不紊地對客服人員說道:“給季氏集團打電話,讓來人認領失物。”
司機臉上表情好像便秘,“戒指的主人在等我,我給送回去。”
分辨出真實戒指身份的專員掃了司機一眼,“你剛纔分明想搶走戒指逃跑吧?”
被揭穿的司機不再做聲,只是靜靜地等待災難的降臨。
林月接到電話時,很是驚訝,對程文彪說:“有人打電話過來,說是季總的戒指在他們店裡,有人拿着確認真假,讓人過去領回來呢。”
程文彪一下子挺直了腰身,“之前不是還見季延熙手上的戒指在的,怎麼眨眼的功夫就跑到別處了?”
“我也不知道。”
“通知季延熙吧,讓他自己處理,畢竟他手上的東西是世界限量的。”
“嗯。”
季延熙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暴跳如雷,給顧流蘇打電話直接無法接通……
最後只問了林月一句,地點在哪裡,之後就衝出去了,跟一陣風一樣。
林月望着季延熙的背影自言自語,“有一天,我也不見了,你會不會也這麼着急?”
程文彪像個鬼影一樣,站在林月身後回答,“會。”
顧流蘇一人遊蕩在街頭,冷風灌進衣領裡,想要痛心疾首連機會都沒有。
摸了一把兜裡的手機,連電都沒有,重新啓動都是問題。
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有困難的時候,只可以聯繫季延熙,若是有一天季延熙放棄她了,她還怎麼隨時掉頭回家?
一直朝着季氏集團的方向走,其實現在最狼狽的應該是她,沒有季延熙,她什麼都不是。
沒有季延熙,她就無家可歸,沒有一個可以說心裡話的人,有時候發生一些事情,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地方,一個人默默承受。
秋天天暗的比較早,這個城市燈火通明的時候顧流蘇還在走向季氏集團的路上。
季延熙到達林月所說的珠寶店,一衆人對他畢恭畢敬,有女的尖叫,哇哦,她們終於見到了雜誌封面上的人物了。
真人比雜誌上的照片還帥啊,hold不住了怎麼破……
店員眼尖,看到了季延熙手指上的另外一個戒指,一瞬間心裡清晰的像明鏡。
“你好,季總,這個是你的嗎?”
季延熙接過戒指,淡淡地稅:“這個是我太太的,誰送過來的?”
司機戰戰兢兢已經不行了,季延熙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他說話都哆嗦了。
誰人不知道季延熙的名字響噹噹,以前是道上赫赫有名,現在是季氏集團的太子爺,誰都惹不起的人物。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把季總的老婆的戒指給拿走了……果然應了一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我不知道那女的是您太太,她說她沒錢,上樓送個東西,我以爲她騙我,結果是真的。”
季延熙揪着司機的領子,“知道她在哪嗎?”
“上白堯集團之前她說讓我在樓下等她,但是……”我走了……
沒等司機說完季延熙就鬆開了司機,“送警局吧,人太貪留在社會上也是害別人。”
“季總,別啊,我錯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本來安安穩穩一輩子,現在因爲這一件事,搭上了一輩子。
季延熙動了惻隱之心,因爲如果是顧流蘇,她也不希望把別人送進監獄,“給你半個小時,找不到我太太,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進監獄,太便宜你了!”
“好的好的!”
這家珠寶店的人有目共睹了這場鬧劇,終於知道了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這位爺了,媽呀,太狠了。
還有傳說中季總的老婆長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最近兩年多了,都沒有消息。
是哪家的女孩子這麼有福氣,困住了季延熙的心啊。店員忍不住心裡琢磨着。
顧流蘇忽然心生一計,進了一家店面,禮貌的跟人家店員說,“能不能用一下你們前臺的電話,我手機沒電了,身上忘了帶錢,現在回不了家。”
店員熱情慷慨的借了她自己的手機給顧流蘇,顧流蘇打通季延熙電話的那一剎那,心想,還是好人多啊,幸好她把季延熙的號碼背的滾瓜爛熟……
“延熙,是我。”
季延熙激動的手機沒拿穩都掉到了地上。
顧流蘇聽見“砰”一聲,着急地問,“延熙,你怎麼了?”
“好着,你在哪,我來接你。”
季延熙的語氣不是很好,看來已經知道了她丟了戒指的事……
顧流蘇抿着脣說道,“延熙,別怪那出租車司機了,是我的話我也不信。”
季延熙……都什麼時候了,還替別人說話,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