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不自然的笑了笑:“老大,在這裡說話不太方便吧!”說話的同時,他看了看身後的小弟。
林佩雯注意到二毛瞥向身後的一霎那間,目光中閃過一絲詭異的東西,先前那種不祥的預感立即被加強了。
作爲星龍幫的老大,隨時都可能遭遇各種不測,所以林佩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家中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傢伙,此時在房門後就掛着一把消防斧。
林佩雯的左手悄悄繞到了門後,就在握住了消防斧手柄的同時,從門外兩側猛地衝出兩個人來。
這兩個人剛纔緊貼着門旁牆壁站立着,所以林佩雯沒有發現,直到剛剛接到了二毛的暗示,他們才現身試圖進入林佩雯家裡。
林佩雯抄出消防斧,衝着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斜劈了下去,只聽一聲慘叫,那個人的左臂揮灑着鮮血,就此脫離了肩膀。
與這條臂膀一起落下的還有消防斧,狠狠砸在了水泥地面上,崩起了許多火星。
被砍掉肩膀的人哀號着退開了,第二個人立即衝了上來。
雖然林佩雯足夠兇悍,但女孩子的體能終究還是要差一些,剛纔一擊用盡了全力,沒有力氣迅速擡起消防斧再攻擊第二個人。
林佩雯撒手鬆開消防斧,從腰後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紮在了另外一個人的肩膀上。
二毛沒有料到林佩雯出手竟然這樣快,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然後聲嘶力竭的高喊了一聲:“都給我上!”
二毛話音剛一落地,從小區的樹叢裡和人造景物後面,呼呼啦啦的鑽出許多人來,匯聚到了一起,密密麻麻的如同搬家的螞蟻,涌向林佩雯家。
這些人全都是二毛的手下,足足有一百多人。他們看到剛纔這一幕,雖然有些畏怯,但是林佩雯畢竟只有一個人,還是女孩子,因此他們還是鼓勁衝了上來。
此時的局面對於二毛來說是不成功便成仁,如果不能除掉林佩雯,那麼他的一家都會死的很慘。
爲了鼓舞士氣,他身先士卒,從腰間抽出一把砍刀,和林佩雯格拼起來。
二毛本來以爲可以短時間結束戰鬥,但是一時之間竟然和林佩雯膠着住了,難以分出勝負。
儘管二毛在人數上佔有絕對優勢,但是林佩雯絲毫沒有懼色,堅定的站在門框正當中,既不前進也不後退,大有一女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只有二毛一個人才能與林佩雯正面交手,其餘手下圍聚在周圍,根本無法靠前,人數優勢竟蕩然無存。
兵刃講求一寸長一寸強,二毛的砍刀比林佩雯的匕首要長出許多,更要寬上許多,但是林佩雯用靈活的身體動作彌補了這一差距。
只見林佩雯上下跳躍,閃轉騰挪,二毛的砍刀竟然連衣服邊都擦不到。
二毛情急之下用了一個虛招,一刀直直的劈了下來,看起來目標是林佩雯的肩膀,但是半空中突然一變招,轉而橫着掃向林佩雯手中的匕首。
二毛打算用自己在力量上的優勢,先磕飛林佩雯手中的匕首,然後再收拾掉林佩雯本人。
結果砍刀和匕首雖然交擊在了一起,但是林佩雯並沒有和二毛硬拼,而是把手腕一翻,只見匕首如同靈蛇遊動一般,順着砍刀刺向二毛的胸口。
二毛驚出了一身冷汗,直直的往後跳出好幾步,才躲開了匕首。
剛纔的這一番交鋒,其實讓林佩雯很吃力,遠不像看起來那樣輕鬆。
尤其是當砍刀擊在匕首上的時候,她只感覺渾身就是一陣,緊接着臂膀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幾乎像是要失去知覺一般,手差一點就鬆開扔掉匕首。
但是林佩雯心裡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輸,否則將會死的很慘。於是她強咬着牙關,用驚人的意志力與二毛繼續纏鬥下去,直至略微佔據了一點上風。
二毛向後跳開的同時,也將手中的砍刀向後撤去,林佩雯覺得一陣刀風襲來,幾乎要將自己颳倒在地,足見二毛力氣之大。
而且二毛的砍刀打磨得十分鋒利,儘管沒有直接接觸到林佩雯的衣服,卻是硬生生的將衣服的腋下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細嫩的皮肉都露在了外面,甚至隱約還可以見到胸罩的帶子。
林佩雯感到腋下有些火辣辣的痛,十分幸運的是既沒有傷口,也沒有流血。
林佩雯強自鎮靜了一下,然後調整好狀態,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格鬥。
但是當她當的目光向遠處看去,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股絕望,二毛帶來的人太多了,已經將這棟別墅團團圍住。
面對這種情況,林佩雯仍然沒有放棄,思忖着應該如何脫身。
她的目光無意間瞥向了旁邊,發現牆頭已經攀上了好幾個人,正準備要跳到院子裡。
這意味着她將要腹背受敵,如果沒有超人的本事,恐怕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
就在這個時候,二毛帶來的這羣人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緊接着又是另外一聲。
二毛本來正要衝上去繼續和林佩雯較量,聽到這一連串的慘叫,不得不回過頭看去,結果發現一個嬌小的身影正穿梭在自己的手下當中。
這個身影走的並不走直線,而是“之”字型,速度快到讓別人看不清容貌和衣飾,難以捕捉到運動軌跡,更無法預料接下來將會出現在什麼地方,只能大致分辨出是一個女孩子。
所謂“動若脫兔,快似猿猴,身輕如燕”,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極好的體現。
她的手中舞動着一團寒光,不斷揮向二毛的手下,凡是被這團寒光擊中的人,身上立即騰起一團血霧,然後倒在地上。
幾個比較有身手的二毛手下本來試圖抓住這個人,但是竟然不知道從何下手,就像是過慣了舒適生活而且得了肥胖症的貓,面對馬戲團裡混出來的老鼠一般無可奈何。
當他們從幾個方向圍過去,但見這道身影騰空躍起一人多高,輕鬆的越過了他們的包圍圈。
有一次,十幾個人一起衝了上去,這個身影跳起後力盡落下,眼看就要被二毛的人抓住,卻見她在一個人的肩膀上輕踩了一下,竟然重新跳了起來。
不過這個身影並不戀戰,衝開了一條路之後,就來到了林佩雯的身旁。
林佩雯也是直到這個時候,纔看清楚了這個身影是什麼人,頓時一聲驚呼:“長野風花?!”
長野風花鞠了一躬:“我是奉命來保護你的!”
林佩雯立即追問:“是龐勁東嗎?”
長野風花很清楚這是一個替龐勁東賣人情的好機會,很想點點頭說“是”,但是她又不願意撒謊,因此竟然傻在了當場。
過了一會,她決定實話實說:“是唐韻派我來的!”
“哦……”唐韻嘆了一口氣,對龐勁東的缺席感到有些失望,而唐韻這個讓她一直都不太喜歡的女人,這一次竟然幫了忙,更讓她有一種複雜的感受。
長野風花說着話的同時,橫刀擋在林佩雯的身前,目光始終注意着二毛等人的動靜。
由於剛纔見識到了長野風花的身手,二毛的手下沒有立即撲上來,而是緊張的觀察着。
長野風花穿着一身和服,下襬挽起塞在腰帶間,上身則褪去了一半,露出了左臂和大半個後背。
滑嫩細膩的肌膚,冷豔的氣質和姣好的容貌,實在無法不讓男人怦然心動,只是紋身看起來實在有些駭人。
對於二毛及其手下來說,雖然對長野風花也有一種驚豔的感覺,但是此時卻不是可以起色心的時候。
尤其是那些眼花繚亂的紋身,讓他隱隱的意識到,這個女人的來歷可能不是那麼簡單。
二毛走到長野風花面前,並沒有出手,而是冷冷地問:“你是什麼人?”
“長野風花!”長野風花出於習慣點點頭,然後又說:“過去隸屬山口組,現在歸血獅軍團旗下!”
“山口組?”二毛皺起眉頭,奇怪地問:“你是日本人?”
“是的!”
二毛是聽說過山口組的,只是從沒有機會正面接觸,也不太瞭解。
但是對血獅軍團,他不但接觸過,而且多少也有些瞭解。
聽到長野風花的這個身份,他立即在心裡想到:“難道林佩雯把生意做到日本去了?還是龐勁東那小子和山口組勾搭上了?”
長野風花的出現雖然沒讓局面發生根本性扭轉,但是多少讓林佩雯看到了一絲希望。
此時林佩雯很想摟住長野風花,高喊:“中日友好!中日親善!”
轉念一想,這些話實在太噁心,所以沒有說出口。
而且她現在也沒有時間當漢奸,因爲二毛的幾個手下已經從牆頭翻了進來,緩步靠了過來。
林佩雯立即轉過身去,與長野風花背靠背,緊張的注視着院子裡面的人。
二毛撇了撇嘴,對長野風花說:“我不管你是山口組的還是血獅軍團的,既然大家都是出來混的,那麼就應該講點規矩!現在是我們星龍幫的家務事,和你們沒有關係,最好不要參和進來!”
“對不起,我們的規矩和你們的不太一樣!”
“我們在清理門戶……”
二毛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林佩雯厲聲打斷了:“二毛,你算什麼玩意,竟然特麼好意思談清理門戶!真的想要清理門戶,首先要清理掉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原來是這樣!”長野風花微微一笑:“我必須告訴你,我們有一點規矩和你們是一樣的,那就是任何反水的人都要受到嚴厲懲處!”
“狗屁山口組,我看沒準是冒牌的!就算過去真的是山口組的,老子不信宰了她,山口組還能來華夏找咱們的麻煩!”二毛的一個手下向前一步,高喊道:“不過這兩個妞都挺不錯的,直接殺了太可惜,不如讓弟兄們先過過癮!”
“說的對!哈哈!”二毛大笑了起來,滿目猙獰的高喊道:“既然話說不通,弟兄們全都給我上,只要能抓住她們,隨便你們怎麼玩都行!”
這個親信的話把二毛手下們藏在褲襠裡的慾望激發了出來,一陣淫笑聲立即在蔓延開,此時他們看向林佩雯都和長野風花的目光,已經不再是方纔的兇狠,而是充滿了淫邪。
林佩雯和長野風花立即靠得更近了一些,既可以同時防衛兩個方向上的進攻,也能夠彼此找到一些安全感。
二毛一方的人一步步向兩個女孩走去,眼看就要發生正面接觸,卻聽到側面傳來“嘭”的一聲悶響。
二毛很希望是自己出現了幻聽,而不是又出現了其他情況,因爲他現在沒有什麼時間可以耽擱了。
然而當他發現自己的手下全都側過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不得不遺憾的承認自己的聽力是正常的。
站在隊伍邊緣的一個二毛手下,冷不防被一個女孩用球棒擊中頭部,捂着滿頭的鮮血,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打人的女孩把球棒扛在肩上,正笑呵呵的看着二毛一夥。
這個女孩的年紀很小,身材像長野風花那樣嬌弱,雖然膚色略有些黑,但無法遮蓋住滿面的清純,身上的衣服還帶有一點蘿莉風格。
如果不是她扛着的球棒上佔有血跡,而且還得意洋洋的把腳踩在了那個被打倒的人頭上,二毛幾乎無法相信剛纔是她發動的偷襲。
二毛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不屑的呲了呲牙,問:“你又是誰?”
“我叫龐無雙!是果敢……是箐幫的老大?”
“箐幫?”二毛和手下們對視了一眼,奇怪地問:“哪冒出來的?”
二毛的這個問題本來是問自己的手下,但龐無雙在那邊主動做出了回答:“是從長箐山冒出來的!”
“長箐山?什麼鬼地方?”二毛重重的“哼”了一聲:“我還以爲是杜月笙投胎做女人了呢,原來是什麼窮鄉僻壤來的山驢子,大概沒在大城市見過世面吧,今天你二毛爺爺給你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