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們也是爲了能夠保護家裡的安全!”龐勁東嘆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了一件事:“過去我是一個人,做很多事情都力有不逮!現在人多了就不一樣了,至少在保護家裡安全上,不必只能依靠我自己的力量了!”
“哎!”唐韻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做出一副惆悵的樣子說:“真開心你終於想明白了!”
聽到唐韻的這句話,龐勁東很不自在的撓了撓頭,然後告訴長野風花:“風間雅晴和唐傳江還要過兩天才能回來,現在的形式非常微妙,也可以說很緊急,要辛苦長野你了!”
長野風花用力點了點頭:“先生放心好了!”
“現在回客廳吧,看看那位忠厚大哥陳梓陽在幹些什麼呢!”
長野風花聽到龐勁東的話,立即就轉身去了客廳,唐韻則慢吞吞的來到龐勁東的身旁,用手指在龐勁東的面龐上輕輕的颳了一下。
唐韻的動作是輕浮的,但是表情卻很鄭重,語氣也很嚴肅:“長野在這些事情上可以幫到你,你自然要把家裡的秘密告訴她!但是我對這些根本就是一竅不通,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呢?”
龐勁東覺得被唐韻碰到的半邊臉變得滾燙,不知怎麼的身體其他部分竟然有了反應。龐勁東努力鎮靜下來,回答說:“因爲你是我的助手……”
唐韻打斷了龐勁東的話:“所以你信任我?”
“是啊!”
唐韻深吸了一口氣,更加鄭重的重複了一遍:“你真的信任我嗎?”
龐勁東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
“你就不擔心我會爲了利益出賣你,就像對待陳宇博那樣?”
“我既然把這些告訴你,就說明沒有這種擔心!假如我錯了,你真的把我給賣了,那麼我就應該承擔由此引發的後果!”
唐韻咯咯的笑了兩聲,說:“如果我真的把你給賣了,肯定還會讓你幫着數錢!”
“我做人如果做到陳宇博那個地步,那麼就乾脆別繼續做人,而是改做妖,或者做人妖!”
龐勁東看起來是答非所問,還滿不在乎的開起了玩笑,實際上卻正是針對唐韻的話所說。
這句話實際上有兩層意思,一層是龐勁東自信爲人不會讓身邊的人出賣自己;
另一層意思則是,如果唐韻真的像對待陳宇博那樣出賣自己,那麼龐勁東做出的反擊必將更加高明,絕對不會淪落到陳宇博後來的那種地步。
以唐韻的頭腦當然聽得出這兩層意思,只是此時心思的重點卻不是在出賣或者被出賣上。
見唐韻默然了,龐勁東說:“我先回客廳了,如果你喜歡這裡,就好好參觀一下吧!”
唐韻看着龐勁東的背影,過了良久突然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被信任的感覺真好……”
龐勁東回到客廳的時候,陳梓陽正和陳冰晗閒聊,陳梓陽見到龐勁東,立即輕輕拍了拍陳冰晗的肩膀,吩咐說:“你先回去學習吧!”
“哦!”陳冰晗不情願的點了點頭,看了看龐勁東才姍姍離去。
陳梓陽的情緒恢復過來之後,發現龐勁東和其他人都不見了,雖然急於與龐勁東商量一些事,但他是有身份而且懂得禮節的人,絕對不會在龐勁東的家裡到處亂走。
“龐先生……”陳梓陽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重地問:“我很想知道,你當時爲什麼讓我離開海天酒店!”
龐勁東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你認識謝公這個人嗎?”
陳梓陽微微搖了搖頭:“從沒聽說過!”
“劉二江呢?”
“如果你說的是江海幫的那個老大,我倒是聽說過,不過沒有過什麼接觸!”
“事到如今,我就全部告訴陳先生你了。”龐勁東的眉頭鎖在一起,一邊思考着,一邊緩緩的告訴陳梓陽:“我一直都懷疑江海幫的真正老大是一個叫謝公的人,我聽說您的弟弟陳梓風與劉二江熟識,就擔心這件事情與這個謝公也有一定關係,前段時間發生的幾件事又使我懷疑市局的賴海雄政委也是謝公的人。其中的這些千絲萬縷的關係,讓我萌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讓賴海雄知道你所在地點,然後看看想要暗殺你的人是否會找上門來。當然,我的這個想法,是建立在假定你的弟弟陳梓風就是兇手的基礎上。”
“你的推測是正確的!”陳梓陽點點頭,頗爲奇怪地說:“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家族的內部矛盾,倒是這個什麼謝公挑起來的?”
“不一定是因他而起,但很有可能是在他知道之後,藉此爲自己謀取利益!”頓了頓,龐勁東意味深長地問:“陳先生還有什麼疑問嗎?”
陳梓陽沉重的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反問道:“你認爲我應該怎麼做?”
“我只是有個想法,但不是很成熟,而且涉及到陳氏集團。”
陳梓陽明白龐勁東有所顧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龐先生但說無妨!”
龐勁東嘆了一口氣:“那我就說了……”
再說陳氏集團,這段時間以來,內部人心惶惶。
先是投資美國金融機構遭受失敗,接着陳氏家族內部展開了權勢爭奪。
幾乎所有人都認定高層將會產生變動,而這種變動最終將影響到集團的每一個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充斥着陳氏集團。
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集團董事會在陳梓陽的突然召集下召開了,大家知道這次會議很可能會決定集團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權力歸屬,所以幾乎所有董事全部列席,其中自然也包括陳氏家族內部成員。
陳梓雲和陳公子一早就來到了會議室,陳公子大傷未愈,坐在墊子被加厚的輪椅上,爲了避免碰觸到屁股,不得不斜着身子。
在他們兩個人之後,陳梓風也來了,兄弟和叔侄見面只是簡單打了一個招呼,卻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事實上,整個會議室都很沉悶,其他的佔有較少股份的董事們各懷心事,又不願意輕易地表露出來。
這些小董事對於幾位實權人物避之唯恐不及,因爲權利爭奪還沒有分出勝負,大家都擔心在這個時候站錯了隊。
“三叔……”由於剛剛動作過大碰到了傷口,陳明駿的表情呲牙咧嘴:“大伯召集這次緊急會議到底要幹什麼?”
“他不會痛快把權力交出來的,估計是想做最後的掙扎!”
“嘿嘿!那就要看三叔你的了!”
“放心好了,就算沒有陳冰晗,我也能讓他乖乖交權!”陳梓雲說着,用眼角的餘光環視了一下屋子裡大大小小的董事們,同時不忘向陳明駿許以好處:“如果三叔能夠當上董事長,首席執行官的位子就是你的!”
陳梓雲的底氣是因爲已經控制了許多中小董事,陳明駿明白這一點,正要說話,卻發現陳梓風犀利的目光向自己這邊投來。
看着陳梓風滿臉的黑氣,陳明駿冷笑一聲,對陳梓雲說:“四叔好像挺不開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從來都是這樣!”陳梓雲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招呼服務人員續上水,然後接着說:“接連兩次都沒有能除掉你大伯,最後乾脆連你大伯的蹤跡都找不到,他現在已經徹底沒有機會了!”
“大伯肯定會出席今天董事會,我擔心四叔會搞出事端!”
“董事會嗎,只能文鬥,不能武鬥!如果他想在這個場合搞點事態出來,結果只會讓自己徹底暴露出來,而且成爲衆矢之的!”
陳梓雲和陳明駿叔侄正在聊着,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陳梓陽在龐勁東和陳冰晗的陪同下,緩步走進會議室,坐到了董事長的位子上。
經過兩天的修養,陳梓陽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氣色看起來也很不錯。
由於畢竟還是董事長,加之平日裡爲人很被尊重,因此其他董事見到陳梓陽,立即紛紛起身問好,唯獨陳氏家族的幾個人噤聲不語。
等到衆人回座,陳梓風突然發難,指着龐勁東問陳梓陽:“這是什麼人?”
陳梓陽只回答了三個字:“龐勁東。”
“大哥……”陳梓風不服不忿的撇着嘴,質問道:“今天的會議是陳氏集團董事會,無關人等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陳梓陽沒有理會陳梓風,而是給龐勁東和董事之間作了介紹,龐勁東至此才認識了陳氏集團的所有實權人物。
龐勁東仔細打量了一下陳梓風,發現與其兩個哥哥完全不一樣,長着一臉的橫肉,矮胖的身材,帶着一股江湖氣,陳家世傳的儒雅氣質在他身上半點不見。
陳梓風見自己被冷落一旁,感到十分氣悶,咬牙切齒的提醒道:“大哥,我和你說話呢!”
“在正常情況下呢,龐先生的確沒有資格出席集團董事會,但是現在情況發生了一點變化!”
陳梓風急忙問:“什麼變化?”
“這個問題容後再說!”陳梓陽賣了一個關子,接着對所有的董事們說:“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裡來,是想對集團人事安排做出一些調整!”
衆人沒有想到陳梓陽這麼快就切入正題,頓時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唯恐漏了一個字。
就連陳梓風也暫時忘記了探討龐勁東的資格問題,全神貫注的注視着大哥。
“大家知道,我們集團投資美國金融機構遭到了失敗,損失十分慘重!必須說明的一點是,這個計劃當初是在董事會上,也就是在這個會議室裡,經過全體董事討論通過的,絕對不是我陳梓陽一個人擅作主張!”
陳梓陽說的完全是事實,即便當初對這個計劃有微詞的人也不得不承認,讓陳梓陽一個人來承擔責任的確是不合理的,而且也是不可能的。
除了極少數涉及重大決策的秘密會議,董事會每一次會議都是留有會議記錄的,當初贊成這個計劃的人沒有辦法賴掉自己的責任,更沒有辦法把責任全部推給陳梓陽。
陳家內部的人也都沒有說什麼,因爲他們要追究的不是決策失誤,而是陳梓陽的領導責任。
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陳梓陽竟然主動把話說了出來:“雖然如此,我陳梓陽還是需要承擔領導責任的,所以今天在這裡向大家宣佈辭去董事長一職!”
陳梓陽話音一落,會議室裡“轟”的一聲炸開鍋了,有的是互相討論,有的人則是向陳梓陽質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