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鬱悶了多久，抽了快一盒煙，朱二奎終於擺脫了跟佩甄吵架帶來的不爽。不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證明給她看看，就算是離開了她和劉老，自己一樣可以成功！他扔掉嘴裡的煙，披上了外套就往門外走去，剛纔早就聽見了徐褚的破鑼嗓子在吆喝着什麼。
“有什麼事情說吧！”當朱二奎出現在幾個人面前時，徐褚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狀態又不一樣了，趕緊開口道：“風波集團的秦秘書想見你，談談慶島分公司的事情。不過他這兩天很忙，讓您親自去一趟慶島。”
“行。石建國，準備車吧，公司的事情沒小事，咱們這會兒就過去，趕在天黑前到。”朱二奎點了點頭，又望了望馬恆，“對了，這些天需要再次大規模招聘員工，你等我的電話。咱們在慶島招聘，然後把他們調到C市來上班；再把C市的人手抽調到慶島分公司去。”
“是！我馬上就去準備！”馬恆終於等來了任務，高興的轉眼就沒了蹤影。
在車上，石建國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麼要把兩地的員工對調？讓他們在本地上班不是更方便嘛！”
“這會有個最大的弊病，那就是他們的積極性會越來越低，惰性會越來越強，而且很不利於團結。這對咱們這個新公司有百害而無一利。”朱二奎的表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當年領袖讓十大軍區首長對調，我相信也是這麼個考慮。”
“可是這麼一來的話，新調的人員不熟悉慶島的情況，不是更加不利於公司的運作嗎？”石建國歪着腦袋想了想，覺得依舊有着不小的缺陷。
“經過一段時間就熟悉了，這個弱點是可以克服的。可是人的惰性卻根本無法消除，不出事則已，一出就是大事。等到那個時候再解決，恐怕就已經晚了！”朱二奎不由得又想起了酒店運作到今天，生意跟以前相比居然沒有什麼起色，心裡不自覺地焦急起來。但轉念一想，自己已經不再是什麼總經理了，況且又跟佩甄吵到這個份上，還操什麼心？當務之急是把戶外公司給徹底鞏固。
“難怪了！”石建國茅塞頓開地點了點頭，又回過頭笑着說道，“今晚跟老闆娘吵架了吧？”
“別提了。今晚她總算是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朱二奎頓時臉色又沉了下來，“誤會我跟李啓玲之間的關係這沒啥，早晚都會澄清的，可她不該說那句話！什麼叫沒有她和爺爺，就不會有我的今天？”
“教官，我說句話，您可千萬別在意。劉副總恐怕只是氣暈了，一時失口而已，並不是什麼心裡話。她要是真這麼想的，根本就不會到酒店去當什麼副總。她可是劉老的親孫女，只要劉老隨便打個招呼，什麼樣的工作找不到？您別想那麼多。”石建國乍一聽到這話，也有些心驚。但仔細一想，或許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不說這個了！”朱二奎煩躁地擺了擺手，“差點忘了問你。C市戶外公司現在怎麼樣了？這兩天一直在忙別的事情，沒顧得上問。”
“相當地不錯呀！”石建國得意地眨了眨眼睛，“這兩天，客服電話都快打爆了，都是來預訂的！爲了這事，徐褚把物業辦公室的電話都給借用了，還專門聘請了兩個年輕的保潔大姐當客服員呢！您還別說，人家那張嘴絕對要比小姑娘會忽悠！”
“什麼？保潔大姐？”朱二奎很有些哭笑不得，趕緊問道，“爲什麼不聘請那些女大學生？她們形象纔好，聲音才甜呀！”
“嗨，這您就不明白了，”石建國瞅着這段路車少，轉過頭來說道，“到現在咱們還沒有一個像樣的辦公室，不適合直接接待客戶。用徐褚那小子的話來說，只需要電話聯繫就行啦，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成本！再說了，那些學生們社會經驗也不足呀，人家三兩句話，把她給惹毛了，那還不是砸咱的招牌？那兩個保潔大姐，其實聲音夠甜，嘴也相當利索！”
“這樣啊，這個徐褚，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朱二奎其實在心裡對徐褚還是很滿意的，這傢伙膽大心細，跟他那粗獷的外表完全不成正比，還是很有自己想法的。
“他本來是要給您說的，結果這兩天您不是忙嘛，就找到了張謙和我們幾個，說了一下情況。其實還是張謙提議的，以前保安公司也用過這一招，效果挺好的！”石建國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說道，“只不過保安公司憑什麼跟咱們比，光是那倆大姐拉的客戶，至少都有好幾個團幾百人了！”
“回頭我跟那倆大姐商量一下，給她們一些提成吧，不能讓別人免費勞動，”朱二奎很是讚賞地抱起了胳膊，“公司早晚要走向正軌，她們的形象儘管不太適合，但也不能白白讓她們幫忙，該給的還是要給。”
還沒到慶島，朱二奎卻已經接到了秦玉關的電話，讓他直接去上次的娛樂會所，還是那個房間，至於其他朋友，也還是陳羅斌跟林錦鴻。其實朱二奎心裡很有些納悶，他是怎麼請到一向清高的陳羅斌，和素來低調的林錦鴻副書記的？這個疑問在他心裡很久了，卻一直沒有問出來。
“哈哈，你可是來晚嘍，什麼也別說，自罰三杯！”當朱二奎走進了包間，還沒開口說話，秦玉關就熱情地招呼起來，然後一個小姐就很自覺地拉着他坐到了沙發上。
“我一接到彙報，說你找我有事要談，趕緊就來了，這還叫晚？只能說你們來得太早了！”朱二奎苦笑着連喝了三杯，這才被秦玉關放過，“沒想到林書記今晚也有空閒？咱倆可是有段時間沒見面了。”
“我是來慶島考察學習經驗的，誰知道這傢伙消息太過靈通，瞅準了今晚沒應酬，就把我給拉來了！”林錦鴻看樣子很高興，主動陪他喝了一杯，“上次你在天上人家，幹得漂亮！”
朱二奎差點沒把喝進去的酒吐出來：“還漂亮？我快被老爺子給罵死嘍！除了你，還真沒幾個人說我幹得漂亮的！”
“哈哈，別緊張。那個天上人間問題很多很嚴重，牽涉的範圍也很廣，咱們私下裡說，不要往外傳，”林錦鴻看來已經喝過不少酒了，眼球都有些泛着血絲，“估計上面很快就要對它動手了！僅僅是惡意貸款這一項，它就在華行分行裡拖欠了不少資金，加上利息，至少有四五個億！”
“怎麼會這麼多？”朱二奎的心裡咯噔了一下，難怪歐陽志華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反常，還慷慨地送給自己百分之一的股份，看來他心裡已經有數，打算要硬抗過去這一關了！
“要不我怎麼說你砸的好呢，這簡直就是在對歐陽志華雪上加霜，他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別看它的生意好，其實那些錢到了歐陽志華的腰包裡，根本就放不了幾天，很快就會轉手送出去……”林錦鴻確實是喝的有點多了，眯着眼睛點了根菸，憤憤地說道。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精明的秦玉關就大聲喊了起來：“小姐呢，再拿幾瓶紅酒進來，這啤酒喝着不夠勁啊！”林錦鴻立刻就閉住了嘴巴不再多言。
朱二奎的心裡卻泛起了巨Lang，如果當真查到了天上人間的頭上，自己應該不會被牽涉進去吧？再說了，自己跟歐陽志華之間不存在什麼利益關係，僅僅是個還沒開始的利用而已。不過這也是個機會，一旦利用好了，也可以大大加強自己公司的實力。
“朱老弟，我不是跟你說過，把我那妹妹帶過來嗎，再醜的媳婦兒也得見公婆呀！哈哈！”秦玉關很巧妙地轉換了話題，順手摟住了身邊小姐的芊芊細腰。
“還帶過來什麼呀，不說她了。誰陪我一塊去趟洗手間？剛來就喝這麼猛，我在車上就憋着一泡尿沒撒呢！”朱二奎頓時也裝作很豪爽的樣子說道，然後很隱秘地衝秦玉關使了個眼神。
秦玉關心領神會，站起身晃晃悠悠地陪着他走到了洗手間，低聲道：“吵架了吧？”
“這你都能看出來？確實吵了，還看不起我呢，說我是靠着她跟爺爺纔有的今天。”朱二奎很是無奈，在閱女無數的秦玉關面前，他跟佩甄幾乎沒有秘密能瞞得過這個人。
“切，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人的本事再大，也還是需要機會的。有多少大本事的人懷才不遇終老一生？最近才從我們服務檯小姐那裡聽說到，現在有靠在網上寫小說碼字的寫手，每個月都有好幾十萬人加入呢，真正紅起來賺了大錢的有幾個？沒幾個。別生氣，不要光看以前，要看看現在，再展望一下未來，你很有前途的嘛！再說了，女人都是感情動物，說話基本不經大腦地！別放心裡！”秦玉關抖了抖下身，連手都不洗，就拍了拍朱二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