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混亂的局勢下,已經很難分清是不是外國人了,但凡是左臂上沒有綁上紅袖章的,都會被紅衫軍無情地給擊倒。軍人跟警察是重點目標,因此**他們一行人倒並不顯得怎麼危險,況且紅衫軍的目標是港務局,那麼多的貨輪,他們是不敢輕易扣留的——還指望着國際社會能夠聲援他們呢!
但是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們涌進了港區後,局勢徹底失去了控制。在貨運區的碼頭上存放着大量的進口車輛等貴重物品,一些紅衫軍甚至開始哄搶了起來,而他們的首領又只顧着攻打港務局,個別紅衫軍成員就開始了劫掠。有兩個成員端着老式的武器逼近了**,示意他把身上的財物都給拿出來。
**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他們手中的五六半,裝作要掏錢的樣子,右手一伸進懷裡,那兩個人的精神立刻緊張了起來,卻根本沒注意,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個隊員,拿着電警棍照準後腦一人一傢伙給打在了地上!**操起了他們的武器,加快了往碼頭上跑去的速度。
沿途又有好幾個紅衫軍成員打算劫掠他們,但被一個拿着手槍的警察阻止了,那個警察也受了重傷,左臂上臂的肌肉組織被硬生生打爛了大半,露出了裡面森森的白骨,卻依舊蒼白着臉色讓他們快走。典偉國有些不忍地看了看他,本想說點什麼,驀然想起即便說了他也聽不懂,只好衝着他敬了個禮。待幾人都上了快艇之後,立刻如離弦之箭一般往貨輪的方向開了過去。
馮凱和寧有才已經回來了,海員們都顯得有些驚魂未定,幸好紅衫軍沒打算往貨輪上攻打。他倆拿着望遠鏡,一刻不停地觀察着港口的局勢,直到看見**他們的快艇衝着船駛了過來,才稍稍鬆了口氣。
“孃的,這夥暴民是真瘋了!”**上船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表示大家都安然無恙,馮凱這才徹底放下了心。淡水和食物還沒補充齊全,可是港區亂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人來完成這項工作?
**奪過他手中的望遠鏡,往港區門口望去,大批的軍車已經開進了大門,政府軍已經跟紅衫軍交上了火,他才低聲對馮凱說道:“港區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他們也不傻,自己國家內亂卻不能影響到對外貿易,還是在盡力維持港區的秩序呢!我想,明天的補給會由軍方接手的。”
“要真是能如此就太好了!哎,真沒料到,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的?”馮凱也很想不通,在他的印象裡,曼谷是一個很平和很繁華的城市,那些暴民們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這就是所謂的西式**?”**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簡直就是狗屎一堆!”說完把望遠鏡還給了馮凱,招呼着幾個保安到一起開會,要求大家晚上輪流值班,防止暴民上船,悄悄把五六半塞給了衆人——一旦發現有不明身份的小艇接近貨輪,先警告一次,沒有應答就立刻開火!
一醫院物業辦公室裡,朱二奎正在聽取徐褚的述職報告,他詳細地把這段時間以來,慶島分公司的情況做了一個總結,優勢在哪裡,短板在哪裡,甚至包括下一步應該做什麼,清楚地說了一遍。朱二奎很滿意,徐褚已經慢慢地成長爲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了,這絕不僅僅只是一個個例,只要有心,那些弟兄們都能達到他這種程度。
“那個秦玉關徹底死心了,”待報告完了,徐褚急不可耐地點了根菸,坐在沙發上得意地說道,“該請客還是請客,卻再也不提拉我過去的事情了!”
“最好連他的飯你也不要再吃了,”朱二奎微笑着對他說道,“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我就不信,你心裡會覺得好意思?”
“那有什麼?”徐褚大咧咧地笑道,“該吃就吃,該拿就拿!這可是他自願送得,不要白不要!”他當然知道秦玉關是什麼意思,只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吃完喝完,依舊不跟秦玉關混,任他拿自己也沒辦法!
“對了,你跟那位極品OL……發展的怎麼樣了?”朱二奎忽然想了起來,徐褚這廝還玩弄了一個靚女來着,調笑着問道。
“啥?你說的是範琪?”徐褚心裡咯噔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立刻不自然了起來,“她說過喜歡我,可我……可我總覺得她是別有用心,是那個秦玉關使得美人計,所以一直不敢相信她。但她人確實挺好的,至少到目前爲止,我還沒發現有啥不對勁的地方。”
“哈哈!你這小子,值得秦玉關用那麼個大美女去換嗎?”朱二奎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來,“不要勉強自己,又喜歡別人又不敢相信別人,這未免也太痛苦了吧?該追就要去追,即便是秦玉關派來的,也爭取要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頭!就是得這麼幹!”徐褚也笑了起來,不過幾秒鐘後笑容有些凝固了,“教官,弄了半天,你、你不是在真心祝福我啊!”
“噗!”朱二奎口裡的茶水頓時噴了出來,這小子現在反應居然變快了,連這也能聽出來了!他正要開口,陳德志的電話卻打了過來:“立刻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等到朱二奎一頭霧水地進了他的辦公室,發現還有好幾個根本不認識的軍官、許局長都已經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了。看到他進來,陳德志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吧,有些任務要給你佈置一下!”
掛了個軍情局工作人員的名號這麼長時間了,他們也該讓自己辦點事情了,朱二奎這麼想着,有些忐忑地坐到了椅子上。
“五個小時前,泰王國發生了政變。支持上任總統的紅衫軍在曼谷全面跟軍隊和警察發生了衝突,現在的局勢很緊張,各個國家都在想辦法把僑民給撤出來。泰王國屬於盟國,我們不方便派出海軍過去,”說到這裡,陳德志看了一眼許禿頭,見他沒有意見,繼續說道,“銀河號上不是有你的幾個保安,現在停靠在曼谷港麼?我們決定讓你的人去執行這次撤僑任務,銀河號的噸位足夠大,能夠裝載一千三百人,另外泰方也同意由你們民間出面進行撤僑,而且答應增加足夠的補給。你能完成任務嗎?”
“讓我的人去撤僑?他們不過是一羣沒有武裝的保安而已啊,而且還只有六個人!你居然讓他們去幫助撤僑?”朱二奎有些憤怒了,不顧屋子裡還有許局長等幾個人,拍着桌子站起來吼道,“海軍爲什麼不能去?盟國怎麼啦?他們也就比海盜強那麼一點點!我就不明白,你爲什麼要把那麼重大的任務,壓到一羣老百姓的身上?他們是軍人嗎?”
“朱二奎同志,不要忘了,你也是軍情局的一員,居然明目張膽地搞起山頭主義了?”陳德志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同樣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高聲喝道,“什麼叫你的人?你既然是我們的工作人員,那他們也是我們的人,就算是保安,他們也是國家保安!這種任務讓他們去完成,是一種榮耀,你怎麼能理解成,我是在害他們呢?必須要注意你的政治態度!”
“隨便你怎麼上綱上線,我告訴你,他們已經爲國家流過血了,發生在馬六甲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不會再讓他們流血又流淚!”朱二奎鐵青着臉一字一頓地說道,“軍情局不是有直屬特勤大隊嗎,讓他們去有什麼不可以的?爲什麼非要讓這些老百姓衝到最前面?”
“你!”陳德志不敢去看許禿頭的臉色,指着朱二奎怒聲罵道,“信不信我馬上就扒掉你這身皮?老子怎麼找了個你這種白眼狼?”
“好啦,既然是說事就要讓人說話,老陳你激動什麼?”許禿頭終於開了口,緩緩地說道,“小朱啊,我知道你是個愛兵如子的人,我比你更不能接受。可是那麼多的僑民在國外現在陷入了險地,他們怎麼辦?即便是派海軍過去,時間上也來不及了,現在你的人距離他們最近,所以也只有讓他們去執行這次任務,是最合適的。剛纔老陳也說過了,他們既然是代表國家執行撤僑任務,那就是國家保安,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保安了!”
“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們會按照相關程序,爲他們請功的,”許禿頭揹着手在屋子裡來回踱着步子,語調很是感慨地說道,“又怎麼會讓他們白白犧牲呢?我們絕對不會視而不見,而且會提供足夠的幫助。已經聯繫了駐泰使館,他們會跟銀河號的船長交涉,給保安們分發武器的,你儘管放心好了。既然任務是撤僑,就不會讓他們冒太大的生命危險!”
“有您的這句話,那我就放心多了,”朱二奎有些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必須要儘可能地給他們提供幫助,他們只有六個人,六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