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敵人竟然走到哪裡都有這樣的地方。
記得劉文輝剛剛和敵人接觸的時候,在一座地下坑道里找了一個,堆滿了各種奇形怪狀東西的小房間。劉文輝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東西。是排長告訴他,這裡是敵人的審訊室!無論是對敵人還是自己人,敵人的逼供手段都很殘酷。只要走進這裡,不將知道的事情吐乾淨,出去的唯一途徑就是死。
劉文輝是被第一個帶進審訊室的,羅清明示意劉文輝坐下。身後是一張椅子,不算很舒服,也至少是把椅子。劉文輝一屁股便坐下了。
羅清明很客氣,掏出香菸遞給劉文輝一根。劉文輝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會。羅清明便自己點了一根,美美的吸了一口,吐出香菸:“說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劉文輝沒想到,怎麼敵人的漢語水平都這麼好!碰見不少敵人的軍官,各個都會說漢語。看來是我們當年對他們幫助的太厲害了,都把這些敵人教成了中國通。
“先從什麼地方說起呢?”
“就從你們出發前,你們領導佈置任務說起!”
“那說來就話長了!”劉文輝往椅子上一趟,翹起了二郎腿:“那是三天前的早上!那天太陽還有,一出來就下雨了!這天氣真受不了,……”
劉文輝竟然變成了話嘮,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竟然這麼能說。就這麼坐着,面對面和羅清明坐着,話從嘴裡蹦出來,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半個小時,竟然沒有感覺到口渴。
羅清明手裡的煙都在顫抖,這是第五根菸。他一直在忍耐,儘量忍耐。這小子一句正事都沒說,事情講的太詳細了,路上碰見什麼樹?樹上幾片葉子?有沒有果子?花什麼眼色?泥裡面有沒有蚯蚓?蚯蚓怎麼上岸?所有的一切都講的詳詳細細,聽上去不像在打仗,更像在春遊。
“夠了!”羅清明忍無可忍,狠狠的將手裡的菸捲摔在地上:“看來你是不想說了?講了這麼長時間全都是廢話!”
“這怎麼是廢話呢?說的越詳細不是對你們越有利嗎?”
“哼!少囉嗦,我問你什麼你說什麼?你們此來的任務是什麼?”
“好好好!別生氣!”劉文輝竟然拉住羅清明的手,讓他安靜點:“我說,我全都說!”
羅清明有些無奈。重新坐回椅子。
劉文輝正準備說話,山洞的小鐵門被人推開。阮偉武一切一拐的進來,身後跟來的士兵連忙搬來一張椅子,讓阮偉武休息一下。
幾人的目光全都被阮偉武吸引了過去。等阮偉武坐好:“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進展?”
“你怎麼來了?”羅清明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覺得阮偉武有點監視自己的意思。
“沒事!你們繼續!”
劉文輝突然道:“我怎麼感覺你們兩個不對勁?一個上校見了少將怎麼也不敬禮?這好像不合乎規矩吧?”
“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羅清明黑着臉:“趕緊說,你們此來的目的是什麼?”
“好好好!”劉文輝瞥了阮偉武一眼,對羅清明笑道:“說可以,不過這是我只能告訴你!你身後那個手下敗將沒有資格知道我們的軍事秘密!”
與羅清明臉上淡淡的微笑相比,阮偉武臉上的笑容帶着些許的嘲弄,他明白劉文輝這是在挑撥離間。如果換做旁人這一招可能不怎麼管用。但是羅清明就不好說了,羅清明本是個少將一軍之長,手下數萬人,說一不二。然而現在卻要被迫聽他一個上校的話,心裡的壓抑別提多難受了。
阮偉武笑道:“既然這樣,我不聽就是,你們聊!”
阮偉武起身要走。羅清明連看都沒看一眼,他有些欣賞眼前的這個小子,夠膽識不說,還有點心眼。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劉文輝點點頭:“那我就告訴你,我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要摸清你們的情況!”
“摸清我們的情況?難道你們早就知道我們在這裡?”
劉文輝笑着沒有回答。
羅清明的眼睛不斷的打轉:“只要你告訴我內奸是誰,我可以放你走!”
“呵呵呵……!你以爲我傻嗎?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地方似乎你能做主的事情不多!”
“胡說!”羅清明怒了,這是他第一次發怒。剛纔劉文輝說了那麼長時間的廢話,他都沒有發怒,現在卻怒了,這就更加證明了劉文輝的猜測。
自從第一眼看見阮偉武和羅清明衣領上的星星時,劉文輝就有些感覺。來到這裡,經過這幾次的試探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是自己的機會,那就得好好利用。
來這裡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當敵人追着他們的時候,劉文輝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敵人實在太多。另外,他也不想跑了,他現在最緊要的任務就是將敵人聚集在此,拖延時間。如果自己跑了,敵人必然窮追不捨,到時候四散分開,轟炸自然沒有任何效果。所以劉文輝把心一橫,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劉文輝現在的任務就是拖延時間,拖延的越久對自己越有利。說不定還能趁着轟炸的奸細拋出去。
“你看,你有生氣了!”劉文輝搖頭苦笑,作爲一名少將,軍長,竟然這點肚量都沒有:“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告訴你吧!其實我也不知道。”
“你在騙我?”
“哪敢呀!你想想,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當兵的,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我只知道我們的任務就是搜索42號峽谷,只是沒有想到你們果然在這裡。”
“你們有多少人?”
“就我們四個。”
“當真?”
“看!你又不相信我,既然不信我還問這麼多幹嘛?”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羅清明此時的眼睛已經睜開,他確定眼前的這個小子已經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放心了:“那你們獲得情報怎麼和你們的上級聯繫?在你們的背囊中沒有找到任何通信設施!”
“這你就不懂了!”劉文輝裝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神情:“我們領導說了,我軍的密電決不能落在你們手裡,我們沒有無線電,只能回去報告,本來明天下午就要回去報告,誰知道竟然成了現在這樣子。”
“逾期不回去會有什麼後果?”
“不知道!我可是個好兵,從來都是按時返回,被俘這是第一次。”
羅清明低着頭陷入沉思。對面的劉文輝大呼小叫:“嗨!我全都說了,你是不是該放過我們了?”
羅清明沒有說話,慢慢起身,向旁邊的兩人使了使眼色。兩名高大的敵人,架起劉文輝的肩膀,就往後面的架子上綁。劉文輝還在大喊大叫,使勁的踢踏,嘴裡大聲呼喊這放了我,放了我!
“你一直都在說謊!”羅清明突然轉過身,臉上的表情誇張到了極點:“給我打!打到他說實話爲止。”
“啪!啪!啪!”皮鞭狠狠的抽在劉文輝的身上。疼的劉文輝大聲呼喊,嘴裡還一個勁的說道:“冤枉呀!我全都說了,饒命呀!我知道的全都說了!……”
山洞的外面,大牛、梅鬆、阿榜幾個人蹲在上,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敵人,將他們圍成一圈,手裡的長槍,不斷的對地或者對天發射子彈。劉文輝的呼喊讓洞外的地扔更加興奮。而大牛等人一直低着頭一聲不吭,劉文輝每呼喊一聲,在他們的心裡就增加一份疼痛,好像拿鞭子就打在自己身上一樣。
鞭子真的很疼,蘸了水的牛皮鞭格外的疼。打人的人很有尺度,每一下鞭子甩出,長長的辮梢正好掃過對方的皮膚。劃破受刑者的皮膚,鮮血淋漓,卻不會讓他死。一連抽了劉文輝而是鞭,劉文輝的前胸徹底爛了,身上的衣服也沒有了,只留下滿身的鮮血和傷痕。
“我再問你一遍!你們潛入進來想要幹什麼?”
劉文輝大口大口的喘氣:“我,我,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只是偵查,別的,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放過我們把!”
羅清明冷冷笑道:“你沒有說實話!你們到底幾個人?爲什麼我們在西面發現有人活動的痕跡,是不是你們的同夥?”
“不是,絕對不是!”劉文輝儘量解釋:“我們就四個人,真的只有四個人!全被你們抓了。”
“可阮上校說,你有四五個手下!”
“阮上校?”
“就是剛纔那個傢伙!”
劉文輝假裝有些迷惑:“他?我只見過他一面,他怎麼知道我有四五個手下!”
“你在什麼地方見過阮上校?”
“在……”
“說!”
“在高平附近的一座小山上!”
“你們爲什麼見面?”
“談判!”
“談什麼?”
“這真不能說!你可以去問他!”
“打!往死裡打!”羅清明瘋狂了。他覺得他似乎抓到了一點什麼,就差一點點。
“我說,我說!”劉文輝被打的戰都站不住,只能依靠捆綁自己繩子的力量,吊在木樁上。
“我們做了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說!”
“阮上校答應,只要我們給錢,他願意爲我們做任何事情!”
“胡說八道!”羅清明根本不信劉文輝的話。阮偉武是什麼人,他看的清清楚楚,說阮偉武出賣國家他絕不會信,雖然他不喜歡阮偉武。
“還有一個人!那個人纔是整件事的主使!”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