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淺,你看,這種面無表情,把所有秘密藏在心底的人,怎麼相處,真是無聊。”蘇言端着染滿血跡棉球的托盤,在蘇落淺面前,開始編排起墨連煜。
“你是不是太閒了,還是想去溫哥華?”看着蘇落淺真的好像在反思什麼,心咯噔一下,厚重的聲音響起,重重的威脅。
“得得得,火燒眉毛,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秦越,你還站在那裡幹嗎?”蘇言放下東西,拉着秦越的手往外走,當什麼電燈泡,光棍老男人就是不懂情趣。
“落淺,好好照顧人家,火大傷身。”蘇言的聲音飄蕩在凜冽的寒風裡,腳步越來越遠。
“你還好吧。”蘇落淺站在牀邊,卻怎麼也不敢再伸手碰他,生怕再弄疼傷口。
“我沒事,你不用把我當成易碎的娃娃。”這點痛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也只有這個女人以爲是天大的事。
“好,那你快點休息吧。”幫忙蓋上被子,今天出去一天,也該累了,“我就躺在這裡,有事就叫我。”蘇落淺想到上次半夜的高燒,還是得守在這裡看着。
“把躺椅搬過來點。”墨連煜看着離自己還有好幾步路的蘇落淺,“我怕晚上叫不醒你。”
“哦。”畢竟只有自己一個人守着,還是要小心點,墨連煜的提議,她欣然接受。
如果撇開病牀的欄杆和躺椅的橫杆,那麼蘇落淺就等於和墨連煜睡在了一起,和着身體的香味、鼻口的喘息聲,玩了一天的蘇落淺也陷入熟睡。
寂靜的夜裡,本該比蘇落淺更早入眠的墨連煜卻睜開了眼睛,轉過頭看着這個睡得一臉祥和、自在的女人,沒有一點防備,就像個安靜的小天使。
其實,墨連煜有很重的失眠毛病,因爲墨家訓練場有規定: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進行挑戰。所以在最安靜的深夜,危險也會常常發生,他要時刻保持最清醒的頭腦,最完善的作戰準備。
墨連煜用力嗅着蘇落淺身上淡淡的香味,好似有種安神的作用,墨連煜微微一笑,閉上眼,等待黎明。
這裡雖然有人受傷,卻好歹是個祥和的地方,其他地方已經亂成一鍋粥。
“雲姨,還是找不到墨總嗎?”白珊珊大半夜找來,實屬無奈,因爲羣龍無首,好多事情等待處理,公司裡已經亂開了。
“沒有,沒有。”雲姨也好幾天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大少爺和秦越一起消失,怎麼也聯繫不上,嘯琛那個孩子前幾天也說有事出國了。墨連煜不像墨嘯琛,有什麼事都會打電回來,和她講一聲,現在卻音訊全無。
“雲姨,不然給伯父、伯母打電話。”白珊珊建議。
“不行,我這裡聯繫不到,一般都是少爺們自己聯繫的。”雲姨無奈,因爲自己的確沒有墨家二老的聯繫方式。
“那可怎麼辦?”現在已經有很多人收到消息,說是墨連煜遇難,大家早已對墨氏蠢蠢欲動,加之現在公司人心惶惶,生怕朝不保夕,再大的公司如果變成一盤散沙,那麼很快就會被瓦解。
“雲姨,你一定要快點找到墨連煜,就靠幾個人完全鎮不住現在的局勢。”墨氏只有幾個一手由墨連煜培養的人頂着,如果內憂外患,那麼墨氏很快就會任人宰割。
“我知道,我有消息立刻聯繫你。”
“雲姨,你別忘記了,事情真的很棘手。”白珊珊再三重複,才走出墨家大門。
送走白珊珊,雲姨在自家的院子裡急得團團轉,卻怎麼也想不出注意。
“珊珊,你回來了?墨連煜是不是出事了?”白珊珊一回家,原本早該休息的父親卻坐在沙發上等着自己。
察覺父親奇怪的白珊珊緊緊看着他,“爸爸,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哪有。”白父閃躲着,伸伸懶腰,“哎,最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我先睡了。”說完就先上樓。
這樣奇怪的神色是從來不會出現在父親的臉上,而且家裡的事情,不管大小,父親都會無一例外和她商討、解決,這麼古怪,那麼只有這件事了。
“爸爸,不管墨連煜有沒有出事,首先,他是我的學長,我不希望對他出手;其次,爸爸你和墨家也有幾十年交情,墨家不只有墨連煜一個人;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墨連煜沒有出事,那麼這個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白家家業可能會因此毀於一旦。”盯着父親的背影,知父莫若女,希望父親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白父微震一下,“我都知道了。”說要回房間的白父卻躲進書房。
下午的時候,的確有人給他打了電話,問他想不想拓寬白家的家業,他當然是心動的,細問之下才知道,是墨連煜出了事,墨氏將要割裂,他知道最近的墨氏不太平,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情況。電話那頭提出建議,只要白父支持他執掌墨氏,就會給白家墨氏10%的股份,這可是一大筆數字。
白父仔細考慮過,整個H市由杜、顧、白、墨四個姓氏掌控經濟,其中以墨家獨大,如果他能控制部分股份,對白家的發展是天大的好事,這種不用費力的好事恐怕過了這個村就找不到這兒店了。
可是,聽到剛剛女兒條理明晰的一番話,白父的確有些慎重,墨連煜這個人黑白都行,萬一其中出了紕漏,那麼他就是親手把白家往死路上逼,想到這裡,白父拿起書桌上的電話。
“白董事長,可是考慮好了?”電話那頭,滄桑的聲音響起,他可是胸有成竹,商人哪有一個是不貪心的。
“是,我考慮好了,最近啊,我這身體不好,恐怕是要住院觀察。”推脫的意味很明顯,
電話那頭明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覆,“白總,說笑了,你是老當益壯,何況來墨氏表個態度,也浪費不了你多少時間。”雖是笑着,眼底已是一片殺意。
“我是真的老了,年輕人的天下,我也就不摻和了。”感受到對方的陰氣深深,白父還是迅速掛點電話。
坐在椅子上,白父長呼一口氣,幸好自己沒有和他合作,要不然事成之後,不要說10%的股份沒有,連白家都會被啃食掉一部分。
“怎麼樣?”看着拿着電話,青筋暴起的面容,一旁等待的人上前詢問。
“這白家真的是敬酒不喝喝罰酒,事成之後,我一定要好好拜訪白家。”中年男子扔下手中的電話,憤憤說道。
“那怎麼辦,那明天。”
焦急得像個無頭蒼蠅,真是沒做過大事,“急什麼,沒
了白家還有其他人,用得着你在這裡擔心?”
“我只是怕事情出了意外,畢竟溫哥華的那位還沒動靜。”
“你放心,墨家精銳一向只聽從家主的指令,現在墨連煜死了,那麼就要重新選拔家主,人人有份,趁此之前,我要先拿下墨氏。”中年男子的算盤打得叮噹響。
“只是墨連煜他是不是真的?”男子的心裡很沒底,畢竟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但是墨連煜也始終沒有音訊,他們派人查過現場,比過指紋,檢驗血樣,的確有墨連煜的大量血液,只是難保他……
“你放心,墨連煜不是那種會躲在暗處,苟且偷生的人。”墨氏就快亂成一鍋粥,活着的墨連煜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來,祝我們明天大獲成功。”中年男子舉杯慶祝,爽朗的笑聲好像要突破屋頂。
只是他錯估了破繭成蝶後的墨連煜。
溫哥華,別墅內也是一片燈火通明。
“什麼,生死不明,你這是做什麼的?”墨母聽着傳來的消息,立刻跳起來,這才離開幾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老婆,你別急,你的兒子你還不瞭解嗎?”墨父無所謂地坐在沙發上,揮手讓人都出去。
“查出是什麼人做的嗎?”墨母忍住自己的壞脾氣,接過墨父手中的紙。
“是他?”眼裡充滿了不相信,一張紙無力地飄落在地上,“我當初爲什麼要嫁給你,你們墨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她只是心疼他的兒子。
當初的墨家當家,鐵漢柔情,把她這個女強人也變成繞指柔,她以爲他們會過上幸福的日子,沒想到現實中的墨家就是個深不見底的大染缸,要怎樣的銅牆鐵壁纔可以保護她的孩子不受到傷害。
墨父緊緊摟着,讓她把所有的情緒發泄出來,是他而錯。
“我們去H市,明天一早。”墨母擡起頭,擦乾眼淚,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兒子。
“墨連煜,他會處理好的。”他的兒子他明白。
“不要,我不要讓他處理,我們回去。”同樣的事情怎麼可以出現兩次,“你不回去,那我去。”推開男人,墨母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
“你來幹嗎,出去。”
“好了,不生氣,明天我就陪你去一趟。”墨父好心勸導,眼裡卻是冰冷一片,他也該跟許久未見的人們好好打個招呼。
“嘯琛,你可算回來了。”半夜三點,雲姨終於看見風塵僕僕的墨嘯琛。
“雲姨,我都知道了,你看看你的紅眼球,快去休息吧,我會處理好。”剛在南美處理好事情,就接到顧晨天的電話,明天要有一場好戲看。
看着還站在原地的雲姨,墨嘯琛揉揉頭,“雲姨,你就放心吧,我大哥和秦越只是出去辦事了,大哥是誰,怎麼會輕易出事。”好不容易把雲姨送回房間,墨嘯琛纔回到自己的房間。
大哥的事,他也聽說了,雖然沒人跟他聯繫,但是他知道大哥一定很安全,只是墨連煜和秦越都見慣打打殺殺的血腥場面,不知道柔弱的蘇落淺會不會很害怕。
記掛着蘇落淺,勞累的墨嘯琛也進入睡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