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夜色中倉惶落跑的男人,陳立然嘴角咧過一絲快意的微笑,看到自己在乎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親親我我,墨連煜這個聞色不懼的男人會不會心痛,比起杜清雅的離開所造成的痛苦又會不會重上幾分。
“你在看什麼?”發現陳立然固定的視線,蘇落淺順着他的角度看去,只是除了車輛碾壓下留下的長長的雪痕外,什麼也沒剩下。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這樣,差一秒就能決定很多事情,差一眼就會發生很多變化。
“沒什麼。”陳立然收回自己的眼神,看着蘇落淺,“既然還有時間,我帶你去個地方。”一個能徹底收回蘇落淺心的地方。
其實一想到墨連煜先前的表現,蘇落淺還是略顯糾結,但是在遲到帶來的抱歉感中,蘇落淺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陳立然的邀請。
反正此時的墨連煜應該已經和珊珊姐攜手參加宴會,接受大家的目光,溫文爾雅的白珊珊應該比起她這個什麼都做不好的醜小鴨來說要更完美,更適合站在墨連煜身邊,一直看着自己腳尖的蘇落淺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心底不斷涌出的酸泡泡。
和陳立然一起擠着公車,兜兜轉轉一個小時候才走到一個比較破舊的屋子前,蘇落淺很難想象在H市繁華地帶的背後居然還隱藏着這個地方。
掉漆的門板只有一個人進出的大小,破舊的招牌已經幾乎看不清上面的字跡,在瑟瑟的寒風中,寂靜的夜色中,已經不能單單用恐怖、陰森形容這間屋子。
一時之間,蘇落淺站在門口呆呆得看着陳立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進去吧,有些東西要親眼見過才知道它的好壞。”說着,伴着長長的吱呀聲,陳立然率先推開這扇年代久遠的木門,“進來。”回頭看着蘇落淺。
面對他的極力堅持,蘇落淺也不再推脫,跟着陳立然的腳步走進去,剛跨過門檻,蘇落淺就聽到一陣吵吵鬧鬧的嬉笑聲。
如果說真有別有洞天的桃花源,那麼蘇落淺覺得這裡就是最別緻的地方,明明從外面看只是一件毫不起眼的破舊小屋,可是裡面卻又裝潢得格外有情調,空間範圍遠遠比看到的要大上許多。
整間屋子被隔成了好幾個區域,有燈光明媚、擺滿書本的地方,也有燈光微暗,舉酒小酌的角落……志同道合的三兩個人圍坐在一起,時不時傳來見解相同的喜悅笑聲,蘇落淺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不是,更準確的說,是她根本不知道在H市還會有這樣的場合。
“這裡是我無意間發現的。”陳立然看着已經發神的蘇落淺,自顧自解釋道:“你看這裡的人大多都是穿着普通,其實他們都是一羣還走在夢想路上的藝術家。”
聽着陳立然的解釋,蘇落淺才知道這裡是一件供這些藝術家門晚上交流、休息的地方,只要稍微貼點錢給老闆就能長期在這裡呆着,所以很多遊蕩在街頭的藝術家們都會選擇晚上躲到這裡休息,一舉兩得。
“哎呀,你可是好久沒來了。”一老頭看見陳立然趕緊起身吆喝,露出開心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最近有點事。”陳立然趕緊扶住老人的手,耐心解釋。
這一刻陳立然的柔情都是真的,對這個老人的尊重也
是發自肺腑,因爲這個人就是父親曾經請來教他畫畫的老師,也是父親最好的朋友,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看到這麼落魄的老人,陳立然在百般打聽之下才給他找了這個地方。
“那位小姑娘是?”老人擦擦模糊的眼睛,想要看個清楚。
蘇落淺見狀,趕緊俯身到老人面前,“你好,我叫蘇落淺,您可以叫我落淺。”恭敬謙遜的模樣,並沒有受到窮酸打扮的影響,讓站在一邊的陳立然不由有些驚訝。
“哦,好……”老人難得看到一個這麼年輕的女孩來到這裡,露出欣慰的笑容,“姑娘,你會不會畫畫?”
“一點點。”蘇落淺誠實回答。
“那你願不願意爲我這個糟老頭畫一幅啊?”眯着的眼睛,充滿期待。
“可以,只是我畫的不好,希望不要介意。”蘇落淺說得格外謙遜。
陳立然以爲這個重名重利的女人會嫌棄老師,沒想到她會蹲下來一字一句認真聆聽、回答老人的話,生怕遺漏了些什麼,本想一句話打發老師請求的陳立然,沒想到蘇落淺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答應。
陳立然靜靜地看着趴在桌上,聚精會神揮動手中炭筆的蘇落淺。
“這畫的?”老頭仔細分辨畫中的人物,無奈燈光照耀下始終看不清楚。
但是一旁的陳立然卻看得分外清楚,這畫中的男子明顯就是自己,畫上呈現的就是自己第一次給蘇落淺畫人物肖像時候的樣子。
難怪有人說,你在找人當風景的時候,你也是人家眼中的風景,陳立然看着畫中的自己,居然看出了一份對畫畫的虔誠和認真。這樣的自己是他以前從未發現過的樣子,而這樣的他卻被毫無保留地被這個女人抓進了畫裡,陳立然不該用怎麼樣的語言來表示出自己的心情。
一時間,呆呆愣愣地站在一邊。
另一邊的墨連煜在看到那樣一幕後直接開進一家酒吧,很少選擇借酒澆愁的他第一次躲在包間裡,桌上擺滿大大小小不同品種的酒瓶。
“先生,要不要人陪?”看着這個財大氣粗,長相一流的男人,女子不由攀了上去。
“滾。”墨連煜絲毫不爲所動,一雙手直接把女人摔在地上,女子的哭泣聲斷在關門聲後。
剛纔的畫面好像還在自己的眼前上演,所謂的兩個朋友在雪景的襯托下,裹着同一條圍巾,蘇落淺這是在把他當做什麼來戲耍,墨連煜暗黑的眼眸好像就要吞噬這一片黑暗,“哐當”一聲,一瓶好酒就被砸到牆壁上,四分五裂。
右手撫着隱隱作痛的腦袋,他沒有難過,墨連煜看着酒杯裡的倒影,這麼狼狽的樣子絕對不是他,他只是有太多的不甘心,太多的不情願,他用二十萬換來的女人憑什麼要送給別人,對,只是這樣,辣酒一杯接着一杯入肚,墨連煜在盡力催眠着自己。
秦越接到消息趕來時候就看到一身狼狽的墨連煜,很難想象總裁怎麼會搞成這樣,想要一把背起不斷要喝酒的墨連煜往外走去,有人的反應卻更加靈敏。
夾雜着風聲,墨連煜握緊的拳頭直直向秦越襲來,瞬間包間變成了墨連煜家中的拳擊場,瓶子的碎裂聲,劇烈的打鬥聲,秦越吃力地接下墨連煜每一招,陪着這個男
人發泄心中的怒火。
終於發泄夠了的的墨連煜滿身大汗倒在沙發上,氣喘吁吁的秦越看着這個喪失往日風采的總裁,如果說杜清雅的離開是他見過總裁最落魄的樣子,那麼現在的墨連煜給他的感覺已經滿身是傷,秦越本能地覺得這件事一定和蘇落淺有關。
看着聞訊趕來的老闆,秦越扔下一張支票,在老闆立刻討好的眼神中頭也不回地扶住墨連煜,趕回墨宅。
一路上,墨連煜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一邊,叱吒風雲的人物,秦越第一次看見酒醉後透露出滿身的哀愁,時不時從後座蹦出的那個熟悉的名字,更是驗證了他的想法。
“哎呦,大少爺這是怎麼了?”雲姨看着秦越雙手扶着的酒氣熏天的墨連煜,急切地問道,因爲一直以來胃傷的墨連煜已經養成滴酒不沾的習慣,她已經好久沒有看見墨連煜喝成這個樣子。
“雲姨,你扶着墨總上去,我去打個電話。”看着還在嘀嘀咕咕不停的墨連煜,秦越把他直接交給雲姨和管家後,就拿出自己的手機走出外面的院子裡。
當劇烈的震動聲響起的時候,蘇落淺正在陪着一羣有理想的人談笑風生,一拿出手機,看到秦越的號碼時,剛剛還格外燦爛的笑容瞬間僵硬了幾分。
“我去接個電話。”在陳立然好奇的眼神中,蘇落淺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離開。
走到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蘇落淺才接通秦越的電話:“秦越,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心裡卻好像在打鼓似得一陣不安穩。
“蘇落淺,你在哪裡?”一接通電話,急促的聲音立刻傳來,略帶指責的語氣讓秦越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生硬。
“我和我一個朋友在一起。”
“哪裡,地址,我去接你。”話音未落,秦越已經接了下去,面對蘇落淺長時間的沉默,秦越才察覺自己的失態,“墨總生病了,我想你儘快回來比較好。”語調微微軟了幾分。
“什麼,墨連煜怎麼了?”這回倒是蘇落淺不鎮定了,一想到昨晚還因爲胃疼沒有好好休息的墨連煜,在聽到秦越的話之後,立刻焦急起來。
以爲墨連煜會和白珊珊一起高興地參加宴會,沒想到會傳來這個消息,想到最近墨嘯琛這個傢伙也不在家,蘇落淺就有點擔心。
“總裁已經回到墨宅,只是雲姨年紀大了。”聽到蘇落淺關心的話語,秦越先前的暴脾氣也頓時收斂了一些,雖然自己稍稍撒了一個小謊,但是隻要對這兩個人都有用就好。
“好,我知道了,秦越你先看着他,我馬上就回來。”蘇落淺一口氣把所有的話都講完,然後看着還在人羣中說笑的陳立然,焦急的蘇落淺索性直接轉身離開。
事實上,一直偷偷觀察着蘇落淺的陳立然沒有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在她走出門的那一刻,陳立然也走出了那一羣人的包圍,看着手機上傳來“我先走了”的短信,撕開一絲嘲笑。
只是一個電話就能勾走全部的心神,看來自己下的苦心還沒使得上勁,墨連煜,你就安心等待我的下一輪攻擊,看着腳步匆匆的蘇落淺,陳立然笑得格外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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