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黃金刀
我們一邊往下爬,徐前二就一邊嘮叨,其實我很想說:您老就留着出去以後再說吧,這緊要關頭,分了心就多了一份危險,怎麼也不看看場合。但是,徐前二仍慢慢地說着,似乎是吃了黑漆古後的副作用。不過,我對於他吃黑漆古的事情,有一點兒好奇,所以還是認真地聽了下去。
徐前二說,當時他們的視力沒有異常,但是過了幾天後,卻產生了記憶空白,每次醒來家裡的牲畜都被殺個精光,而且他們的嘴裡全是這些牲畜的屍體,弄得隔壁鄰居惶恐不安。迫於無奈,他們只好搬進了深山裡。
他的養父是藥夫,雖然是小鎮裡的藥夫,但是醫術卻很高超。經過幾年的研究,藥夫終於發現,山裡的青銅器上的黑漆古能暫時壓制這種怪病,但是眼睛卻一直是黑色的。藥夫天天去到瀑布前,希望再遇當天的情況,可是卻再也沒出現。藥夫想進入瀑布,但是那條瀑布沖水速度快,而且地勢險要,所以他一直無法進入瀑布。
當初,那條黑色的水六是從瀑布的中間冒出來的,並不是從上面的水流裡落下來的,所以藥夫覺得瀑布後一定有秘密。他琢磨着,既然無法進入瀑布,或許能從別的地方着手。這藥夫說來厲害,居然能算出地層的分佈,然後找出了一個開裂口,然後鑽進了梅里雪山的裂縫裡。
徐前二當時還小,藥夫只是教了他如何壓制黑眼睛發作的方法後,就走了。只是,徐前二心裡有預感,藥夫會一去不回,沒想到,他在山裡住了幾年,始終沒有等回藥夫。
後來,山裡來了一個日本人,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那人碰到了徐前二,然後就哄着年幼的他帶着日本人去到了藥夫尋找到的裂縫,也就是懸冰川的入口。日本人並沒有急着進去,而是帶着徐前二離開了梅里雪山。不過,他卻記得,那個日本人一直戴着墨鏡。
出了梅里雪山,年少無知的徐前二跟着日本人上了火車,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因爲他一直生活在民風淳樸的梅里雪山腳下,所以不經世事,不知道日本人的險惡用心。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火車上,日本人被一羣公安帶走了,而徐前二也因此結識了國安部的人。
那個日本人徐前二不知道名字,只是隱約知道日本人被驅逐出境,當時還從那個日本人的身上搜出了很多奇怪的東西。因爲身體特殊的關係,徐前二去的學校很特殊,一直沒怎麼與外界有聯繫。幾年前,他回到梅里雪山,希望能見到藥夫,但是,卻碰上了日本的探險隊。
這一次,日本方面是以登山名義,申請進山的,目的也的確如此。他們在雪山上發現了徐前二,可是隊伍中的有一個人卻是當年帶着徐前二出山的日本人的弟弟。這個日本人的弟弟用極其秘密的報發回日本,但是卻被國安情報部門的人截獲,原來,梅里雪山有一樣東西,正好就是日軍731部隊首腦石井四郎當年派遣特務部隊到梅里雪山所要尋找的東西。
這個石井四郎專門鼓吹細菌戰,搞一堆的生化武器,對中國人摧殘殺害。當時,中國國安部門覺得這東西肯定非同小可,如果讓石井四郎找到了,那還得了。當然,當時中國已經解放,日本軍隊被趕出了中國,但是特務還是有的,萬一他們還專心細菌武器,這會給世界帶來又一次災難,所以不能讓他們找到了。當時,國安部門也不知道梅里雪山有什麼東西,只知道事情可能和徐前二這個人有關係,於是就耐心培養,供以用之。
“那爲什麼現在才叫我們來這裡?”我聽到這裡,感到不解。
“你問小袁,具體的安排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湖南的國安部訓練。”徐前二道。
“先別問,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呢,下去了以後再說吧。”袁圓圓把話挑明。
我們爬了很久,深淵的底部卻一直很難看個清楚,不過石壁已經熱得燙手,在這麼爬下去,我們的手非烤熟不可。我正琢磨者該不該繼續爬下去,誰知道上面忽然掉下來一個人,愣是把我也給撞了下去。好在着力點是我的肩膀,所以飛出去以後,並沒有撞到石頭,兩面石壁距離也很寬。
我只覺得嗓子眼塞滿了東西,五臟六腑都換了位置一般,然後就落入了溫度很高的熱水之中。我們的手電筒是防水的,當時的年代能做出這樣的質量已經很不錯了。水很深,但不渾濁,水裡沒有任何生物。我本想浮出水面,可是看到有另外一個人沉到了水底,於是又憋着氣潛到水底,想把他拉上來。
到了水底以後,我才發現,這個人不是別人,是範裡!他真是沒事找事,怎麼總是忽然死去呢?我正要把範里拉起來,卻發現水底的還有一具屍骨。不過可能是水溫的關係,骨頭已經破爛不堪,幾近消散,只是隱約有個骷髏的形狀。骷髏邊還有一把金刀,我眼睛閃光,怎麼這裡到處是寶貝,這躺果然沒白來,於是就拼命地衝過去。我還想找些什麼,但是我已經憋氣憋到了極限,再憋下去恐怕屎都給擠出來了,所以趕緊往水面上浮。
因爲剛纔冰宮墜落,所以水面上還有一些冰塊,我趕緊抱着冰塊,然後把範裡扔了上去。袁圓圓他們過了幾分鐘才爬下來,發現我們沒事才安心,不過他們對於範裡的忽然死去很慌張。我解釋了很久他們才相信,雖然範裡已經犯過一次這樣的病,但是當時我和他吊在半空中,袁圓圓他們並不知情。
水面上有很多浮冰,而且都很吼,大家站在上面也不會沉。我坐在上面,忽然想起愛斯基摩人處理老人的方法就是把老人扔在冰上,然後任他們飄去,凍死餓死。世間的事情還真難琢磨。
水面上漆黑一片,不過冷氣和熱氣夾雜着,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我們的手電晃來晃去,發現水面上有一座小島,島上似乎也有一個雕像。我的揹包已經溼透了,不知道血蜂是不是死了,我打開一個小縫,沒想到血蜂還活着,只不過翅膀溼了,難以飛行。
水底的黃金刀大小剛合適,能裝進我的揹包裡,但我正要把它扔進包裡的時候,徐前二卻一把抓住我的手,捏得我骨頭都要斷了。
“你想幹什麼?打劫嗎?”我一邊說一邊想推開徐前二,可是他的力氣卻大得出奇,看來他不是在開玩笑。
“這刀你哪來的?”徐前二睜大了眼睛道。
我望着又大又黑的眼睛,心裡有點虛,於是老實交代。沒想到徐前二卻說,那刀是藥夫的東西,他每次進山採藥都會帶上,當年他偷偷地跟着藥夫,親眼看見藥夫握着黃金刀走進去山縫的。
聽徐前二這麼一說,我啞口無言,自己居然成了偷盜之徒,而且被抓個正着,真是丟人丟到火星了。我結巴地解釋了一番,但是又想起水底的屍骨已經給我攪和得形狀都沒了,這水溫哪裡保存得了屍骨呢?
徐前二捧着黃金刀,一時間沉默下來,害我腦子一片空白。不過,接下來卻同時有兩個人叫了我的名字,都是男性的聲音。一個是剛醒過來的範裡,他還是老樣子,我也不去拆穿他,隨他去。但是,徐前二沉默着站在我前面,袁圓圓又是一個女的,上哪兒跑出另外一個人?
大靈貓非常靈敏,當時範裡落下來的時候,它就已經跳到了另一端。袁圓圓雖然不怎麼喜歡它,但還是把它帶了下來,不然這隻小不點還在上面晃悠呢。大靈貓也不可能叫我的名字,所以我就更納悶了。
這裡回聲效果非常好,所以很難通過聲音定位,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把頭朝哪裡放比較好。冰塊在水面上飄上,而水面上的冰塊很多,所以幾秒一小撞,十秒一大撞,身體不好的早就暈船了,不對,應該是暈“冰塊”。
水是熱的,冰是冷的,所以這裡的煙霧更加濃厚,猶如已不在人世間。那個人喊了很多聲,我終於分辨出來,聲音的主人正是許少德!我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剛纔就沒想起來,這裡水深,又沒石礁,掉下來的人很可能還活着。
我的眼睛轉了好幾圈,最後還是範裡精明,發現有幾個人影在水面上的小島周圍。我太過歡喜,於是不顧後果就跳入了水裡,希望馬活生生的許少德。
在水裡一冷一熱地遊了一會兒,我快接近人影的時候,卻發現事情似乎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