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童子兵
那一瞬間,有一具屍骨好象長出了**,還有完好的衣服,但是隻是出現了一下子,
我眨了一眼,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難道是我眼花了?本來還想驚叫兩聲,渲染氣氛
,這幻景還真不給面子。我打着手電慢慢地走在後面,一步三回頭,實在想不明白,
這些幻景是怎麼出現的。這裡沒有任何異常,硬要說有,就只有那股莫名的酸味。要
是酸味能讓人產生幻覺,那麼早在亂石堆那裡就已經起作用了,何況要是真能產生幻
覺,絕對不可能這麼多人的幻覺都驚人的一致!
那麼,剛纔出現的就是真的了?
我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是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反而覺得關嶺縣的人說這裡有鬧鬼,
不是空**來風,看來真的有蹊蹺。我們一走出殉葬坑,對面又飄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劉老頭迷信得很,此刻他強撐着,不像他的爲人。難道他真的爲了一個寶藏,連命都
不要了?那個時候,已經到處開展破除迷信的活動,但是老人們還是深信不疑的。我
總覺得劉老頭來這裡,除了找寶藏,還有一個目的,但他不說,我也不好問。自己的
事情都還理不清楚,哪有閒情去管別人的。
峽谷下本來就有一些溶洞,這裡被古夜郎的人改造了,很多地方都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我一直注意着,生怕有什麼機關暗器,但,我竟然發現了幾處子彈打擊後
留下的硝煙痕跡。難道,夜郎國的人,在很久以前就可以生產槍械了?
我以爲是自己看錯了,剛想叫其他人也來觀摩,黑暗中卻響起了槍聲。這個聲音可比
鬼哭狼嚎可怕多了,被打中了那就是等死了,這裡又沒衛生所。大家聽到這個聲音,
都慌亂了,許少德正好走在我前面,槍聲一響,他就翻倒在地,難道這小子中彈了?
他孃的,這裡還真有其他人!
我急忙扶起許少德,想看看他那裡受傷了,卻沒有看到他哪裡有傷口,連一滴血也沒
看見。劉老頭只是一個作手藝的,哪裡見過這等陣仗,當即嚇得趴在地上,艾伯特則
靠在一邊。小光不避不閃,就那麼站在前面,一點兒不覺得害怕。我到處摸了一遍,
許少德根本沒中彈,這小子又犯毛病,胡鬧生事。
我推起許少德,然後舉起手電,想看清楚前面有什麼人,可是前面仍是空無一物,只
有黑暗。這就奇怪了,既然沒人,那怎麼會跑出開槍的聲音。大家不禁狐疑起來,我
的心裡也沒底,本來信心滿滿,現在每走一步都覺得不安。徐前說的金竹林也不可能
在這裡,哪有竹林長在地下的。而且劉老頭說,當年徐前到派出所報了案,那些販子
的屍體被處理掉了。公安們不可能到過這裡,如果有人來過,這裡早就給那幫考古的
一鍋端乾淨了。
我在心裡嘀咕着,千萬別是找錯了地方,咱可是懷着賊不走空的心理來的,多少給點
好處嘛。石洞在前面的不遠處,逐漸擴大,這讓我們覺得越發心裡沒底。貴州是喀斯
特地貌,地下空間千奇百怪,我曾聽說過,在解放之前,有人進地洞裡避難,結果碰
上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很多人都死了,活下來的也神志不清。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忽然出現了很多身影,,還是黑壓壓的一大片呢!我就說
嘛,不可能忽然憑空響出這麼大的喊聲和槍聲,肯定有上百號人在這裡。看來,唯物
主義還是得到了實踐的印證。
許少德鬆了口氣,大喊:“喂,對面的,我們沒惡意,別開槍啊。”
“你亂喊什麼,這不是暴露了我們的位置嗎?”我趕緊讓他閉嘴。這幾百號人,我們
五個人怎麼抵擋得了,每人捅我們一刀,就能他們切成肉末了。是敵是友,還得分個
清楚在暴露自己的存在。何況,這種鬼地方,爲什麼會跑出這麼多人呢?
可是,小光卻在一旁說道:“他們不是人!”
我們大家一聽小光這麼一說,都馬上僵在原地,劉老頭一直視小光爲狐仙,對她的話
更是深信不疑。既然他如此害怕,爲什麼又要來這裡,莫非又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人
?我們一齊打起手電,想看清楚前面的人羣,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真的不是人
一羣人俑。
人俑們整齊地擺放在前面的溶洞中,姿勢各異,栩栩如生。這些人俑面目猙獰,全部
是半跪在地上,手裡握着一根竹子。這些竹子全部是金色的,鮮豔如新,要不是人俑
破敗不堪,我們肯定以爲這是剛做出來的。四周忽然沒了聲音,靜的嚇人,我們手中
昏黃的手電照在人俑,給人一種古老神秘的感覺。最奇怪的是,這些人俑並非尋常,
因爲它們全部都是年幼的模樣。
小光看得入神,自言自語道:“據說,在夜郎國和漢朝的好幾次戰爭中,他們都出動
了小孩子軍隊,奇怪的是,那些小孩子居然全部打了勝仗,本來漢朝的皇帝還爲此事
頭疼,可是夜郎國在後面的戰爭裡,再也沒有使用過那些小孩子。”
這件事情我也聽說過,傳說是漢成帝河平年間(約公元前27年),這一年,夜郎王興
同脅迫周邊22邑反叛漢王朝,被漢使陳立所殺,夜郎也隨之被滅。就在夜郎要滅亡的
這段戰爭裡,的確流傳着一隊童子兵,戰無不勝,異常兇猛。我聽很多人談起過,不
過都是一笑置之,小孩子怎麼能打仗。靠小孩子打仗,那不亡國就沒天理了。
夜郎國在歷史上留下的資料本來就很少,再加上我對歷史考古一無所知,其他人顯然
也並不精通,誰也沒有說話,都聽小光繼續說下去。
我們一起走近那些人俑,小光緊鎖雙眉,一邊看着人俑,一邊說道:“這些以後就是
那些童子兵,夜郎國最後的軍隊。先不說小孩子怎麼打勝仗,既然他們無往不勝,爲
什麼後來這隊童子兵卻沒有出現在戰場,最後夜郎還給漢朝滅了。”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傳來傳去,早變樣了,也許夜郎自大,自己給自己抹光,
所以才編造童子兵的傳言吧。”許少德不以爲然。
“他們的武根竹子嗎?”我看見每個童子人俑手上都握着金竹,所以覺得奇怪
,竹子也能算是武器嗎?
“沒錯,這竹子可不一般,比刀還堅硬。”小光扭頭對許少德說道,“你放心,我說
的都是真的。”
“既然沒有詳細資料,你怎麼知道你說的就是對的?”我也覺得奇怪,古代的傳說都
有很多失真性,只有一部分是真實的。
小光微笑着對着我們,做出一個鬼臉,回答道:“因爲我親眼見過那場戰爭!”
夜郎國被滅是兩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歷史上直接的資料少之又少,就連夜郎國的地址
到現在還爭論不休,甚至國外都懷疑這個古國的真實性。除了語言不通的艾伯特以外
,大家都對小光的話無比的震驚。莫非,她真的如劉老頭說的那樣,是一個狐仙,活
了上千年?我的聖母瑪麗亞,唯物主義告訴我們這是不可能的,世界上哪有狐仙啊。
我張開了口,想發表自己的觀點,但是話一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在火焰山下,不是有
一個黑蛇女活了近千年嗎?可是她保持的是人蛇混合的模樣,小光可是完個人
類的形態,她又沒狐狸尾巴。
“吹牛,你怎麼可能看得到!”許少德緩過神後,大笑道。
“隨你們信或不信,他們把這些人俑放在這裡,估計是想說,這裡守衛森嚴,我們最
好小心一點。”小光說完就微笑着撫摩了一下人俑。
“萬藏哥,你看小光說的是真是假?”許少德小聲問道。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許少德給我弄得暈頭轉向,索性沒繼續問下去。其實,在來關
嶺前,我特地在貴陽查閱過關嶺的資料,發現當地的縣誌零星地記載過,直到清朝滅
亡的時候,還有彝人在這一片峽谷區域看到過穿着奇服的人活動,有老有小。我想,
莫非這些人是殘存的古夜郎的後裔?當時沒有照相機,就算見到了也不能拍下來,所
以大家都覺得是子烏虛有的事情。到了二戰時期,一些文獻上就開始說,金竹峽谷鬧
鬼,甚至出現了殺人事件,其中有一件發生在七十年代,是關嶺一件很著名的毀容女
屍的案件。那個女屍旁邊,還有一樣東西,就儺戲的面具。因爲當地民風淳樸
,犯罪的事情幾百年出現一次,所以被記得很牢。
我們踮着腳尖從這羣童子兵人俑中穿了過去的時候,心裡總覺得它們是有生命的,會
忽然捅我們一刀。因爲不知道前面有什麼東西,所以小光讓我們大家都撿幾塊小石頭
放在口袋裡,每走幾步就往前面扔一顆石頭,探探路。
溶洞在前面又一次擴大了,足足有一個禮堂那麼大,沒想到峽谷之下居然有這麼大的
空間。奇形怪狀地嶙峋石鐘乳讓我們甚爲驚歎,我興沖沖地走過去想看個清楚,誰知
道卻感覺身後有聲響,於是回頭一看。
這一看嚇得我馬上大喊了一聲,因爲此刻有一個穿着奇怪衣服的小孩子就在我身後,
他歪着頭,握着竹子,面目猙獰地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