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美人聞言大怒,狠力地揮起鞭子,只見鞭子捲起陣陣狂風,向巫黛雲殺去。巫黛雲雖是毫無畏懼,不想狂風吹到自己身上後,自己的全身力量盡失!巫黛雲身體虛軟,自知抵擋不住急忙後退,不想盧美人大笑道:“晚了!”
話音未落,巫黛雲便被鞭子抽飛出去,摔在地上!巫黛雲一手支撐起身體,一手捂着肩膀上的傷口,驚訝道:“怎麼會,爲何我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盧美人舉着鞭子笑道:“無知的女人,我的法力乃是天族所賜,這把鞭子也是天族所造的神器,你這等凡人怎麼可能招架得住?今日,我便送你去西天極樂!”
鞭子再次揮舞而來,巫黛雲心知難逃一劫,運起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意欲拼死一搏!關鍵時刻,卻見一人擋在巫黛雲身前,盧美人的鞭子竟然自動彈回,反彈到盧美人的身上!盧美人未想到事態竟有如此轉折,沒有防備,頓時被千萬條鞭子抽中在身!盧美人身上頓時鮮血四濺,她支持不住,後退數步摔倒在地。
盧美人只覺心脈受損,跪在地上,咬牙切齒道:“怎麼會,神力竟然反彈了……”
巫黛雲看到擋在自己面前的人竟是羿小風,奇道:“羿小風……你怎麼會在這兒?”
羿小風見巫黛雲受傷,急忙轉過身來查看她的傷勢,說道:“我是被這位大嬸拐帶過來的,本來我已經偷偷溜了,但見此地殺氣四起,我知道肯定是這位大嬸在作孽,只得過來看看。不想竟然能遇到你。你和這位大嬸又是怎麼較上勁的?”
盧美人全身是血,跪在地上罵道:“可惡,我怎麼會輸給你這小子!”
羿小風看到盧美人的兇狠惡煞的臉,搖頭道:“算了,不用想肯定又是大嬸你沒事找事,巫黛雲才與你爭執起來。”
巫黛雲見羿小風不用出手便可以擊退盧美人,不由點頭道:“不愧是蓬萊弟子,果然深藏不漏。”
羿小風攤手道:“我見你遇到危險,便急忙趕過來,但是我完全動手。只是擋在你的身前而已,她受的傷可真是與我無關!我看她氣息混亂,恐怕是走火入魔。嘖嘖,大嬸,真是咎由自取啊,連老天都看不過眼了。”
盧紋心知若是沒有巫黛雲出手相助,今日必然難逃姐姐的死手,急忙向兩人道謝:“多謝這位姑娘與公子出手相助,盧紋感激不盡。”
巫黛雲搖頭道:“路見不平相助而已,何謝之有?你扶你姐姐回去醫治,天下沒有解不開的結,更何況你們身體裡還留着相同的血,只要你們能放下恩仇,今後還能像以前一樣做好姐妹。”
盧紋感激地點了點頭,巫黛雲見盧美人身受重傷,不會再傷害盧紋,便和羿小風說道:“我們走吧!”
盧美人見巫黛雲要離開,勉強站起身來,揮舞着鞭子罵道:“那個紫衣服的,你給我站住!今日,你我不分出生死,你休想離開!”
巫黛雲也不理盧美人,頭也不回地離開,“我從未想過殺你,只是希望你不要爲難你的妹妹。你們本是天倫至親、理應相互依偎,何苦這樣相互怨恨?人生苦短,放下恩怨纔是解脫。”
羿小風跟着巫黛雲離開,向盧美人搖手告別道:“我覺得巫黛雲說得很有道理,大嬸你想開點,你的生活可以更美好的。還有,多謝救命之恩,拜拜啦!”
見巫黛雲與羿小風離去,盧紋看着兩人遠去的身影鬆了一口氣,正想上前攙扶起坐在地上的姐姐,不想被盧美人一把推開!盧美人嘴角帶血、臉色蒼白,張嘴便罵道:
“滾開!”
盧美人走得跌跌撞撞,完全無視身後的妹妹,盧紋雖是一臉擔心,卻是完全不敢跟上,只是默默跟在盧美人身後。盧美人見狀咬牙施展法術飛身而去,盧紋見姐姐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才停下腳步。
盧美人甩開盧紋後又走了許久,漸漸覺得天色暗淡無光,魚蟲鳥獸也漸漸消失了聲音。盧美人扶着一棵大樹緩緩坐下,只覺渾身虛脫無力,怕是大限已至,想來是那日走火入魔經脈逆轉,雖然當時藉助於鳳長之力壓了下去,今日卻是復發了。
盧美人擦去嘴角的鮮血,心內雖有不甘卻是無能爲力,嘴中斷斷續續說道:“我怎麼可能……被這些下賤的人殺死……”
盧美人正覺得支持不住,忽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位身穿紫衣、飛舞着粉色飄帶的女子,盧美人認出那人身份,掙扎着爬過去,拽住她的裙角哀求道:“天女大人,我……快不行了,還望大人能……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
盧美人眼中的天女面容模糊,盧美人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聽見天女嘆息的話語,“你們同爲人類,同樣擁有堅強的意志,爲何竟是如此天差地別?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要我如何救你?那日,我看你求生意志強烈,方纔一時心軟賜予你法力,不想竟是我走眼看錯了人。主人說的果然沒錯,人類渺小而又可悲。今日,你我緣盡於此。”
天女說完便向盧美人伸出手,盧美人急忙將手伸過去,不想還未碰到天女,一滴清露便從盧美人心口飄出,回到天女的琉璃瓶中,她手中的鞭子化爲沙粒飄進天女的袖子。
“不要,求你救救我!”
天女無視盧美人撕心裂肺的叫喊,飄然而去。盧美人再無希望,心中無限悲涼,那日瀕臨死境,不想絕處逢生位列至尊,今日竟然死得如此可憐。盧美人傷心至極反而笑了,嘆息道:“老天,你看我不順眼要我死便罷了,何苦如此捉弄我……”
盧美人說完生命中最後一句話,口吐鮮血,摔倒在一片綠色的草地之中。曾經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傾國美人,終是無法抵抗命運的裁決,就此魂歸九泉。
羿小風兩人走遠後,巫黛雲好奇他是如何逃脫的大牢,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羿小風大拇指指着後面,解釋道:“剛纔那個大嬸,受人委託把我從大牢中弄了出來,雖然她爲人歹毒,不過就這件事我還是該謝謝她。”
“你應該感謝的人是祺谷主,而不是她。”羿小風見巫黛雲搖頭否定,似乎知道些什麼,便歪着腦袋問道:“這話怎麼說?”
巫黛雲道:“那日,我帶着夏初晴安全回來,卻不見你的蹤影,於是去外面打聽消息,才知道你被抓入大牢。我有一名好友名祺悠然,我知道她與皇宮素有些關係,便前去求她,還好她答應了。今日清晨,祺谷主給我消息說人已經救下,讓我前去天賜山莊。”
羿小風笑道:“這麼說來,應該是你救的我。不過,能和那個大嬸同流合污的祺悠然,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
巫黛雲搖頭道:“你忘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祺悠然與我自幼相識,爲人溫和,詩琴書畫無一不通。我小的時候,曾有幸見過她的舞蹈,畢生難忘。此等絕色女子,你見了她也會喜歡的。
羿小風道:“女人既美麗又有才智與手段,八成心術不正。”
巫黛雲呸道:“偏見。那蓬萊掌門是沒有美貌,還是沒有才智,還是沒有手段?”
羿小風被反駁
得說不出話,只得笑道:“你和莎大媽都是比較稀少的那兩成。”
巫黛雲道:“不論祺悠然是什麼樣的人,人家救你出來,總要去天賜山莊知會一聲,起碼說句謝謝。我們先去天賜山莊走一趟,然後再回蓬萊交差。蓬萊掌門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只要送你回去,我就是自由之身了。”
羿小風雖是同意巫黛雲的話,但是無奈說道:“在去見祺悠然之前,我們先去買身衣服。”
巫黛雲不知他的話是何意思,奇道:“怎麼,見美女之前還要換身衣服?”
羿小風拉開黑色的斗篷,只見裡面是一套華麗的皇妃服飾,巫黛雲扭過頭,掩脣笑道:“原來你還有這種癖好,等回來我去告訴大哥。”
羿小風翻了一個白眼,鬱悶道:“還不是那個盧美人,非要拿自己的衣服讓我換,我不換她便不帶我出來。要不是有外面這件披風,我還是死在大牢中算了。”
天賜山莊,不落塵。
水波徐徐,落花飄散,於鳳長坐在船上與祺悠然對弈,苦思很久後搖頭道:“不好,這局棋我怕是輸了。”
祺悠然輕搖着綾羅小扇,笑道:“每次都要你故意輸給我,真是辛苦了。”
於鳳長聞言擡頭笑道:“能讓姐姐看出鳳長是故意輸的,我的棋藝尚需磨練。”
於鳳長話音剛落便伸手下出一子,不想那棋子落盤後忽然裂開,於鳳長拿起棋子不由皺眉,嘆氣道:“棋子啊棋子,我故意輸棋,你可是看不下去了嗎?”
祺悠然以扇遮嘴,笑道:“那棋子不想故意輸棋,所以玉石俱焚了。”
於鳳長與祺悠然兩人正聊得開心,忽然有人前來稟報事情,於鳳長見是黑巖,也不在意,隨口問道:“出什麼事了?”
黑巖神色黯淡,低頭回道:“盧美人死了。”
於鳳長也不在意,順手將壞了的棋子扔到一旁,“棋子壞了,換一個新的便是,若沒事了你就下去吧!”
於鳳長見黑巖在一旁猶猶豫豫,知道他還有話沒有說完,“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乾脆離開,你這樣支支吾吾只會讓我心生懷疑。”
黑巖下定決心後回道:“我查出了行刺皇帝的人。”
“此人有何玄機?”於鳳長自覺與己無關,便扭頭重新專注棋局,黑巖低頭道:“此人乃是燕國公主,爲報血海深仇,幾日前與羿小風等人行刺皇帝。這名少女現在叫夏初晴,我相信主人肯定對她非常感興趣。”
於鳳長聽後搖頭笑道:“不過是個亡國公主,對我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我怎麼可能對她感興趣?”
“此人手握燕國的寶藏。”
於鳳長聽到黑煙的話後停手,挑眉問道:“此話當真?若是如此,此事應該是燕國的機密,我知道你是燕國公主身旁的護衛,但是你又怎麼會知道這等大事?”
黑巖道:“我是公主身旁的護衛,但又不僅僅如此,那日易水河送別荊柯後,公子丹一直心神不安,便請人來龜卜,不想龜甲碎裂破損,乃是大凶之兆。公子丹便留下一手,遣派心腹帶着一批寶藏藏匿在某處。後來荊軻果然刺秦失敗,公子丹便將寶藏的鑰匙交給自己的妹妹,他自己也兵敗身亡。在那之後發生了許多事情,夏初晴本來是被施以法術沉睡,不知爲何會忽然醒來。”
於鳳長見黑巖說得肯定,眯起眼睛,“好,我相信你,此事我自有安排。不過這件事情稍微推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除去水容那老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