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琉璃斬揮落的瞬間,一道金光羅網從天上壓迫而來,夢貘羽感覺到頭頂的異象,擡頭望向天際,“這是什麼東西,敢來阻礙我!”
溫逸藍見此陣浩瀚無邊,足以遮蓋夢貘之樹,又見遠處的山崖上隱隱坐着三人。溫逸藍認出此乃蓬萊秘傳陣法,急忙收斂心神與殺氣,將自己與自然融爲一體化爲無形。金光羅網層層落下,夢貘羽靠着最後一絲力氣擊破數層!無奈金光羅網數不勝數,多如繁星,終於鋪滿夢貘之樹,籠罩萬物!
失去主人的意志,又有金光羅網外在的壓力,夢貘之樹逐漸縮小消失,待一陣白光閃過,恢復成種子的樣子!金光羅網化爲一點光斑,包裹住不過指甲大小的夢貘之淚,飛向遠處!兩人腳底一片空蕩,再無支撐之物,紛紛栽了下去!夢貘羽失去了力量的來源,再加上剛纔的戰鬥,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只得緩緩閉上雙眼,摔向地面!
我也曾想過放棄,安於俯首稱臣的生活,只是我遇見了你。我的腦海中永遠不會忘記,你曾君臨天下列土封疆,只是……我終究成不了你。對於我而言,你就像噩夢一樣。我吞噬了別人的噩夢,又有誰來吞掉我的噩夢?
溫逸藍見夢貘羽消失了意識與氣息,飛身過去接住他,不想當碰到夢貘羽的指尖時,夢貘羽的身體忽然發出萬丈光芒,飛向方圓百里!溫逸藍在光芒中下墜,忽見腳底便是大地,急忙拔劍催動風咒,借力安穩落在地上。溫逸藍經此一役疲勞不堪,忽然發現手掌中有種異樣的感覺,舒展掌心,只見上面躺着一塊美玉,深藍中散發着淡綠色的光輝,正是夢貘真身。溫逸藍正看得入神,莎曼彤正巧過來,見他出神,喚道:“徒兒,你怎麼還傻站在這裡?”
“師父,這是夢貘之玉。”溫逸藍將貘玉遞給莎曼彤,不想莎曼彤並未接過,只是就着溫逸藍的掌心看了一眼,不在乎道:“夢貘死後會化爲貘玉,雖爲世人爭搶推崇,不過是可以吞噬噩
夢罷了,也沒什麼其它的價值。長老此次出行,已經得到了夢貘之淚,這塊貘玉我沒有興趣,你自己留着吧!”
溫逸藍點頭別在腰間,莎曼彤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還當他經歷了一場大戰而疲憊不堪,“後面的事情交予幾位上博處置便好,我們就此離開。你來到這裡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再說。”
青萍山莊已經恢復了本來的面目,人們也都解脫了束縛恢復了神智,相互救助起來,溫逸藍正準備隨莎曼彤離開,忽然想起於鳳長的事情,問道:“對了師父,你看到於鳳長了嗎?”
莎曼彤不知溫逸藍何故提起此人,皺眉道:“怎麼忽然說起他了,難不成他也在這裡?”
溫逸藍點頭稱是,正要描述他所看到的事情,不想莎曼彤神色不悅道:“因爲忽發事件,所以我沒來得及說你,以後離於鳳長這個人遠點,此人不論脾氣還是秉性,均屬惡劣,水容雖是謀篡了莊主之位,但是待他不薄,可惜他狼心狗肺欺師滅祖。哼,真是與水容蛇鼠一窩。”
溫逸藍欲言又止,不知從何處說起,莎曼彤見他面露猶豫,嘆息道:“怎麼,你想爲他辯解?徒弟,你自小跟隨在我身邊,你要說什麼我自然清楚。你在蓬萊衣食無憂,不知外面弱肉強食人心莫測,你總是看到別人的優點,而忽視對方惡的那一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勸一個人棄惡從善,比殺了他還要困難。我並非不相信你,只是於鳳長將手段和野心隱藏得太好,水容尚且沒有看穿他,何況只見過他幾面的你?”
溫逸藍只得點頭稱是,莎曼彤招出火犬,兩人坐上火犬飛往蓬萊,莎曼彤道:“今後你不用在意天賜山莊,他們自己的事情,讓他們自己鬧去,我們蓬萊不必理會。”
清晨的陽光從遠方照射過來,溫暖入心,溫逸藍取出貘玉放在掌心,靜靜沉思道:師父,我不再是莽撞而無知的孩子,我明白世間的道理與做人的原則,我
可以決定自己的方向和道路。只要我還未疲倦,我就會沿着選定的方向,不停地前進。
兩人坐着火犬回到蓬萊,莎曼彤獨自去三清寶殿與三位長老商議後續,溫逸藍拜別師父,一人走在回房的小路上,此時風輕雲淡梅色清幽,腦海中迴盪的,仍是夢貘羽最終不甘的哀鳴,無數的努力只換來世間一聲輕嘆,生命的終結,爲他的夢想與野心畫上了終點。溫逸藍正自惋惜,忽見一人走在自己前面,那人的背影雖是眼熟,但萎靡不振的精神與往日大不相同。溫逸藍心中好奇,追上去查看,發現正是自己的師弟羿小風,因見他神色沉悶,完全不似往日那般清閒樂觀,若是推算下冬季祭奠的時間,他回來得未免太晚了,不由關心問道:“師弟,你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在路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羿小風未料到溫逸藍竟能一眼看穿自己有心事,還是裝出不在意的樣子,搖頭道:“沒事。”
“說話如昔此精簡,還敢說自己沒事?對了,我聽於鳳長說,你在幽蘭谷失蹤了數日,在湖中受了風寒,難不成身體還未恢復過來?”
“沒事。”
羿小風總是重複那一句,低聳着腦袋,完全不似往日那般痛快,溫逸藍見狀玩笑道:“難不成你誤入天仙寶境,遇見了個傾國傾城的妖怪,把你的魂兒給迷走了?”
“比你說得更慘。”羿小風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暗歎流年不利,因見溫逸藍一臉關心,兩人年齡又近,自己似乎也只能找他商量,也就不再瞞他。羿小風指着遠處一座八角亭,“師兄,那邊有個亭子,我們過去坐下慢慢聊。”
溫逸藍點點頭,隨羿小風坐到八角亭內,羿小風看着亭外雪山連綿,腳下湖水清藍,躊躇道:“說來話長,我這次出行真是命犯太歲,出去前該找老神棍算一卦。此事說來話長,哎,我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說不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