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寶刀未老嘛!”仔仔疲憊的趴在許願的肩上,有些瞌睡。
“噓噓……”許願微笑着將食指放在脣邊,朝兒子神秘兮兮的眨了幾下眼睛,笑着說:“低調,低調嘛!”
一側站着的夏洛休冷臉撇了他們母子幾眼,冷風下長嘆口氣,脫掉西裝外套披在許願身上,淡淡道:“都這麼晚了,就別回農舍住了,我送你們去度假村的酒店吧!”
“哇,酒店耶!”小仔仔興奮的兩眼冒金光。
許願鄙視的掃了懷裡兒子一眼,小傢伙立刻會意,心虛的垂頭,一聲不吭汊。
見此情況,夏洛休脣邊浮出詭異一笑,開始大打感情牌,伸出修長的雙臂,聲音格外溫柔地道:“看你把孩子嚇得,真是的,仔仔,過來,到叔叔這裡來……”
“叔叔?”許願被這敏感的兩字吸引,神經恍然一震。
她驚愕的看着夏洛休,心裡百感交集,還叔叔?這貨居然也能叫的出口!見過不要臉的,可還真沒見過他這麼不要臉的朕!
夏洛休剛伸手想要抱孩子,許願立即閃身躲開,狠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們什麼人呀?我兒子可讓你抱不起!”說完,許願抱着兒子就走。
眼看一個和兒子親近的大好機會就要錯過,夏洛休又豈能善罷甘休?
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攔住他們母子倆,“都這麼晚了,孩子也都累了,別鬧了,我送你們去酒店住,好吧!”
仔仔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趴在許願懷裡,懶得動彈。
看着懷裡的睏意增生的兒子,許願的心漸漸軟了下來,好吧,就當是爲了兒子,暫時先不和這貨計較!
“好吧,不過幼兒園老師那邊……”許願猶豫着小聲嘀咕。
“我會安排人過去和老師們解釋的,明天一早把他們也接到酒店,之前不是答應過你找到孩子,就讓你們去度假村玩兩天的嗎?我說話算數!”
在夏洛休慷慨激昂的言辭鼓舞下,許願的心被說的蠢蠢欲動,她眨巴着純美的大眼睛,度假村酒店和簡陋的農舍相比,堪比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任誰都知道該選擇前者。
更何況,看他那麼有誠心的份上,許願佯裝着不太情願的模樣,點頭道:“那就給你個面子,走吧!”
因爲地處旅遊風景區,晚上,燈火闌珊處的風景,更爲引人入勝。
仔仔趴在許願的懷裡呼呼大睡,另一個孩子毛毛被警察送回了農舍,與父母團聚。
酒店前臺,夏洛休拿出身份證登記了一間總統套房,許願冷眼斜視着他,低聲道:“爲什麼只開了一個房間?”
他回過頭,眯着狹長的眼眸,詫異的看着許願:“總統套房裡面有兩個臥室,我們一人一間,不是正好?”
“切!”許願嘀咕一聲,從他手裡拽過房卡,又附屬了一句:“小氣!”
夏洛休一步攔回她,饒有興趣的又說:“那好,我不小氣,再開間給你住,但……明天老師和別的家長來了,他們看見我們分居,說三道四的話,我可不管哦!”
“你……”
被他說的,許願臉頰一陣泛紅。
“還要不要我再開一間了?”夏洛休冷聲反問。
許願氣的直咬牙,擡眸一個眼刀狠剜了他一眼,抱着兒子朝電梯間走去。
總統套房內。
許願和兒子住夫人房,將總統房讓出來給夏洛休住。
將已經睡着的仔仔輕輕地放在牀上,給他掖好被子,許願打了個哈欠,折騰了半宿,都快到後半夜了,她拖着疲憊的身子走進浴室,準備泡個澡睡覺。
這邊,她衣衫褪去,正要鑽進浴缸泡澡時,那邊,房門卻被敲響了。
“誰,誰啊?”許願慌張的撈過一側的浴袍,迅速裹在身上。
自從上次在自家洗澡遭偷窺後,她的心裡就一直耿耿於懷,每逢洗澡時,心裡都有一層芥蒂。
“喂,你的腳,沒事了吧?”夏洛休靠在房門口,一臉冷漠的神情,手裡提着服務員剛送來的藥膏。
“嗯,是呀,已經沒什麼事兒了!”除了紅腫以外,確實沒什麼事。
此時,一絲複雜的情愫快速劃過他的眼底,快到了讓人難以捕捉。
夏洛休將藥膏從門下的縫隙處塞了進去,起身後冷聲道:“剛纔在抽屜裡找到的藥膏,估計快過期了,給你用吧!”
“啊?”許願驚住,憑毛她就要用快過期的藥膏呀?
夏洛休轉過身,臨回房間時,又覆滿傲氣的交代了一句:“算你運氣好,扔了怪浪費的,可憐你,給你用吧!”
“靠!我真感謝你夏家祖宗十八代呢!”許願憤憤地小聲嘮叨完,撇着小嘴走出了浴室。
拾起從門縫處塞進來的藥膏,仔細看着上面的保質期,明明離過期還有很久呢,而且包裝都是新的……這該不會是那貨親自去買的吧!
許願拿着藥膏,心裡的某處慢慢地露出柔軟的一角,或許,那個男人也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糟糕吧!
望着牀上酣睡正香的仔仔,那白皙稚嫩的小臉,宛如一個小版夏洛休,許願深吸口氣,眸光裡的凌厲終換爲淡淡的溫柔。
……
後半夜。
一個晚上,夏洛休的耳邊總不斷的縈繞着那刺耳如尖叫般的剎車聲,極速的飄逸,盡是彎道的公路上橫衝直撞的飈車,他難以想象,曾經在市掀起了一陣飈車狂潮的神秘女郎居然就是許願!
懷着這種疑惑的思緒,夏洛休怎麼也睡不着。
索性起牀出了臥房,剛一推門走出,客廳內,朦朧的一道白影閃過,夏洛休狐疑的一怔,接着,他跟着白影閃過的方向,走進了廚房。
廚房內,他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撅着臀部,費力的埋身於桌椅縫隙中,好像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夏洛休遲疑的愣了下,慢吞吞的走上前去,遲鈍的小聲道:“喂,你……”
話沒等說完,白色身影豁地一下轉過身,被煙燻的烏黑的一張臉,嚇得他險些驚魂,迷糊的呢喃道:“什麼鬼東西?”
靠!
平白無故又被他鄙視一通,許願精緻的小臉瞬間崩塌,滿臉烏黑的磨蹭起身,打開了廚房的壁燈,冷臉瞪着夏洛休:“你說誰是鬼東西呢?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玩意!”
“你……”夏洛休怒瞪雙眼,憤然的看着她,“你這女人大晚上不睡覺,跑這兒瞎折騰什麼?”
說話間,夏洛休注意到許願受傷的腳腕上纏着繃帶,行動時一瘸一拐的,不禁劍眉緊擰,指着她的腿又喝道:“就你這腿腳,還出來蹦什麼呀?回房待着去!”
許願滿臉黑線,她這腿腳怎麼了?
好端端的,他又鄙視她,真有種想直接一把掐死他的衝動,同歸於盡也好過被他這麼一次次的羞辱!
可顧念到年滿五歲的兒子,許願堅如磐石般的心腸,又一次軟了下來,暫且留夏洛休這渣貨一命,等日後再說。
“我爲什麼要一直在房間裡呆着?我肚子餓了,出來煮點東西吃,不行嗎?”許願詭辯着,小手指着正在咕咚咕咚冒泡的鍋。
“煮東西吃?”夏洛休驚訝的走到鍋旁邊,低頭一看,不禁怔住:“你這煮的是什麼?”
許願抿嘴笑笑,拿着筷子在鍋裡攪拌幾下,“當然是方便麪咯!不然這三更半夜的我上哪兒弄原料去?”說着,她又挺高興的從碗櫃裡拿出兩個碗,“喂,你吃不吃?我做的蠻多的,給你吃點呀?”
夏洛休鄙夷的看了眼鍋裡那煮的爛呼呼的噁心東西,眸光異常堅定,他還不想英年早逝,被這狠心的女人毒死,急忙搖頭說道:“我不吃!”
看他那膽小的摸樣,許願呲起小白牙一笑:“不吃拉倒,那你準備餓死吧!”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許願難得磨練出來的好心,終究還是被磨光了,她可懶得再理他,獨自盛了一碗麪,背過身稀裡糊塗的開吃起來。
一口吃下,許願噁心的差點吐出來,這什麼鬼東西?
怎麼這麼難吃啊?
迫於夏洛休那貨屹立於她身邊,許願強忍着將這難以下嚥的東西,一口囫圇的吞了下去,之後她長出一口氣,小臉憋的通紅,半晌才艱難的吐字道:“真好吃啊!”
“哇,好吃的不得了!喂,你真的不吃嗎?”她再次‘好心’的將面端到夏洛休面前。
結果,夏洛休完全不領情,冷笑着一把撥開,並回贈了一句:“自己吃吧!吃死了可別找我!”
被他的話噎了個半死,許願鼓着嘴巴,憑着她一向強大的生命力,一口口的吞着自己煮出來的麪條,不一會兒功夫,她吃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陰冷的眸光不住的打量着坐在地上吃麪的女人,夏洛休的手高高揚起,一把掃開她手上的碗:“別吃了!”
“不吃怎麼可以?反正都做了,總不能浪費吧!”許願拾起碗,滿不在乎的又吃了起來。
“你是乞丐嗎?還是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夏洛休氣的七竅生煙,咬牙切齒的瞪着她。
許願扁着小嘴,皺眉冥想了片刻,總結般的仰頭道:“一樣是糧食,花錢買的,難吃就對付吃吧!”
夏洛休蔑視般的掃了她一眼,脣角譏笑的掀開一抹弧度,不屑的唾棄一聲:“窮瘋了!”
盤腿坐在地板上,許願邊吃麪邊頗爲感懷的嘆息道:“唉,湊合着吃唄,總比以前沒有吃的強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夏洛休一時間沒了聲音,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吃東西,心裡想着,以前她一個人帶着孩子生活,日子過的一定很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