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寶貝黑道孃親
那小廝根本就不清楚如今廳內的情況,更沒看到李姨娘他們,他直直就朝着蘇夫人大聲嚷嚷。因爲此事太過緊急,來不及他多想就脫口而出了。
蘇夫人原本正端着香茗,一副端莊安穩的樣子,如此既能掩飾她的心虛又能安撫李姨娘她們的焦躁之心,但是這一切的假象被小廝這麼一吼頓時被撕裂了。
蘇夫人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就是眼前一黑,手中的茶杯端不穩,直接傾倒在她描金雲紋羅裙上,看上去非常狼狽。
李姨娘更是心頭大駭,聞言直接就蹦起來,衝着那小廝大聲嚷嚷:“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緊的一五一十將事情講清楚!”她們今日來就是爲了討債,而蘇府如今唯一能償債的就只有那蘇氏藥店裡的藥劑了!
小廝臉色也不好,蒼白如紙,此刻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早上打開店門的時候,店長可是親自檢查過的,那些藥劑都在藏藥庫裡好好的,但是晌午的時候有人過來買藥劑,店長打開藏藥庫的鎖,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一絲兒藥劑的影子都沒有了啊……”
小廝一邊回話,一邊心內駭然。這事簡直太詭異了。
只要是思維正常的盜賊,哪個不選擇月黑風高夜深人靜的時候偷盜?可這次,那神秘盜賊竟然大白天大大咧咧地就去了,而且圓滿成功。要知道蘇氏藥店裡爲了保護那些大師級藥劑,可是派了很多強者守護的,可是……這些強者層層守護之下,竟然連人家的影子都沒看到,除非是見鬼了!
李姨娘轉身,目光凌厲地瞪着蘇夫人,毫不客氣地放話道:“蘇夫人,那些銀子你預備什麼時候還?”
蘇夫人身後走出一個人,正是脾氣暴躁的蘇鸞蘇大小姐,她怒氣衝衝地指着李姨娘,冷笑道:“什麼銀子,什麼還?那些銀子是你們投資的,盈虧自負!憑什麼叫我們家還你?”
那些可是宋茹的全部嫁妝,絕對不容有失!而且她的寶貝茹兒婚期就在七天後,叫她去哪裡湊這筆銀子?所以李姨娘聞言頓時跳腳:“現在你們想不認賬了?當初可是你們說的,穩贏不虧,如果不是你們拍胸脯保證,我們會投入這麼多銀子?”
蘇夫人一向自恃端莊賢淑,端着貴婦人的架子溫聲軟語,但是碰到李姨娘這種叉腰狂罵的,卻半分法子也沒有,一時間被氣得半死!
“現在事情還不清楚,如果咱們自己人先亂了陣腳,那叫真的是賠大了。唯今之計,還是先找出真相,查到究竟是誰盯上咱們藥店纔是最重要的。”蘇夫人忍着怒火緩聲說道。
“反正我們不管你們怎麼查,三日之後我們來收銀子!哼!”李姨娘狠狠瞪了蘇夫人一眼,帶着李夫人趾高氣揚昂首闊步離開,那樣子猶如驕傲的孔雀。
蘇鸞氣得臉色煞白,衝上去就想教訓李姨娘,但是被蘇夫人死死拉住,苦苦勸道:“鸞兒,萬萬不可衝動,快消停些吧。”
“不過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妾,她以爲她還真是正牌夫人?囂張個什麼勁!真是氣死我了!”蘇鸞臉色鐵青。好歹她母親是一品誥命夫人,卻在一個小妾面前被踩,叫她如何忍不下這口氣?
“丞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是他家的妾?再說他們家還出了位皇后,就算再囂張些也沒什麼不可以的。”蘇夫人按住隱隱跳動的太陽穴,虛靠在軟榻上,有氣無力道,“鸞兒,旁的事也別管了,你趕緊的去咱們家的藥店看看去。”
毫無徵兆卻接二連三的打擊一波一波襲來,蘇夫人再堅強的心態也有些堅持不住了,此刻她悔得腸子都青了。爲何好好地要跟星空藥店做對?星空藥店在五年前橫空出世,短短五年間在東秦國屹立不倒,自有其道理,豈是他們家說打擊就能打擊的了的?
現在先不說損失了大批財產,單說星空藥店背後的宗師級藥劑師,如果他報復起來,就足夠他們蘇氏一族喝一壺的了。唉,真是頭痛的很啊。
宗師級藥劑師的實力往往不強,但是他的可怕之處也並非正面戰鬥,而是他能夠煉製出讓人爲之瘋狂的神奇丹藥,而有了這些丹藥,他就擁有了無以倫比的號召力,爲了得到這些丹藥,很多強者都願意爲藥劑師充當馬前卒,就連紫階強者也……
蘇氏藥店這次是捅了馬蜂窩了,這次藥材被偷,以及藥劑被偷盜事件極有可能就是那位宗師級藥劑師的報復手段,就算不是他所爲,也極有可能是那些強者爲了討好那位宗師級藥劑而做出的行爲。即便知道這些,那又怎麼樣?去星空藥店找茬嗎?那隻會死的更快會慘烈更徹底。
出了蘇氏藥店這件事,不止蘇府,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星空藥店不好惹也絕對不能惹。
星空藥店反擊的很徹底,蘇氏藥店敗的也很徹底。
在購買的藥材被劫負債五十萬兩,藥劑被盜之後沒有銀兩入賬,蘇府頓時入不敷出債臺高築,又加上李姨娘她們步步想逼,蘇府不得已,只能將手中的珍品放到拍賣行拍賣。
蘇府也是百年世家,星空藥店沒出世前也是賺的滿盆鉢的,所以家底不算薄,將那些珍寶賣了幾百萬兩後,正欲將銀票支付給給家時,不好意思,又被盜賊惦記上了。
也不知道那盜賊究竟有多牛掰,蘇大人在一羣人的護佑下從拍賣行帶着銀票往會走的路上,一不小心就被劫了……當然,僅僅劫財而已。
三百萬兩的銀票,蘇府從藏寶庫裡拿出的絕大多數珍品換來的三百萬兩銀票,就這樣……沒了。
蘇大人站在空空的街道上,頓時欲哭無淚……他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就被盜賊如此惦記?早知道他就該叫李姨娘他們親自到拍賣行來,將拍得的銀票當場給出去纔是啊。
可惜他不知道,那位叫趙柔柔的盜賊早就惦記上了他家的藏寶庫,不過是嫌東西太多搬起來太累,所以纔會等他老人家換成輕飄飄的銀票後才動手。
一時間……蘇府一片愁雲慘淡,陷入了極度糾結的局面。
蘇大人和蘇夫人顧不得悲痛,熬夜商量了半宿,得出一個結論:這才他們惹的那位大人物極度護短,極度有仇必報,極度小心眼兒……極度無奈中,蘇大人和蘇夫人只能放下身段,親自去星空藥店賠罪道歉。
至於李姨娘那,他們自然是再沒一分銀子賠了,因爲他們蘇府也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再去哪裡拿出六十萬兩銀子賠給李姨娘?李姨娘倒是又來鬧過,但是蘇府的人相當的硬氣,直接就放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李姨娘頓時被氣得差點翻到,指着蘇夫人氣得手指發抖,臉上漲紅一片,叫人砸桌子瓷器後才怒氣衝衝地離開。李姨娘出了口氣,但是李夫人卻在心中將李姨娘恨了個徹底,看着李姨娘猶如看到仇人,分外眼紅,如果不是李姨娘牽頭,她何至於要賠這麼多銀子?
左相府。
怎麼辦?怎麼辦?這眼見着茹兒的婚期就要到了,這嫁妝銀子到哪裡要去?而且還不能被相爺知道。李姨娘壓力很大,急得在房內走來走去。
她的女兒嫁的可是南陵王,堂堂的王爺,要是沒有十里紅妝,怎麼擡得起頭見人?
要不,做一副假賬,從公中先取一些出來?終於蘇府那邊,過斷時間讓他們家緩過來再去要賬,然後填補到公中去也就是了。李姨娘自認爲想了個好辦法,提緊的心也慢慢放下來。
宋曲直做了這麼多年的宰相,銀子倒是不缺,而且他一向將內務丟給李姨娘,所以很少過問。宋家現如今一共有十八家商鋪,十個莊子,雖然不是家家賺錢,但有大部分生意還算紅火。因爲時間緊急,李姨娘買通了賬房,從賺錢的商鋪中抽調了三十萬兩出來。
她原以爲做的隱秘,但是她卻沒想到,她早已經被人盯上了,但凡她做什麼別人都不會讓她如意。
“宋丞相。”宋曲直下朝回府,纔剛走進院子,就聽到有個陌生的聲音喊他,他威嚴着虎目回身,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誰?”宋曲直冷冷一聲,然而回答他的是一個軟趴趴的紙團,那紙團準確無誤地跌進他寬大衣袖中。
“剛纔那人是誰?”宋曲直冷冷詢問跟在他身後的護衛。
“回大人,小的……沒看清。”護衛實話實說。剛纔他只看到一道黑影掠過,速度快的幾乎難以想象,雙方實力相差太大,他根本看不清楚。
“哼!”宋曲直在心中暗暗罵了句蠢貨。不過他也知道,對方的實力很強大,不是常人能夠對付的,如若剛纔那黑影取他性命的話,幾乎易如反掌。宋曲直下意識地摸摸有些發涼的頸項。
隨着他的動作,一個圓圓的紙團劃出衣袖,滾落到地面上。護衛看看蹙眉的左相大人,很恭敬地撿起紙團彎腰遞過去。
宋曲直臉色陰霾,不威而怒,他展開紙團掃過幾眼,然而只幾眼,他眼底就躥出一團怒火,臉色亦變得極爲難看,握着紙團的手指抑制不住微微顫抖。
如若紙團中所寫是真,那李氏……簡直該死!
宋曲直大步流星地朝內院行去,步伐穩健而快速,行走間帶着一股冷風,凍得道路兩旁與他巧遇的下人們簌簌發抖,心底膽寒。
“砰!”宋曲直手掌砰然推開房門,一臉怒氣地瞪着房內。
李姨娘解決了宋茹嫁妝的事後心情分外的好,她正喜滋滋地拿着厚厚一沓銀票,準備放進妝奩盒裡,給宋茹當做壓箱底的銀子。有了這麼多銀子,還有那些莊子鋪子,茹兒進了南陵王府後腰板兒也硬氣。
她正歡快想着,冷不防聽見房門被砰的一聲撞開,擡眸間,看到左相大人那張怒氣衝衝的臉。她一瞬間有些愕然,隨即臉上展出甜膩笑容,步步生蓮地朝宋曲直行去,媚笑地挽着左相大人的手臂,挨近他身邊,笑着道,“老爺今日下朝來的可真早,在朝堂上站了那麼久可是餓了渴了?妾身這就給您倒茶去。”
“還早?再遲點回來,家產都要被你搬空了!”宋曲直揮手間將李姨娘彈開,他的力度沒有控制,李姨娘冷不防被撞到一旁的屏風上。
“老爺,您、您這是什麼啦?”李姨娘心底有些發虛,眼眶中卻凝滿淚水,泫然欲泣,“您發什麼魔怔啊?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呢。”
一邊說着,李姨娘的眼光一邊朝着枕頭底下瞥去。
宋曲直瞪着李姨娘的眼眸閃過一道寒光。剛纔收到的紙團上,明明白白寫着李氏如何做假賬如何私自調走資金,一筆一筆寫的清清楚楚,而且人證物證也都列了出來。原本宋曲直還將信將疑,但是李姨娘這番表現卻證明了她的心虛。
“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宋曲直袍角一提,直接坐到主位上,居高臨下望着李姨娘,“是你自己認,還是我來說?兩者的後果如何你是知道的。”
“老爺……您說的是什麼?怎麼妾身越聽越不明瞭呢?”李姨娘打定主意賴到底。如若讓老爺知道,自己將銀子投到蘇氏藥店公然反宋顏,而且還將銀子賠個精光,還有做假賬的事……她根本就不敢想象這樣的後果。所以賴,依賴到底。
就算老爺聽到了一點風聲,但是沒有證據,誰都不能拿她怎麼樣。
“你還不承認是吧?”自從李姨娘中了火毒後,宋曲直看到了她最不堪入目的一面,往後與她在一起也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之前的容顏和體味,所以已經極少來李姨娘的院子,對她的寵愛了降到冰心。所以,此刻他望着李姨娘的眼底沒有憐惜沒有寵溺,只有讓人膽寒了犀利。
“老爺……承認什麼呀?妾身……”
李姨娘話音未落,忽然一道白光朝她臉上飛來,穩穩砸到她引以爲傲花容月貌的容顏上,擡眸對上的是左相大人那毫無溫度的眼睛,以及毫無感情的冷語:“自己看!”
李姨娘心內發澀,她狐疑地展開紙團,在看到上面的字後,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眼底更是驚駭到極點!一時間,她感覺一股冷氣從腳底開始往心頭躥,凍的她思維僵硬脊背發寒。
紙團上的描述很直白,卻非常準確。
從她那一日那個時辰召見那些人說的哪些話都寫調的哪些資金……一筆一劃全部記的清清楚楚,讓人心驚肉跳的是,就連在此期間她喝了幾口茶皺了幾次眉頭都記錄的分毫不差……就好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有一雙不帶溫度的眼眸冷冷地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這簡直太可怕了……
李姨娘手指發抖,連紙張都拿不住,任由它輕飄飄地落到地面上。
看到李姨娘那驚恐駭然的表情,宋曲直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這一刻,他心中有一種非常無力的感覺……他死死盯着李姨娘,眼中燃燒着熊熊火焰。
當年,爲了這個女人,他的妻子被活活逼死。事發後他不是不知道真相,但是他覺得爲了一個死去的他並不愛的女人而傷害他寵愛的李氏,是件很不值的事,所以他裝聾作啞,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當年,他明知道宋顏出事與宋茹有關,但是因爲他喜愛宋茹不忍心責備她,所以讓宋顏揹負了一切責難,將她遠遠放逐邊境,就當這個女兒已死。
當年……當年……爲了李氏,他讓他的髮妻嫡女受了那麼多的委屈,現在換來的是竟然是李氏自私與背叛?她竟然揹着他將府裡的銀子轉移走,這簡直忍無可忍!
“說!你將那些銀子轉去哪了?”宋曲直額上青筋暴起,眼底射出寒光。
他不會承認因爲他對李姨娘感情耗盡,所以對她不耐,對她再也寬容不起來。如若是當年,這些銀子轉移便轉移了,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而已,而已!
當他還愛着李姨娘時,李姨娘做所的一切都是對的都是美好的,而現在他厭煩了她,所以李姨娘在他身邊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呼吸空氣,那也是錯的,而且不可原諒。
那張紙上寫的那麼清楚,李姨娘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她嚇得直接跪倒在地,抱住宋曲直的大腿哭喊道:“老爺……妾身錯了,求您不要生氣,慢慢的聽妾身解釋啊。”
“你說!”宋曲直將李姨娘一腳踹開,冷笑道,“哭?你以爲哭能解決問題嗎?”
宋曲直盯着李姨娘,面對她的眼淚,他始終心腸如鐵,她的眼淚再不能將他化爲繞指柔。
仔細看,眼前這張臉再如何保養,也已經在歲月流逝中凋殘,眼角的細紋如此明顯,再也不復當年美貌。這樣一張臉,看的他心中直犯惡心。
他甚至懷疑,當年他怎麼會爲了這樣一個女人寵妾滅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