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認識他?”宋顏好奇地問。
剛纔這位老者說他是西楚人,又在西楚有些名頭,趙柔柔正是西楚公主,原本也不奇怪,但是這位老人被關在密室中已經很多很多年了,趙柔柔會認識?
趙柔柔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老者身上,她激動眼眶微紅,“您是老祖,對不對?”
趙家老祖?宋顏眼眸劃過一道光芒,卻什麼話都沒說,只靜靜地坐在一旁任由趙柔柔處理。
宋顏是聽說過趙家老祖的,這位老祖活了多少歲根本沒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是西楚最強大的那位,西楚趙家正是因爲有這位紫階九星老者坐鎮,纔有資格擊敗其餘三大世家,從而成爲西楚皇室。
可以說,沒有趙家老祖,就沒有趙家的皇位。但是現在,趙柔柔對着這位瘦弱乾癟的老者喊老祖?
“你是……”老者聞言有些愣住,他怎麼都想不到現如今還有會認得他,他暴凸的眼睛直直望向趙柔柔。
“我姓趙,西楚趙家第三十七代皇室公主,我父皇叫三十六代皇帝趙復麟。”趙柔柔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口齒清晰地說着,她在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老者,接着,她自腰上拿出一塊玉牌遞給老者,“這是趙家印信,這一代,父皇傳給了我。”
趙家印信,代代相傳,不分男女,強者爲尊。但若是女子的話,不能外嫁,只能招婿。趙柔柔是這一代中實力最強的,所以自三年前她打敗所有三十六代子弟後,便得到了這枚印信。
極有可能,下一代的女皇就是她。
老者結果玉牌,仔細地摩挲着上面凹凸的自己,他低着頭,沒人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四周很靜,直到許久,他才緩緩嘆了口氣,“看你年紀不過二十餘歲,你怎麼會認出老夫?”
“當年,父親將這枚印信交給我的時候,曾帶我進入祖廟。”對答中,趙柔柔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她雖然不曾當面見過老祖,但是老祖的畫像掛在祖廟密室的最中央位置,那眼角的花紋胎記她記得非常清楚。
“沒想到……沒想到兩百年後,竟是你來救老祖,好,很好!”老者激動地拍拍趙柔柔的肩膀,豪氣頓生,但是因爲久居密室的緣故,身體已經很差了,這幾下動作都累的他幾乎喘不過來。
“兩百年?!”趙柔柔驚呼,“老祖竟然被關在這裡近兩百餘年?是了,家族生卒年記錄中,老祖確實是在兩百年前在絕地森林隕落……”
原來兩百年前,老祖並沒有死,而是被活生生地困在密室之內。這裡沒有陽光沒有雨露,沒有吃的沒有喝的,甚至沒有空氣……除了老祖,這裡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如果沒有夜明珠,這裡將漆黑一片。
這兩百年來,七萬三千個日日夜夜,老祖竟然被當做活死人,活生生地被埋葬在這個密室之中!
趙家老祖,趙氏皇族的驕傲與榮耀,如若西楚皇帝是地的話,那他就是山,只要他一句話,要皇帝即日退位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但是他們家奉爲神明引以爲傲的老祖,竟然被活生生地葬在密室裡,如若不是今日爲了尋找秩序之章而來,如果不是有秦殊幫忙打開這空間之門,他們家的老祖就會被活活憋死餓死渴死在這密室當中!
無邊的憤怒猶如烈火般在趙柔柔的胸膛熊熊燃燒,這股無名火燒的她心肝發疼眼前發黑。
是誰?到底是誰!是誰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人不過頭點地,這般折辱算什麼意思?
“老祖,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趙柔柔緊緊握住拳頭,只有這樣,她才能稍稍控制蒸騰的怒意。
“當年的事……不提也罷。”趙家老祖很顯然並不想提這個話題,“老夫用整整兩百年的時候,不斷地研究,試圖打開這個密室,可是卻一點用的沒有,你們又爲何能夠進來?”
那個人當年曾經說過,這個世上除了那個人,任何人都打不開這道密室之門,而那個人當時就要離開大陸去冥界了,所以命中註定他只能老死在密室之中。
但是,現在這道門卻被打開了。而且……趙家老祖的目光朝秦殊望去,強者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鎖定住秦殊,因爲秦殊帶給他一種身爲王者的壓迫感,使他不由得生出敬畏之心。
秦殊負手而立,夜明珠朦朧的光芒灑在他身上,光芒灼灼,猶如溪水般長流不息。那雙幽深的眸瞳,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見底,渾然天成的尊貴霸氣,讓人不敢迎視。
似乎他只靜靜站在那裡,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便威懾當場,誰也不敢發出聲音,只誠惶誠恐的低下頭。卑微,渺小,自慚形穢……在他面前,便是這種感覺。即使強大如紫階九星強者的趙家老者,也不敢逼視秦殊的目光。
趙柔柔見此,便對趙家老祖解釋道:“老祖,這道門便是秦殊大人打開的,我們都是跟他進來的。”趙柔柔與人談到秦殊的時候,總是以那位代替,但是現在救老祖之恩,她定當涌泉相報,這一聲秦殊大人她叫得心服口服。
秦殊邪魅紅脣輕輕揚起,眼底透出一絲玩味,看了宋顏一眼,又瞥了趙家老祖一眼,只淡淡吐出一句話:“那東西找着了沒?密室之門開的越久,那人知道的機率就越大。”
秦殊口中的那人,很顯然就是將老祖關進密室的人,他清楚的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來的打算。就像趙家老祖所預料的那樣,秦殊也不想宋顏再涉險。
宋顏也回過神來,頓時記起來自己進來的目的,不等宋顏說,趙柔柔便搶着開口,“老祖,你身上可是有一張秩序之章?如若有的話……”
救命之恩,絕對不是一張秩序之章可以替代的。
趙家老祖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他聽到後,自懷中掏出一張羊皮製成的紙張,直接遞給宋顏:“老夫身上除了衣衫,也就只有這東西了,就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想找的東西。”
薄薄的羊皮紙,熟悉的字體,熟悉的古老味道……宋顏心中一喜,不用仔細檢查便知道這東西正是她所要找的秩序之章。她將秩序之章丟進空間裡,頓時,這片薄薄的羊皮紙瞬間便與秩序之書融合在一起。
秩序之書總共三十六章,而宋顏原本找了五張,從刺客聯盟手中拿了十章,再加上現在這一章,如今她手中便有了十六章。不過十六章相較於完整的三十六章來說,還遠遠不夠。
這一次全靠秦殊,如果不是有她,宋顏就算在懸崖峭壁前面站上一年,也發現不了裡面的玄機,更何況畫魔紋解開空間之門,她更是一竅不通。想至此,宋顏不由地偏頭朝秦殊望去。
巧的是,秦殊也正朝她望來,他寵溺地揉揉宋顏的頭頂,帶了一絲嘆息:“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咱們一起將秩序之書找齊。”
“嗯!”宋顏重重點頭。聽了這句話,她心頭的不安頓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安。她深知,有秦殊陪在她身邊,沒有什麼難關是闖不過去的,就算楚家家主帶着所有人的長老衝殺過來,她也絕對不會受一丁點的傷害。
兩人雙目凝視,相視而笑,誰也沒有意識到,這默契的凝視下,莫名的情意猶如紫藤花般攀爬生長。
“咳咳——”衛雲遊掩袖清咳一聲,一本正經地單手在手,“這個……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是吧?剛纔某人似乎說過,這個密室不能久待吧?”如果不是趙柔柔用手捅他,他纔不會做提醒的出頭鳥呢,被秦殊記恨上是多麼恐怖的事?即使到現在,衛雲遊想起來還是心肝兒發疼。
宋顏沒好氣地白了衛雲遊一眼,隨意丟了句:“傷風咳嗽了?別怕,等下開劑藥給你服下,保證藥到病除。”
“老大,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衛雲遊認錯的態度非常之良好,差點雙膝跪了。他不要吃藥啊,當初吃了老大開的藥,沒病也在牀上整整躺了三個月啊有木有!
“衛叔叔,你慘咯。”小宸一臉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很無良地丟下他,牽着他的小諾妹妹擡腳就走。
一行人離開密室後,秦殊是最後一個出去的,他出去之後,衣袖翻飛中,滿滿的彼岸之花瞬間凋謝化爲灰燼,空間之門悄然關閉,光滑細膩如羊脂白玉的玉璧也瞬間恢復如初。牆壁被風雨侵蝕過一般,斑斑駁駁,再如何仔細看,都與之前一般無異。
見此,衛雲遊等人對秦殊的景仰又高了一層。
在趙柔柔的扶持下,趙家老祖走出了這個關了他近兩百年的地方。他靜靜地立在當場,靜靜地看着彼岸花化爲灰燼,靜靜地看着所有的一切恢復如初,此間,他沒有說過一句話,沉默不語,臉上忽明忽暗,陰晴不定。
他的眼眸裡很複雜,有憤恨、懊惱、無奈……只看得趙柔柔眼眶忍不住發紅。
“老爺爺在裡面關了這麼久,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小宸自自己揹着的小書包中拿出一塊糕點,揚起小小的腦袋,遞給傴僂着背被趙柔柔攙扶着坐在地上的趙家老祖。
因爲有趙家老祖在,所以秦殊並沒有將他的白玉宮殿拿出來。
趙柔柔也拿不定主意,只拿眼睛去看趙家老祖,而趙家老祖卻滿臉苦澀,苦笑地擺手,“不成的,這近兩百年來,老夫一直不吃不喝,腸胃功能早已退化,這些東西這輩子不指望了。”
他原本也沒奢望能夠重見天日,如今能夠出來,已經是老天對他的眷顧了,至於其他,他不敢再奢望。
“可是不吃東西,老祖您熬得住嗎?”趙柔柔很是擔心。老夫不止腸胃功能退化,他的生命氣息也很微弱,若是憑着一股意氣,只怕他連話都沒力氣說了。
“熬不住又如何?你們不是已經給老夫上了牌位了?在世人眼中老夫不是早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是死人了嗎?”趙家老祖說完,見趙柔柔急於分辨的樣子,便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是好孩子,也不用解釋,老祖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老祖已經活不長了,趙家……全靠你了。”
“老祖……”趙柔柔鼻子發酸。
“老夫雖然修爲幾乎廢了,但眼力還在,你小小年紀竟然就已經晉級到紫階,這份天賦委實難得。趙家近千年來也無一人的天賦能與你想比,你父皇的眼光還算不錯。”趙家老祖拍拍她的手,笑着道。但是他說話的聲音漸漸變輕,氣息也越發紊亂了。
小宸看的有些不忍,伸出小手拉拉宋顏的手,“孃親,老爺爺真的活不長了嗎?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
看着小宸仰着小小的臉蛋,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有着難掩的關切,宋顏知道他這份關切是對於趙柔柔的,這孩子與趙柔柔的關係一向很親密。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只是沒試過,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宋顏有些爲難。被關了近兩百年,肌肉萎縮成這樣,宋顏是真的沒見過。
“如果不治的話,老爺爺必死無疑,如若治的話,還有一線生機,孃親是不是這個意思?”小宸冰雪聰明,一下子點到關鍵處。
此時,趙家老祖氣息越加微弱,雙眼耷拉下來,幾乎沒有力氣再撐開。他瘦的只剩下全身的骨頭,躺在那裡,就好像一具早已死去多年的骸骨……想要恢復他的機體功能,談何容易?
此時,趙家老祖已經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
“老大,就像小宸說的那樣,若是不治的話,老祖必死無疑,若是治療則還有一線生機。”趙柔柔半跪在地上,抱着趙家老祖,神色哀慼道,“老大,我從未求過你什麼,但是這一次……”
“不必說了,我明白,我們之間完全不必講究這個。”宋顏嘆了口氣,拉着趙柔柔的手,鄭重道,“你把心放進肚子裡,相信我,你們家老祖的事我一定會盡全力!就算治不好,保他十年還是有把握的。”
“嗯!”趙柔柔重重點頭,若是讓她選這輩子最信任的人,非眼前的宋顏莫屬。有宋顏一句話,趙柔柔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宋顏似想到什麼,忽然對趙柔柔展顏一笑,“說不得你這次要好好感謝小宸了。你們還記得嗎?之前小宸被鬼面花咬噬,鬼面花花瓣具有吞噬功能,但是花莖卻有修復機體的功效。原本還要滿世界地去找鬼面花,現在卻完全省事了。”
如此的巧合,難道竟是冥冥中早已註定?宋顏在心中感嘆了一句。
鬼面花非常稀少,就算在絕地森林,想要找到一株也是非常困難的,更何況要找到一株開滿九朵花的植株?鬼面花,花開九朵,朵朵不同。鬼面花每吞噬十具屍體才蘊養出一朵花,當花開到第九朵時,則說明鬼面花已到了盛年期,這期間,是鬼面花最強大的時刻,也是藥性最濃烈的時刻。
要知道小宸如今的實力已經是青階巔峰了,更何況當時他的身邊還有紫階的小諾相伴,即使這樣他還是被傷成那樣,這就能反應出鬼面花的強大。
在藥效最濃烈的時候採用,纔是最好的,有它在,想必趙家老祖也能治了。
宋顏看着小宸,她記得小宸說過,他從哪來跌倒就從哪來爬起來的,這株鬼面花是他以生命的代價換來的,就算這株花再有效果,她也只能交給小宸來處理。
小宸似乎讀懂了她的心意,小臉冷肅,一本正經道:“孃親,那株鬼面花若是能救老爺爺的話,是再好不過了。它能傷人,若是還能救人的話,我就放過它了。”
“好孩子,孃親知道你的意思了。”宋顏笑着揉揉他的腦袋。小宸纔不過七歲,但是他自小早慧,聰穎過人,除了偶爾調皮搗蛋外,一向很讓他省心。
鬼面花的花莖藥效太過濃烈,趙家老祖這樣羸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於是,宋顏將空間的泉水取出一碗,然後將花莖上的汁液一滴一滴擠出來。花莖內透明的汁液滴落碗中,猶如鏡湖中投進一塊石子,泛起圈圈漣漪。
透明的汁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聞之就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似乎內腑的濁氣都被清掃而空。
透明的汁液滴落碗中之後,猶如雨水進了大海,之前什麼顏色現在還是什麼顏色。碗中原本就是宋顏的空間泉水,比之一般的水好上千倍萬倍,再加了鬼面花的花莖汁液,藥效又增了無數倍。
宋顏並沒有將碗遞給趙柔柔,而是將碗內的泉水全都倒進一個白瓷玉瓶中,然後纔將白瓷玉瓶遞給趙柔柔,說道:“老前輩腸胃功能萎縮,所以餵食的時候,一次只用喂一口,一日照三餐喂,過了三日後,想必就有結果了。”
三日後,若是老祖能夠醒來,或是能夠吃進去一口稀粥,那麼就說明她這個法子生效了,反之,她也就束手無策了。
既然已經秩序之章,就沒有必要再留在絕地森林了,宋顏與秦殊商量後,就決定穿越絕地森林,直達西楚邊境。經此一事後,宋顏更是明白了收集秩序之章的困難之處,就像這一次,就連她都束手無策,更何況刺客聯盟裡的人?
能早早拿回來的秩序之章往往都是最容易的,等到了後階段,他們收集到的秩序之章會越來越少,因爲過程會越來越艱險,苦難重重。
經過絕地森林中央地域的時候,宋顏見到一兩隻紫階聖獸在爭鬥,問了秦殊後才知道,原來絕地森林的王者雷傲大人自那日事情之後,就早早的離開這塊物質大陸,去萬骨窟守靈去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沒有了他的震懾,這幾隻紫階聖獸便跑出來各自爲王,彼此爭鬥不休。
聖獸中的爭鬥,比人類更兇狠,更殘暴,更血腥,因爲他們不會用什麼陰謀詭計,所拼的就是真實的實力。宋顏等人一路走過去,能夠清晰地看到地上漫延的鮮血痕跡,但是死的更多的是一些五階以下的聖獸。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秦殊這一罰的後果,最後遭殃的確實這些弱小的聖獸。
“弱肉強食,天道循環。”秦殊看着滿地的聖獸屍骸,毫不在意道。在他看來,弱肉強食,弱者既然沒有立足的資本,就不用怪強者的殘害,要想立足,必先自強。
見宋顏嘆息一聲,秦殊鳳眸微挑,笑道:“你嘆什麼?其實這也不是壞事,只有流血的搏鬥,才能誕生出真正的強者,想必不久的將來,絕地森林的強者就會誕生了,只有這樣,聖獸和人類的平衡纔不會被打破。”
“但是,爲了造就其中一位王者,犧牲這麼多,值得嗎?”宋顏微微鎖眉,她沒有站到秦殊那樣的高度,所以對於他的所作所爲並不能完全理解。
“值得。”秦殊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如夏夜湖泊般寧靜,朱脣殷紅,笑容妖嬈邪魅,“人類的墨階強者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誕生,而聖獸若是沒有與之相抗的墨階,整個絕地森林,將會被夷爲平地。”
因爲聖獸會呆在絕地森林中央而不會主動去攻擊人類,人類卻會爲了絕地森林裡的絕世瑰寶而肆意掠奪。
“那你不要罰走雷傲不是更簡單嗎?就算新誕生的人類墨階,也打不過雷傲吧?”宋顏可是親眼見識了什麼叫做虐殺,況且虐殺的是三位紫階九星強者。
“雷傲不走,人類墨階又怎麼敢攻擊絕地森林呢,笨蛋。”秦殊修長的食指彈了她光潔額頭,嘴角帶着狹促的笑意。
話到這裡,兩人似乎陷入了僵局,宋顏好一會兒纔想明白,震驚地擡眸凝望着你,“你、你的打算是……這也太殘忍了!”
“殘忍?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罷了,這本就是天道定下的規則,與我何干?再說,絕地森林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憩,聖獸有些多了。”秦殊輕輕一句話,就決定了無數聖獸的死亡。
他不過是一個命令,卻使得整個絕地森林的勢力重新洗牌,而他這麼做的目的,竟是將森林裡的聖獸減員。
“想什麼呢?”秦殊捏捏宋顏的臉,笑嘻嘻道,“你只管放寬心,就算我對天下人用盡手段,也絕對不忍心傷你一毫。”他沒告訴宋顏的事,他弄出這些熱鬧,不過是爲了讓天道無暇他顧,沒時間來揪他的小辮子罷了。他可還想在宋顏身邊多呆幾年,然後帶着她直接進冥界呢。
他們一行人並不急着趕路,一連走了幾日,但是還未出森林地界。不過再行兩日,便能出去了。
天空萬里無雲,但是空氣顯得非常悶熱,只是走路而已,幾個人都出了一身薄汗。
“這纔是三四月的天,怎麼就這麼熱?不是說春雨綿綿嗎?這都多久了,竟然連一滴水都沒有下。”停下來歇息後,趙柔柔擦擦額角的汗漬,小聲抱怨道。
趙柔柔這話卻提醒了宋顏,她心頭一驚,確實,這天氣變得很是奇怪,這近兩個月來,竟然連一滴春雨都沒有落,空氣非常乾燥,河流幾乎快斷流了。
“春季乾旱,一年的糧食都會減產,老百姓今年的日子只怕不太好過了。”宋顏眉宇緊鎖,從空間中拿出一柄摺扇扇着風。
“你關心這個?”秦殊在她身邊坐下,腦袋湊近她身邊,享受着涼風習習。
“難道你不關係?”宋顏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老百姓看天吃飯,也不知是誰惹到了這位爺,今年不給飯吃了,這可如何是好?”
秦殊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避過眼,一本正經地欣賞周圍景色,用慢條斯理地語氣道:“那你預備如何做?可是想好了法子?”
“還不曾想到,怎麼,你有辦法?”宋顏能夠利用的就是自己的空間,她的空間經過一次次的升級,現在已經極大了。空間內的耕地如果利用起來的話足足有十頃,但是她用到的不足百分之一。若是這些地都種上糧食的話,倒是可以解解燃眉之急,畢竟以她現如今空間的等級來說,種植水稻小麥這種最普通的植物,一天內可以收穫n次。
秦殊擡頭望着天空,忽然,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一雙眼射出冰寒陰戾的光芒,他沒有回宋顏的話,反而吐出一句:“春旱春旱,洪澇都來了,春旱算什麼?”
“你說什麼?洪澇?”宋顏難以置信地瞪着他,“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你沒有聽錯,不是春旱,而是洪澇。”秦殊望着陰陰的天空,喃喃自語,“天道震怒,暴雨七日不絕,人間地獄就要來臨了。”
不過天道發怒卻是與他無關的,他惹天道,卻沒有將他惹毛到這個地步。也不知道是誰,竟然這樣的本事,將天道震怒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