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着,鄭錚便往唐糖那看了過去,微笑着問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賣飲料啊或者賣糖的地方啊?我想壓一下嘴裡的這點苦味。”
唐糖妙目流轉,和鄭錚那帶着恰到好處的侵略性和暗示性的眼神一觸,便輕輕的咬了咬嘴脣,抿嘴一笑,將頭低了下來,不去和鄭錚對視。
“嗯?附近有麼?”鄭錚又問道。
唐糖如嗔似怨的看了鄭錚一眼,眼光中有說不出的萬種風情。她站起身來,如若無事的說道:“鄭少爺在哪下榻?我送鄭少爺回去吧。”
出了古董店的門,坐上了唐糖開來的轎車,鄭錚說出了自己所住的賓館之後便不再說話。唐糖靜靜的開着車,青蔥玉指時不時的握住又粗又黑的檔位杆升檔降檔,看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如果這小手握住的不是檔位杆,而是一樣的某個圓柱形黑色粗硬物體,一樣的來回揉搓,那該是怎樣的一個滋味兒?
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鄭錚坐在副駕駛位上閉目養神,看周圍都沒看幾眼。車內倒是因爲兩個人的沉默,有一種異樣的氛圍。
一直到了鄭錚住的酒店的樓下,唐糖將車子停住,輕聲道:“鄭少爺,已經到了。”
“唔……”
鄭錚睜開眼看了看車窗外,卻沒說話,也沒急着下車,而是轉過頭來看了看唐糖。
唐糖微笑着和鄭錚對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輕輕的摩挲着。
“嗯……”鄭錚看了窗外的酒店一眼,神色自然的說道:“上去坐坐?”
唐糖看着鄭錚,鄭錚面色淡然,似乎根本不覺得自己剛纔的建議有什麼不妥的,又像是已經習慣了對一個女人發出這樣的邀請了。
最終還是唐糖在兩人的對視之間低下了頭,她看了看白淨手腕上的腕錶,順手將一絡頭髮撩到耳後,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拍賣會還有些事情要我處理,今天是沒機會了。”
“行吧。”鄭錚向她微笑着一點頭,推開車門下了車,徑自走進酒店,竟是沒再多說半句。
唐糖看着鄭錚離去的背影,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然後微微的搖了搖頭,從坤包裡取出一包煙來,點上一支,然後發動了車子徑自離開。
她看不到,背對着他離開的鄭錚,臉上帶着微微的冷笑。
走過大堂,到了一個轉彎處的時候鄭錚腳步一轉走了進去,眼角餘光往外瞄了一眼,酒店門前已經看不到唐糖的那輛車了。
他微微搖了搖頭,心道:“有點意思啊……”
情場浪子花叢老手,見了女人就想拉上牀而且優越感十足的紈絝這個角色實在是不適合鄭錚,他根本就沒這生活經歷。不過鄭錚也不是白給的,繃住了勁兒之後再回憶一下王迪曾經向他吹噓過的王迪的風流韻事,簡單的模仿一下,再照着鄭北平日裡的紈絝模樣借鑑一點經驗,鄭錚的這個形象已經相當的完整了。
事實上鄭錚在見到唐糖之前壓根就沒這麼想過,這麼幹還不夠累得慌呢,鄭錚也不是沒事兒給自己
找事兒非得裝逼的人,那樣也忒麻煩了。
不過看着拍賣會派來和自己接洽的竟然是這麼一個煙視媚行的女人之後,鄭錚心思一動,琢磨着這事兒可是有點不太對勁。
通常這種不知道對方底細,接洽的同時也要去看看對方的身份真假的事情可是不方便女人去做的,理想的人物選擇應該是一個有資格知道上層的事情,並且精明強幹的男性,這樣就算是遇到一些突發/情況,作爲男性而言也比女性有更多的優勢。
拍賣會派出這麼一個女人來面對對他們而言身份尚不清晰的自己,怎麼看怎麼都有點不對。
這也可以說是拍賣會和鄭家的關係實在不錯,拍賣會不想因爲失誤而讓一個有可能是鄭家人的人對拍賣會有惡感,所以就派出了一個女人。在面對男人的時候,女人總是比男人更有有優勢一些。
不過這結合一下唐糖的裝束和姿態的話,這就又有問題了:就算是派一個女人過來,那也應該是一個穿着正裝的女人吧?讓這麼一個煙視媚行,正好挺符合一個紈絝的口味和層次的女人來,這可是有點問題吧?
也就是說,拍賣會方面在面對一個有可能是鄭家人的年輕人的時候,只是因爲那麼一點可能性,拍賣會方面也沒有絲毫的大意。
這種行爲所展現出的對鄭家的重視,就已經不是簡單的關係好就能有的重視了吧?河城拍賣會可不是鄭家的下屬企業,鄭家也不是河城拍賣會的靠山,河城拍賣會有必要因爲一個有可能是鄭家人的人就這麼費盡心思麼?
或者說,爲什麼?爲什麼這麼重視以至於都有些顯得小心翼翼了?
見到唐糖第一眼的時候,鄭錚心裡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所以他決定,他要試探一下。
所以在唐糖初步的確認了自己的身份之後,鄭錚對唐糖的挑逗以及曖昧調情,都只不過是他的試探而已。
讓唐糖來絕不是她自己的意思,這得是知道拍賣會和鄭家關係的上層人物的意思。這樣的話,那唐糖這身裝束只怕也是上層人物給出的要求,甚至連帶着她面對什麼情況該做出什麼反應,重視鄭家的拍賣會上層人物也做出了指示。
和唐糖之間的調情試探,實際上就是鄭錚在試探拍賣會方面的底線。
他想知道,一個不用依靠着鄭家的拍賣會,究竟對鄭家重視到了什麼程度?
一番在鄭錚自己看來都夠得上露骨的曖昧調情,不僅沒有使唐糖臉紅或者做出生硬的回擊,她反倒是做出了足夠火熱和曖昧的迴應。
鄭錚心裡頓時就有譜了,拍賣會方面的底線看起來遠遠不在這。
於是酒店樓下,就有了鄭錚約唐糖“上樓坐坐”的戲碼。
這幾乎就等於“我們去來一發吧”的邀請如果唐糖真點頭答應了,鄭錚還真不會對和他共處一室的唐糖做點什麼,想要繼續試探唐糖以及拍賣會的底線的想法也只能在這裡結束了,否則按照這個節奏發展的話,那就只能轉爲對唐糖在牀上的底線在哪裡的試探了。
幸好,唐糖拒絕了,不過她說的話可是也有點意思。
電梯裡,想起了唐糖所說的話的鄭錚笑了笑,眉毛微微皺起,心中暗暗想道:“今天不行?那改天或許就可以了?這暗示性可是相當濃厚啊……河城拍賣會……你們到底是想讓鄭家幫你們幹嘛?”
她沒將車開的太遠,在轉過一個街角之後就將車子靠着路邊停了下了。將車窗略微打開一些,散去車內的煙霧,唐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怎麼樣?摸清底細了麼?”電話那邊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頗爲沉穩。
唐糖抽了口煙,將菸頭丟出窗外,嬌豔紅脣噴吐着煙霧,說道:“應該是鄭家的人,只是不是從西都城過來的,據說是從華陰城過來的……沒什麼意思,一個腦袋裡沒裝多少東西又很有優越感的紈絝子弟而已。您那邊有沒有查到什麼消息?”
“嗯……”電話那邊的青年男子沉吟片刻,道:“腦袋裡沒裝多少東西又很有優越感的紈絝子弟?不對吧……我這邊查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如果你真是這麼感覺的,那要麼是你見的人不叫鄭錚,要麼就是你被他騙過去了。”
唐糖皺了皺眉:“怎麼說?”
“鄭家的鄭北,你知道吧?”青年人沒回答唐糖的問題,反問道。
唐糖道:“知道,一個夠聰明,做事也很有手腕的紈絝,不簡單。說起來我還奇怪呢,之前只知道鄭家只有一個年齡在二十來歲的嫡系子弟,就是這個鄭北,這又突然拋出來一個鄭錚來,我還以爲這是個糊弄事兒的呢。不過看看,這個鄭錚還真不像。”
“是不像……根據我這邊查到的消息,這個鄭錚的確是鄭家的子弟,只不過從小沒在西都城鄭家長起來,是跟着他父親鄭永平在外地的。兩年多之前纔回到西都城,不過卻沒回歸本家,而是在一個古董店裡做掌盤人。後來那個古董店被鄭家收購,他好像也回到了鄭家,不過又被外派到華陰城開店去了。他說是從華陰城過來的,倒也不錯。”
唐糖沒打斷,靜靜的聽着。電話那邊的青年人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小子可不簡單……雖然我這邊差不到太多和他有關係的消息,但是還是有些料的。你剛纔是怎麼評價那個鄭北的?夠聰明,做事也很有手腕是麼?那我就得給你提個醒了,被你評價的還不錯的鄭北,在和這個鄭錚斗的時候基本上沒贏過,反而丟了不小的面子。”
唐糖一驚,追問道:“具體的呢?”
青年人嘆了一口氣,道:“具體的就沒有了,我只能讓我們的人通過一些在鄭家的關係打聽一下罷了,鄭北好歹也是鄭家內定的掌門,這種丟面子的事兒捂都來不及,就算是有人知道又怎麼會詳細的跟外人講上一遍?”
“不過我琢磨着啊……這裡面有事兒。我雖然沒和鄭永平打過交道,但是也從老爺子那聽他說起過這個鄭永平。當年鄭永平在鄭家那可是衆望所歸的明日之星啊,按照輩分往下傳,鄭家家主的位置就得是他的,而不該是他叔叔鄭淵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