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晟與鳳無霜溫存之時,一個素衣女子便是帶着兩三侍女抵達了漠城。那女子面容姣好,脣紅齒白,腰肢不堪一握,身若扶柳,令人一眼便是記住了她的模樣。
“這便是漠城了?”女子輕聲詢問着身旁的侍女,眼神有着讓人看不透的色彩,“我那師兄,便是在此處了?”
“是。”侍女恭敬的低着頭,即便是回話也是不敢看那女子一眼,似乎那女子是洪水猛獸一般,“這座城的主人被人稱作‘鳳王’,同時他也是這整個漠北現任的王。雖說這漠北還是有些垂死掙扎之人,但終究是成不了什麼氣候。”
“我那師兄是那什麼‘鳳王’?”女子微微側頭,眺望着遠處的宮殿,“這宮殿倒是氣派。”
“根據得到的消息,是這樣沒錯。”侍女恭敬的回答着,“前幾日似乎還立了後。”
“哦?”女子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陰毒,“立了後?沈靈音那賤女人還沒死?”
侍女聽女子語氣頓變,立刻輕聲應了聲‘是’,隨後就退到了女子身後,再不說一句話。另外的侍女見此,頓時也紛紛噤聲,生怕招惹了女子不悅。畢竟,這女子可是身懷勾魂異術,若是招惹狠了,怕是小命不保。
是了,這女子便是夜晟那小師妹,蔣映藍。
蔣映藍本是在夜晟出兵北疆前後就離開了國師府,衆人皆是以爲她是歸隱山林,再不問國師府的事情,也不再與夜晟周圍的女子作對,哪曾想她竟是一直藏在皇城。因着夜晟覺着蔣映藍的父親是因爲自己而死,所以夜晟也是對她格外的寬容。
即便是覺着她有什麼地方不妥,也是不曾着手調查。故此,蔣映藍一直在蘇玲瓏身邊藏着一事,衆人也不曾知曉。
而鳳無霜此前被追殺的事兒,也是蔣映藍獻的計謀。說到底,皇后與蘇玲瓏等人,都是被蔣映藍給誆騙了。
只是蔣映藍這樣做倒不是因爲喜歡夜晟,而是她自命不凡,心中更是不甘平凡,滿腦子都是想着要嫁給天下最優秀的男子。
而夜晟,自然成了首選。這無關愛與不愛,僅是爲了自己心中的虛榮。無疑,鳳無霜就是她這一條路上的絆腳石。因此她急着處理了鳳無霜,也是意料之內。
只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鳳無霜竟是這般命大,被追殺到了邊境還能活着見到夜晟。
“芷兒,去王宮打探打探,如何才能進宮。”蔣映藍的側臉被太陽照射着,“你們兩個,便去打探這‘鳳王’何時纔出一次宮,出宮是要做什麼,可明白?”
“是。”三人盈盈一拜,隨後就兵分兩路,各自去完成蔣映藍交代的事情去了。看着眼前的客棧,蔣映藍微微一笑,便讓車伕駕車離開。這家客棧是夜晟名下的,她蔣映藍可沒這麼傻,將自己暴露在夜晟的視線之下。
待到馬車停在了一家佔地面積稍小的的客棧面前之後,蔣映藍才下了馬車,隨後讓車伕在門口站着等待三個侍女回來,接着便是走進了客棧,交代了兩句便上了閣樓。
傍晚時分,芷兒才尋到了蔣映藍。見蔣映藍此刻正在小憩,芷兒便是收聲站立在一旁。這是這一站便是好幾個時辰,直到另外兩個侍女歸來之後,蔣映藍也是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見此,三人對視一眼,隨後便是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此時已經接近夜半時分,若是再不歇息,只怕明日是沒有精神做其他的事情的。
待到第二日清晨,蔣映藍便是尋了芷兒來。見芷兒三人都是有幾分睡眼惺忪的樣子,蔣映藍的臉色便是難看了起來。見此,三人頓時跪了下去,頗是惶恐的低着頭。過了許久才聽見芷兒有些猶疑的開口,“主子息怒,我三人昨夜半夜才歸,今早方纔睡過了頭。”
聽芷兒這樣說,蔣映藍纔好歹沒有發作。自然,她這樣陰狠的人,自是不會給芷兒三人什麼好臉色就是了。
“結果如何。”蔣映藍看了芷兒一眼,語氣冰冷,“可別告訴我什麼都沒查探到。”
“回主子,王宮不知爲何,今日禁止一切除宮女之外的未婚女子入宮。”芷兒聽蔣映藍問起,當即就將自己瞭解到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宮女們都不是什麼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而是二十五六的老女人。”
“哦?”蔣映藍聽罷,頓時挑了挑眉。這樣的情況,確實是她沒有想到的。不過,夜晟向來不是注意這些東西的人,如此這般,想來是因爲鳳無霜吧。想着鳳無霜對夜晟的影響竟是這麼的大,蔣映藍的心中的嫉妒之火便是熊熊燃燒了起來,“還有呢?”
芷兒跟蔣映藍跟得最久,也是蔣映藍身邊活的最久的人,因此蔣映藍的語氣讓她意識到,此時若是不能讓蔣映藍平靜,只怕自己會小命不保。
思及到此,芷兒便是輕笑一聲,隨後道:“主子可能不知道,這沈靈音雖是立了後,但在官員中的口碑並不好。且那掌管着一半邊防的柳子柘的妹妹柳子雅,與沈靈音也是結下了仇,若是好生利用,說不定會有奇效。”
果然,芷兒此話一出,蔣映藍的注意力便是被柳子雅給吸引了過去。在蔣映藍看來,只要是鳳無霜的仇人,那便是自己的朋友。即便這柳子雅也是想要成爲夜晟的女人,但只要除了鳳無霜,其他的人,蔣映藍還不放在眼裡。
“你去聯繫上柳子雅。”蔣映藍微微一下,眼神中的算計顯而易見,“告訴她,只要她與我合作,便能夠得到她想要的。若是問起我爲何這樣,你便說我與沈靈音有仇,且是夜晟師妹。她若是個聰明人,就知道該如何去做。”
“是。”芷兒見蔣映藍如此,自知是保住了一條命,見此,其餘兩人卻是有些心驚膽戰。
“主子,鳳王出宮的時間不定,但漠城周圍一到春季便是有不少的動物,女婢猜想,鳳王當時會尋個時間外出打獵。”侍女的語氣很是小心翼翼,生怕觸及到蔣映藍的某根神經,“加之奴婢從宮門守衛那處得來,鳳王會在半月之後外出,想來也是去查看獵場。”
蔣映藍聽罷只點了點頭,並不做它言,隨後便是看向了另外一個侍女。
“你呢。”
“回主子。”那侍女的年紀看起來比芷兒小了不少,“女婢從守城衛兵哪裡打聽到,漠城柳家已經被劃分給了沈靈音,並且他們一部分人已經到了城外百里的地方佈置場地,想來也是如同姐姐說的,是在準備春獵之事。”
聽罷三人的話,蔣映藍才微微眯起了眼,指尖繞着散落在肩膀的碎髮。良久,才聽見她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邊去好生準備。確定好獵場的具體位置,再去佈置一番。”蔣映藍說着,便是看向了芷兒,“芷兒,你去買把小刀,再去鐵匠鋪打造些支箭矢來。最遲五日後,我要拿到那些箭矢。”
見芷兒輕聲答了一句‘是’就轉身離去,蔣映藍又一次開口道:“等等,告訴他,質量做工比着王宮中的來。若是他多嘴問起,就說你只會弓箭之術,打造箭矢是爲了防身,去吧。”
芷兒會意,見蔣映藍再不會交代什麼,才快步離去。總歸蔣映藍交代下來的事情,定要做到最好,否則只怕是性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