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這樣一所學生都在潛心修煉的學院內,謠言也傳得很快。
這幾日,秦皓月出宿舍就會被指指點點,宿舍內,師小艾和她一句話不說,秦如星更是把她當空氣。
並且秦如星每日也早出晚歸,見不到人。
盛凰音和賀蘭缺收到了好消息,說是玄字科的白長老看上了他們,要他們同玄字科學員一起去聽他課。
盛凰音和秦皓月說的時候,後者纔想到這個白長老恐怕就是那日在鬥技場與穆雅克澤一起來的那個白髮老者。
這就說明他們能與玄字科的人學同樣的東西,哪怕只是鬥技這一門,也已經非常令無數人豔羨了。
而且他們還都是崇月國的人!
這說明不管別人怎麼看,白長老對他們是一視同仁的。
“那你們好好上課,不要惹事,尤其是你。”賀蘭缺不在這,說“你們”後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秦皓月又不知道賀蘭缺那邊是怎麼回事。
就連盛凰音也好奇地問:“你和賀蘭大哥吵架了?”
“不算吧。”秦皓月許是沒什麼感情經歷,故也不知道怎麼說,只是簡單地和盛凰音交代了一下:“我和百里溪確實是朋友,自從那次百里溪把我叫去煉藥院,名義上收我做學生,賀蘭缺知道後就一直不怎麼理我。”
“之前有一次我去地火室找他,還說了幾句話,後來我管他要寄放在他那裡的東西拿去給百里溪,他就又生氣了。”秦皓月無奈地看着盛凰音,表明自己的心累。
賀蘭缺他真的好難懂啊!
以前吧,生氣至少還有個由頭,無外乎就是她之前和護院那點兒事兒她沒解釋,後來一切都說開了後兩個人的感情也好了許多,誰知道現在連生氣都不告訴她是怎麼回事兒了,還讓她自己猜。
她哪有閒心思去管他啊!
盛凰音默默瞥了她的臉色,低下頭對對手指:“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但我憋得好辛苦……又怕傷害到你和他之間的感情……”
“什麼事?”心裡早有預感,秦皓月等她說。
“就是你的那個同宿舍的女的啊,也在地火室修學分,每天都湊到賀蘭大哥面前,傻子都看出來她對賀蘭大哥有意思了。一起打掃的人還撮合他們兩個,然後,賀蘭大哥也沒表態……我估計他不喜歡那什麼什麼愛的,都是那人上趕着去倒貼。”
“她叫師小艾。”秦皓月糾正盛凰音的話。
上次去是看到了兩個人之間不太正常……
可她是太相信賀蘭缺還是怎麼回事兒,竟然也沒去問。
盛凰音分析着:“賀蘭大哥一定生氣你不吃醋,也不主動去找他,現在謠言傳成了這樣他應該希望聽到你的解釋吧。這幾天你去找他了嗎?”
“沒啊……”秦皓月都快要哭了:“就因爲這個啊?”
“什麼叫就因爲這個!”盛凰音激動道:“你知不知道怎麼談情說愛啊!”
自小缺乏母愛,感情世界缺失的秦皓月確實不太懂,但要她上趕着去找賀蘭缺,未免也太……太主動了。
“對了,他今天是下午去地火室,現在師小艾應該也在吧,你快去看他們相處的日常怎麼樣,再說了!你看他和別的女人走那麼近不吃醋嗎!你要表現出來啊!”
盛凰音推着秦皓月往外走,後者一臉茫然。
鑑於聽到盛凰音說“不說明白今天晚上你就別回來了”,秦皓月只能硬着頭皮去地火室看看。
地火室溫度較高,去的路上秦皓月也吃了雪融丹,一絲沁涼自體內疏散開來,慢慢降低了身體表面的溫度。
進入地火室需要登記證明卡,外面的公共區域是誰都可以去借用的,有一間一間用來煉藥的石室,與崇月國的伏骨山如出一轍。
秦皓月詢問了一下打掃的學生中有沒有賀蘭缺,他人又在哪兒,得到了準確答覆後就徑直地去東區找了。
沒走兩步,就看到在路邊供人休息的長石凳上,賀蘭缺正靠在那裡,一旁師小艾正將水袋遞過去,讓他喝水。
不得不說看見這一幕時,秦皓月心裡竟然真的有股子怒氣。
可惡!自己沒有水嗎?還要人喂?
賀蘭缺閉着眼,一副安安靜靜的模樣,師小艾的水袋都遞到他嘴邊了。
也不知道喝沒喝進去。
秦皓月冷着臉走了過去,對着師小艾道:“麻煩你先回避一下,我有點私人的事要和這個人解決。”
師小艾看了看她,又看了眼已經睜開眼的賀蘭缺,沒走。
憑什麼要回避啊!賀蘭大哥又不是你秦皓月一個人的!
“請你迴避一下。”秦皓月又重複了一遍,見到師小艾還不說話,突然多出一個想法。
該不會她的聽覺有問題吧?還是聾啞人?這麼多天了,好像沒聽到過她講話似的。
完了,秦皓月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兇,擔憂地看着師小艾,指了指她的耳朵,擺了擺手,又輕輕歪了一下脖子表示疑問。
那邊的賀蘭缺卻突然悶笑出聲。
師小艾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秦皓月和他恐怕真的有什麼關係,想一想就走了。
從頭到尾都沒和秦皓月說一句話。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秦皓月有些不確定自己的想法,低聲說了一句:“不會真的不會說話吧?”
“你這樣指着她的耳朵擺手,她不生氣也是脾氣好了。”賀蘭缺的聲音帶着一絲戲謔。
秦皓月莫名地氣不打一處來,冷冷掃過他一眼:“你們兩個相處得還不錯?”
賀蘭缺:“是。”
“你……”
後者一臉坦然:“怎麼了?”
“沒什麼。”秦皓月咬了咬牙,還是說不出什麼質問他的話。
不知道怎麼一到他面前就慫了起來,心情也變得十分的煩躁。
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獨自生悶氣。
“你是來找我說最近有關於你的謠言?”賀蘭缺突然問。
“不是。”秦皓月都快氣死了,從旁邊揪了斷樹枝,一邊扯一邊道:“我就是過來逛逛。”
“來地火室逛……”賀蘭缺想到了什麼,也不再調笑她了:“百里溪讓你來的?”
“沒有。”
“……”賀蘭缺又風涼道:“聽說你還經常獨自去他的屋子,每次出來時都是一副面若春水的模樣……”
“你說完了?”秦皓月突然站起來轉身就走。
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纔會來受這份氣啊!
回去之後一定要和盛凰音說說這都什麼情況,這讓她怎麼解釋啊!
一路暢通無阻地上了傳送法陣,眼看着就快到了女子的寢院外,卻被人一股大力地往旁
邊的樹叢中拖去。
定睛一看,竟然還是賀蘭缺。
“你幹什麼?”秦皓月沒好氣地問。
賀蘭缺雙手按住她的肩膀,一直盯着她,盯到她覺得不自在了,移開了目光,這才輕嘆了一口氣,又帶着淡淡淺笑地說:“明明是你來找我的,結果自己說着說着還生氣了,你呀。”
又氣又委屈,這種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
她記得有一次自己瞞着百里溪去山上採藥,被毒蛇咬了一口,差點掉進蛇窩被啃乾淨,爲了治桐桐的病這五年沒有一天不在想的,而身爲桐桐的父親,眼前的人卻在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明,還不知道鬧什麼脾氣要她去哄。
鼻尖酸酸的,面上卻還要逞強道:“我怎麼了?”
“你原本來找我是要說什麼?”
“什麼都沒想說。”
“是麼?”賀蘭缺自嘲地一笑:“我還以爲你是來向我解釋,你和百里溪的事情。”
“我問心無愧就好了。”秦皓月伸手要擡起他的胳膊:“不像有些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賀蘭缺突然勾起了脣角:“你還是很在意我的。”
“誰管你。”
“別鬧。”賀蘭缺突然按住掙扎的她,把她摟進懷裡,彷彿用盡了力氣一樣,緊緊地抱着。
被勒得呼吸不暢的秦皓月過了好一陣子才被放開。
“每次看你這樣,我都忍不住想要先哄你。”賀蘭缺似是無奈的笑着,語氣卻那麼認真。
“那你就別理我吧。”腦海裡回想起師小艾那照顧他的樣子,秦皓月也承認自己不是那種性格,尤其是有了須彌樹後,脾氣是越來越不好了,也更隨心所欲。
“不會。”賀蘭缺言簡意賅。
他之前窮追不捨,才能換來她看自己一眼,現在不理她,豈不是真的要看她飛走了?
“這些時日我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其實也是不確定她對自己,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秦皓月這種悶葫蘆的性格,有什麼話都不說,他也是想逼她承認喜歡自己,結果一看她那眼神就不忍心了,追出來摟着她才安心。
“畢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將我們的關係公之於衆。”賀蘭缺又補充着。
“然後你就拿師小艾氣我,看我會不會爲你吃醋?”秦皓月悶聲道,聲音聽起來別提多委屈了,掙扎着從他懷裡離開,眼圈淺紅。
“你就想看我變得像個姑娘家自怨自艾,拈酸吃醋,患得患失,因爲怕你和別人在一起就對你低聲下氣,懇求你不要走,甚至還拿孩子來威脅你,是嗎?”秦皓月胸口抽痛,說話都有些吃力。
她的臉就在自己面前。
臉上寫滿了委屈和不甘,賀蘭缺一陣心疼,如今終於意識到自己因爲一些可笑的面子問題做錯了什麼事。
“我沒問你和她什麼關係是因爲相信你,我以爲我們說得已經夠清楚了,而你爲什麼突然間就不信自己了?”
賀蘭缺恍然大悟,他應該早就看清她的心意,只是自己在旁邊患得患失。
秦皓月這些年受了什麼樣的委屈他不敢想,也沒問過,可他卻還猜她是不是喜歡自己,把她逼到這個樣子。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他上前將後退的她摟進懷裡,輕輕吻着她的鬢角:“寶寶有什麼委屈都對我說吧,在我懷裡你也可以不那麼堅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