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沒有想到這個白氏竟然開竅了,竟然敢跟自己提出分家,誠然,如果分家了,那麼自己就佔不到好處了。
即便是有好處那也是跟着長房,或是跟着二房,總之都不如現在這個情況。
如果說分家了,分了竈了,那麼自己就不能拿夏廉的吃喝來威脅白氏了,就不能拿着夏廉的伙食吃住來管白氏要錢了。
而跟着長房,其實董氏是不樂意的,她心裡她又不是董大春的親孃,如果說三房沒有分家的話,或許她只是有點偏心。可是外人不知道。
因爲在外人面前,他對夏廉這個親孫子可是沒得說的。因爲夏廉是讀書人,況且已經是一個童生了。誰會跟一個童生,一個讀書人過不去呢?
況且那還是自己的親孫子。
不過董氏很瞭解白氏,知道如果自己頂過去了那就沒事了。
再一個就是,如果自己不死,那麼其他兩房就能過上好日子,但是如果自己死了,那麼自己的兩個親兒子親兒媳婦兒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不管怎麼說,也要趁着自己沒死,先給自己的兩個兒子多弄點好處來。所以董氏立即就疾言厲色的喝斥了白氏,因爲按照習慣,白氏被自己喝斥了兩句,就不敢說什麼了。
董氏不愧是最瞭解白氏的人。
白氏果然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如果不是黃氏早就已經從白家那邊得到了說法的話,這個時候怕也就不說話了。反正這婆婆和太婆婆都已經鬧成這樣了,自己一個晚輩,再摻和進去就有點難看了。
但是現在黃氏卻知道,如果不分家,那麼自家就沒有什麼好日子。
“阿奶,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娘呢?就算是分家,就算是您不跟我們長房,您也是長輩,該有的孝敬我們一件都不會少。瞧瞧您,說的是什麼話,怎麼就說的那麼難聽呢?我娘說到底也是長媳。您這麼說……”
黃氏故作尷尬的笑了笑,“您讓下面的晚輩怎麼看她這個長輩?”
如果說黃氏罵的難聽的話,董氏可是一點都不害怕的。
可是偏偏黃氏言之鑿鑿,說的那麼好聽,反倒是讓董氏沒了下文了。
她像是被堵住了一樣,頓時就不說話了,順便還瞪了黃氏一樣,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
白氏看了黃氏一眼,立即又來了精神。
神色也恢復了許多。
黃氏繼續說道:“這家裡的人多了,分家是正常的,正所謂樹大分枝,我們也不是就不管阿奶您這個長輩了,您看我這肚子裡的孩子眼看就要落地了,這家裡的屋子很快就不夠住了。”
“再看幾個嫂子,再給您添加幾個曾孫子,以後孩子們再娶親,難道咱們還是住在一起?”
董氏還想說什麼,卻又被黃氏給打斷了。
“如果阿奶您實在是擔心的話,您就跟着我們長房,我在這兒代表我娘跟您保證,只要有我們一口吃的,就絕對餓不着您。”
“當然,這分家之後,我娘當家作主,您自然就是安心的享福。”
黃氏這是變相的跟董氏表明,分家之後你要跟着我們那沒事,但是你想繼續當家作主,那就對不住了,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您不願意,那您不跟過來也沒事。
“當然,如果您體恤我二嬸兒,那您也可以跟着二房,我們長房跟三房每個月都會給您一定的銀子和糧食作爲贍養。”
黃氏那一張巧嘴兒,臉上還帶着笑容,說出來的話,董氏雖然不太舒服,卻是無法發火。
而小董氏其實一直都站在一邊,心裡對這個侄兒媳婦兒卻是有些另眼相看了。
因爲小董氏心裡知道董氏擔憂的是什麼,而偏偏,黃氏就把這個大餅給畫的很大。
看似把董氏的擔憂都給解決了,但是現在小董氏就覺得這個侄兒媳婦兒是個厲害的。
所以肯定不會給她們佔到便宜。
所以小董氏就笑着說道:“按理說這侄兒媳婦兒說的對,我這個做嬸子的不應該插嘴。但是這分家是大事,總也要讓娘好好想一想,大嫂,三弟妹,你說是不是?”
小董氏說着,董氏立即就沉默了。
三個兒媳婦兒之中兩個是親兒媳,長媳不是親兒媳,不在董氏的考慮範圍之內。
而在兩個親兒媳裡面,她最疼愛的就是自己的親侄女兒小董氏了,既然小董氏都這麼說了,自然就有她這麼說的道理。
董氏最看重小董氏,所以小董氏這麼說了,董氏也就點了點頭,甕聲甕氣的說道:“你二嬸兒說的不錯。”
“這件事情讓我好好想想,這件事情不着急,分家是大事,怎麼能說分就分呢?你以爲事是什麼?你娘也真是的,年紀一大把了,做事情還那麼不穩重。”
這件事情說起來,董氏心裡還是有些不高興,而白氏則更加沒出息,被董氏說的直接就擡不起頭來。
黃氏在心裡就一直不停的扶額。
她覺得自己這個婆婆實在是沒用,即便是有那麼厲害的孃家也還是被董氏死死的壓着,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件讓人覺得很詫異,很值得驚訝的事情。按照黃氏自己的想法,如果說黃氏有那麼牛的孃家,那麼董氏早就要靠邊站了。
只可惜黃氏並沒有什麼牛逼的孃家,因爲她本來就孤苦無依,要不是因爲自己硬氣,早先作爲一個寡婦,早就被欺負死了。
現在自己的男人立不起來,而婆婆又是一個沒用的,黃氏覺得心累。但是即便是心累也沒有辦法,自己做的選擇,自己走的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的。
現在肚子都大了,還能怎麼辦?
黃氏還是一個很想得開的人。
到了晚上,董氏和小董氏就關上門來商量這件事情了,反正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得到最大的利益就好了。
“娘,你說,她們提出這樣的要求,是真心想分家還是怎麼的?”
董氏現在也已經冷靜了下來,對於分家這件事情也不是那麼的排斥了。
至少她已經很冷靜了。
“哼!”她冷哼了一聲,“還能因爲什麼,肯定是因爲那家人攛掇的,要不然以白氏的性子,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