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呂氏就覺得自己這個三弟妹比較上道。就算是傻子也不喜歡被人算計吧。而就算是算計,你也得顧及着人家的尊嚴,不要把人家當傻子吧?
可是偏偏他二嬸的腦子就不是這麼長的,她就覺得大的好啊,我們二房幫你養到那麼大了,省了你多少口糧啊?
沒準再過幾年就可以有第四代了,多省事兒啊。所以他是不能夠理解自家弟妹的想法。
可是看到呂氏的臉色竟然緩和了下來,竟然真的抱了那個孩子,他二嬸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他瞪了自己的兒媳婦兒一樣,可是不捨得瞪自己的孫子,都怪這個糟婆娘,沒把孩子給教好,那麼大個人了,竟然連討好老人家都不會。
可是這陳金寶在家的時候就是最受寵的長孫,雖說因爲家裡的條件也不會被養的多麼刁鑽。
可是也是沒有受過委屈就多了。
看到這伯奶奶只看小弟弟,卻不敢自己,心裡就不舒坦了。
“伯奶奶心裡怎麼只有小弟弟?”
他理直氣壯的說道,馮氏和呂氏此時還在逗這個小孩子,只不過婆媳兩人的心思跟這妯娌幾個又不是一樣的。
呂氏是恨他們算計自家,但是也不會把火發到那麼小的孩子身上。但是馮氏則想着,若是自己真的懷上了,過不了多久,生下來的孩子一定比這個要可愛的多了吧。
所以兩個人的神情也都十分的慈愛。陡然聽到了這句話,他們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因爲陳金寶的語氣十分的生硬,就好像他們活生生的欠了他多少錢一樣。
這樣的語氣,誰聽了心裡都會不舒服的。
更別說是對這兩房人已經產生了芥蒂的婆媳兩人。
“金寶啊,你都那麼大了,怎麼還那麼沒禮貌啊,在長輩面前咋咋呼呼的,你父母是怎麼教育你的?”
馮氏毫不客氣的說道。原本對這二房三房還都不敢得罪,誰知道以後是不是真的要從他們的孩子之中選一個給自己當兒子?
但是現在有了底氣之後的馮氏說話可就絲毫不客氣了。
還真的以爲這些年他們陳家就怕了他們這些泥腿子?
陳家原本是務農的,只是後來陳仕浚成爲了官之後就開始攢了小本做生意了。
陳仕浚對自己的叔伯也比較照顧,說到底也是同宗。他本身入贅到了宋家,若是不對叔伯好的話,就算是名聲也說不過去。
可是誰知道這就助長了他叔伯的氣焰。
他兩個嬸嬸從來都沒有聽過過馮氏一句重話,這陡然一句重話,他們心裡還不舒坦呢。
“仕浚媳婦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金寶怎麼就不好了?他哪裡說錯了,你們從他進來開始就沒有正眼看過他!”
自己的孫子被這麼嫌棄,老太太當然是不高興,他本來就是一個一根筋的老太太,覺得自家是二房,是緊挨着長房的,自家二房的孩子也多了,也沒有說捨不得,哪裡輪得到三房。
但是他們顯然是忘記了,要過繼誰可不是他們二房說了算的,也不是其他人說了算的,而是長房說了算的,得罪了長房對誰都不好。
他二嬸的臉色難看,他媳婦兒的臉色也沒有多好看。但是他二嬸再糊塗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喜歡看自己的弟妹的臉色下飯。
自從大嫂的男人沒了之後,這母子兩人幾乎就被孤立了出去,所以陳家幾乎都是他們兩個女人在掙來搶去的。
因此二嬸比較在乎的也比較習慣看三嬸的臉色。
見她臉色似乎有幾分幸災樂禍,二嬸一下子就警惕了。覺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麼計謀?
再仔細想想,忽然之間就覺得,這個三弟妹實在是太過分了,故意看着自己的孫子出醜。
現在他二嬸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立即就上前一步笑着說道:“瞧瞧我這大侄兒媳婦兒說的,咱們金寶就是不懂事,所以才需要你這個做伯孃的好好教育提點着。”
馮氏被噁心的不行,這話只差沒直接說,快過繼我,我要扔給你了,怎麼會有那麼不要臉的人。
不過馮氏越是這麼覺得,反倒是覺得這二房的可能性要小一點,但是也沒有絕對的。
或許他二嬸只是裝模作樣的。至於他三嬸的話,看上去溫溫和和的人,誰知道他背後會是什麼樣子?
但是現在她都不怕了,她又不是自己不能生,等她自己生了,還有這幾個人什麼事情啊?
但是其實馮氏現在也有些沒有底氣,所以她也沒有立即決定跟這些人劃清界限,只能忍着氣。
最終這妯娌兩個還是吵了起來,都是誇自家的親孫子,而貶低另一家的,而另一家也不甘示弱。
現在馮氏只覺得頭疼,呂氏也被擾了清靜。呂氏年輕的時候的確是吃苦,可是她兒子爭氣啊,現在她的兒子更是凌駕在任何一個妯娌的頭上。
所以她過了那麼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習慣什麼的早就已經養叼起來了,哪裡受得住這個?一個眼神就讓下人們把這兩個吵吵鬧鬧的妯娌給請出去了。
一開始他們還不服氣,幾個媳婦兒也跟着不高興了,但是架不住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心思,總歸跟長房的心思差不多。
長房現在不願意得罪他們,他們未必也就願意得罪長房。
在這樣的情況下,雙方都各讓一步,長房現在有底氣,但是二房和三房卻是各不相讓了,他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不是二房就是三房。
在陳府的時候還是一團和氣的,爭先恐後的,出了這陳府大門,立即就裝的跟不認識對方一樣。
兩家人這段時間因爲這件事情也鬧得很不愉快,三房直接就搬離了祖屋,去另一邊去買了住房。
只是他們彼此都時刻關注着彼此,倒不是因爲關心,而是因爲怕對方先動手搶佔了先機。
“哼,別以爲你們這次帶了小的來就有什麼了不得的,我們二房又不是沒有小的,就當誰不會生似的。”
二房的老太太鬥志昂揚,三老太太懶得跟她計較,帶着兒媳婦兒轉身就走了,卻不想二房的老太太去而復返,悄悄的給門房塞了銀子。
等二房的走後,三房的又回來了,也給門房塞了銀子。
這一切都沒有瞞過馮氏和呂氏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