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兮笑了笑:“或許是我們的前世。”
聽到這個意外的答案,蘇紫晴微怔,笑着點了點頭:“或許吧。”
“能否請檀公子隨我來?”蘇紫晴一臉期盼的看向檀逍。
檀逍回頭看了來兮一眼:“你在這裡等我。”
“嗯,你去吧,我來這島上有一段時間了,他們都沒有噁心,不會對我怎樣的。”她一眼便看穿了檀逍的擔心,安慰着他。
檀逍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隨着蘇紫晴離開了,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他們來到一個如同佛堂般的地方,只見堂上正供着一尊靈牌。
檀逍仔細看了看這靈牌,不由大驚:“這……這!!”
“怎麼?很吃驚?”蘇紫晴笑了笑:“你父皇當年並沒有死,只是帶着侍衛們逃到了這座島上,與世隔絕了。”
“你帶我來,究竟是想做什麼?”檀逍已經不想再與過去有太多的牽扯糾結,再怎麼探尋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前朝已經徹底的滅亡了。
“想必你自己應該知道,只是我們懷疑,你的母妃並不是你親生的,所以想向你證實一下,你父親對你甚是掛念,你是你父皇最寵愛的皇子,當年你纔剛出生,你父皇不知道有多喜歡你呢。”
“後來就算你在你父皇的身邊了,他也一直記掛着你,希望你能回來給他上一柱香,叫他一聲父皇。”
檀逍冷哼:“前朝是如何敗亡的,自然不必我說,若不是他多行不義,又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他是你的父皇,你再怎麼否定,也否定不了你的身世。檀逍,我不求你什麼,現在逝者已矣,難道你上一柱香都不肯麼?”
檀逍深吸了口氣:“倒不是不肯,只是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從他丟棄我的母親與我開始。”
“人誰無過呢?”
“有些過可以犯,有些過,你犯了就得承擔所有的後果。”
蘇紫晴沉默不語:“你很有可能便是前朝太子,當年尹妃從皇上那裡將你接入自己的宮內,並向皇上發誓,會將你當成自己的孩子撫養,這尹妃,我也是知道的,哪有這麼簡單?”
檀逍徑自上前點燃了三根香,替自己的父皇給上了香後,沉着臉說:“他生前的夙願,替他還了,以後咱們再也沒有任何干系。”
這樣的話,等於是檀逍已經默認了,蘇紫晴欣喜的紅了眼睛,拉過他的手,輕拍了拍:“還好,你長這麼大了,真好啊……”
檀逍不着痕跡的收回了手,轉身離開了靈堂。蘇紫晴怔忡的站在原地,看着靈牌,淺淺一笑:“這麼多年的心結終於解了,皇上,您看到了嗎?太子長大了,他還好好的活着呢。”
檀逍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反感,當天便離開了幽冥島,回去的馬車上,來兮一直偷偷的打量着他。
“怎麼了?一直悶悶不樂的,一直這樣下去我也會替你擔心。”
檀逍轉頭衝她笑了笑:“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不愉快的事情,現在都過去了。”
四日後,他們回到了神龍檀府,一進房間,只見曲益已經焦急的在那裡等着了。
看到檀逍與來兮的身影,曲益驚喜的笑了:“太好了,盟主,盟主夫人,你們總算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現在情況如何?”檀逍開門見山,走到桌前給來兮倒了杯茶水:“你先喝口水,去牀上躺一躺吧。”
眼看她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也不便起來,但一想到來兮這閒不下來的性子,檀逍就心驚膽顫。
“我不去睡,我就在這裡聽你們談話。”
“現在洪城飛虎那邊在招兵買馬,敢情他真把那些軍隊當成了自己的了,現在都傳遍了,說盟主您死了!”
“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裡嗎?”說着上前摟過來兮,讓她的頭擱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曲益暗地裡抹了把汗:“還不是您前段時間,什麼也不幹……盟主,現在洪城戒備森嚴,想要這樣單槍匹馬的闖進去有些困難,但只要將飛虎引出來就好辦了。”
“所以……你的想法是擒賊先擒王,再將飛虎給殺了,以絕後患?”來兮問向曲益。
曲益點了點頭:“當然,這是最好的辦法,這樣就沒有人再敢背叛盟主了,這叫殺雞儆猴!!”
來兮並不贊同,她想了想說道:“你知道什麼姜謂不趁此機會出兵攻城嗎?”
曲益緊鎖着眉頭:“這個……是啊,他一直想殺掉飛虎,但是這麼好的機會他爲什麼不出兵來攻城呢?”
“因爲他想坐收漁翁之力,看檀逍與自己的人自相殘殺,所以他不自己動手,想讓檀逍親自帶兵攻城,到時候等到檀逍兵隊折損,他再一舉攻下城池,那就輕鬆多了。”
曲益一拍大腿:“那姜謂肯定是這麼想的,但是我們不能攻城就不能拿下飛虎,不能奪回那十二萬精兵,不攻城對姜謂來說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反而……總之,攻或者不攻都對姜謂來說是樂見的。”
“你說得沒錯,所以最好以不用一兵一卒而拿下飛虎。”來兮挑起一抹狐狸般的淺笑:“這件事情我心裡已經有一個計策了,想要從飛虎手中奪回兵權並不難!”
曲益輕嘆了口氣:“這些日子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似乎要闖進洪城沒有那麼容易,暗閣已經犧牲了好幾名高手,我們再也賭不起。”
“即然如此我們當然不能再拿那些高手去做賭,那結果一定是輸,走不通的路我們只能放棄。”來兮看了眼正在一旁暈暈欲睡的檀逍輕嘆了口氣:“你怎麼將他慣成了一頭豬?”
曲益摸了摸鼻尖,輕咳了兩聲:“盟主失去您之後整個人變得很懶,你看他都長肥了一圈了。”
來兮站起身走到檀逍的身邊推了推他:“檀逍,起來!”
檀逍無奈一笑看向曲益:“來兮,我累了,躺一躺,你們說的話我都在聽着。”
“出去跑兩圈再進來。”來兮命令道,檀逍訝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窗外:“好大的雨,不要去。”
“這是命令,不去的話我會非常不高興,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了?”來兮帶着威脅的語氣看向檀逍。檀逍騰身而起:“也好,跑步能醒醒腦,兩圈嗎?”
“不,兩圈只是我隨口說說,我讓你什麼時候進來,你便什麼時候進來。”來兮將檀逍推出了門外,再繼續坐回了坐位跟曲益討論的下一步的計劃。
曲益眨了眨眼,看向緊閉的房門:“來兮小姐,這樣真的好嗎?外面的雨也的確是太大了點,要不等雨停了再讓盟主……”
“不用管他!”來兮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並不擔心檀逍,不會是看盟主的日子太清閒了想趁機好好整整他?
“盟主這段時間,您不在他真的很不對勁,但是將您找回來了,他還是有些不大對勁!”曲益抱着頭,只覺得頭疼萬分。
來兮一臉沉重:“他的確是有心事,從幽冥島回來就沒有真正的笑過,應該是跟那島上有關係。”
“好了,我們迴歸正題吧,剛纔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能幫我們。”來兮挑起一抹淺笑,曲益眼中閃過一絲新的希望:“那個人是誰?”
“檀孤容。”來兮露出一抹狐狸般的淺笑:“檀孤容這個人心性並不壞,並且我一直以來都不希望他們自相殘殺,他也總是暗地裡放過了檀逍,還有一點就是檀孤容不希望姜謂與檀逍面對面的發生衝撞,所以如果我們出面的話,他未必不會幫忙。”
“真的?那檀孤容看着總覺得是個沒心沒肝的人。每天冷着一張臉,幾乎看到他什麼表情。”曲益還是有些疑惑,來兮失笑:“那是因爲你不瞭解檀孤容這個人,至少他對南宮小婉還是一網情深的。”
來兮站起身道:“就這樣吧,今天先到這裡,今天的午膳就交給你了。”說罷來兮走到窗邊看着後院裡雨中奔跑的那個人,曲益都有些不忍心道:“盟主的衣服全都淋溼了,這天氣很冷,要不要讓盟主……”
來兮擡頭制止了曲益:“讓他繼續,曾經面對死亡都面不改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因爲一場雨就這樣輕易的被打敗了!”
曲益無奈在心裡嘆道:“盟主,小的已經盡力的爲你求情了,但是來兮小姐這次是鐵了心腸,你自求多福吧。”
“那小的就先退下去了。”曲益大步的離開了房間,來兮的視線一刻也沒從檀逍身上移開。
檀孤容從皇宮裡回來已經很晚,這幾天姜謂什麼也沒有跟他說,更沒有說何時要對付檀逍,姜謂心底究竟是在想些什麼,這一次連檀孤容也無法猜透他的心思了。
“督統,您回來了。”守在門外的小斯趕緊替檀孤容牽過馬,將懷裡的一封信遞到了檀孤容的手中:“督統,這裡有你的一封信,是一個年輕的公子送來的。”
檀孤容緊鎖着眉頭疑惑的打開了信,裡面的字不是毛筆字,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東西寫的,字體很細,卻是出奇的好看。檀孤容收好信,從小斯手中牽過了馬,躍上馬背再次離開了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