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美國的月亮比華夏國的圓,秦洛仰着四十五度的脖子瞅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它有什麼特別之處。
不過,他們所住的小鎮地廣人稀,一幢幢別墅相隔頗遠,又沒有高樓遮擋,在此賞月看起來確實要清晰明瞭許多。
或許,這是人處空曠之地的閒適心情所帶來的美妙感覺吧。在華夏,特別是在燕京,確實嘈雜擁擠了些。
林浣溪穿着睡袍從沐浴間裡走出來,從背後抱着他的腰背,說道:“有心事?”
“沒事。”秦洛笑着說道。
“是不是擔心治療瑪瑞太太的事情?”林浣溪問道。“真的無藥可醫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接受記者的採訪。”
“也不能說是無藥可醫。”秦洛認真的解釋着說道。“不過確實非常困難。因爲它不僅僅是腦溢血,而且它的年紀也大了-蒼老也是一種病。一種無藥可救的病。我說的無藥可醫不是說沒辦法治好她的腦溢血,我是擔心在治療的過程中會引起其它的併發症或者誘發症-----它太老了。身體機能也非常非常的差。她能不能扛下來,這纔是我最擔心的問題。”
林浣溪想要說些什麼,終究變得沉默。
“你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麼那麼快就答應下來?”秦洛笑着問道。
“是的。”林浣溪很是欣喜秦洛的這種‘瞭解’。“你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一般不會輕易涉險。更不會讓中醫輕易涉險。”
“不。”秦洛搖頭。“其實我骨子裡喜歡冒險。也一直在冒險。只不過表現出來的樣子比較謹慎保守一些-----學中醫的人那麼多,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想要拯救中醫。就算是在自己老婆面前自我吹噓一下吧。爲什麼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做到?爲什麼別人不能帶動中醫的發展,我可以?不是我比他們的醫術強-----難道王師父、顧師父、卓師父還有這次跟着我們來的陳師父-----他們的醫術就差嗎?”
“他們的醫術不差。他們研究中醫一輩子,除了不會太乙神針,湯藥和診斷方面比我還要強上一些。他們的治療經驗更不是我能夠相提並論的-----可是,爲什麼他們沒有攪動起這潭死水?因爲他們太保守了。他們太循規蹈矩了。他們也太怕冒險了-----重診需要用重藥。中醫想要快速發展,想要重拾民衆對它的信任,想要搶佔市場,想要走出國門走向世界----一步步的走是不行的。必須要跑起來才行。或許會錯過一些東西,但是,至少可以讓它跟上,讓它不會落後西醫太多。最後遙不可及。”
“這一次,也仍然是次冒險。”秦洛轉過身抱着林浣溪香噴噴的身體,笑着說道:“我們的冒險。”
林浣溪想說‘我很幸運參與其中’,她還想說‘我很幸福能夠陪在你身邊’-
可是,她最終只是用鼻音輕輕的‘嗯’了一聲。
秦洛扯了條幹毛巾輕輕的幫林浣溪擦拭溼淋淋的頭髮,說道:“你先睡覺。我出去看看他們。”
“嗯。”林浣溪又應了一聲。冰山美女融化後變得如此乖順,讓秦洛心裡很有成就感。
秦洛下樓來到客廳,看到大頭和離還窩在沙發的角落裡。
WWW▪ttκā n▪c ○
沒有燈光,也沒有聲音,兩人各佔據一個沙發,就像是兩座凝固了的石雕。
秦洛也選了張沙發坐下,問道:“怎麼不休息?”
“睡不着。”大頭悶聲說道。
“你不也沒睡?”離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她這幾天看到秦洛就生氣。上次陪他來美國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情緒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又沒來大姨媽--難道是更年期到了?”離這樣想道。
“哈哈,我也睡不着。”秦洛笑着說道。“既然大家都睡不着,我煮點兒茶,咱們喝茶聊天。”
兩人沉默。這就是認同。
秦洛燒水煮茶,清洗杯子,忙碌起來後,心境就平和了許多。
很快的,茶就泡好了。秦洛用鑷子夾着杯子送到大頭和離的面前。兩人卻動也不動,根本就沒有靜夜品茗的心思。
終於,還是離最先憋不住了。
她看着秦洛問道:“會不會出事?”
“出什麼事?”秦洛問道。
“耶穌。還有紅衭。”離說道。“你讓他們在外圍做誘餌,這是不是太危險了?這是別人的地盤,他們人多勢衆,要是把他們包圍了怎麼辦?”
“龍主不是出去了嘛。”秦洛笑着說道。
“龍主要是去晚了呢?”離反駁道。“龍主要是迷路了呢?龍主要是也打不過他們呢?”
“皇帝不知道會不會出手。”大頭嗡聲嗡氣的說道。“要不,我出去看看?”
“不行。”秦洛拒絕。“他們的目標不是耶穌,也不是紅衭。是我。我死了,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我不死,這趟美國之行纔有了意義。我爲什麼要讓耶穌和紅衭出去做餌?是因爲我們必須要先趁機剪掉皇帝的一部份爪牙-----如果讓全盛的皇帝帶着他剩餘的七大戰將攻來,我們用什麼抵擋?”
頓了頓,秦洛說道:“我是不是很自私?”
“是我太天真了。”大頭說道。
“大頭不能出去。”離說道。“龍主出去,我們的守護力量已經不足。”
秦洛笑了笑,說道:“你們不相信龍主?”
“不是不相信。是擔心。”離說道。
“我也擔心。”秦洛說道。“但是,皇帝不出,誰能留下龍主?”
“要是皇帝出了呢?”離問道。
秦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回答不了。
皇帝出了呢?
或許,傅風雪能夠給他們答案。
一頭瘋狂奔跑起來的野馬會帶來多大的衝擊力?
一個瘋狂奔跑起來的伯爵又能帶來多大的衝擊力?
至少,一個伯爵可以大於好幾匹野馬的。
當心存以命搏命心思的伯爵全力施爲,準備用身體把傅風雪給撞飛-就像他把耶穌給撞的內臟出血一般。
可是,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數米的距離,轉瞬即至。
在伯爵準備用自己爆骨加持仿若銅牆鐵壁的身體撞向傅風雪那看起來高高瘦瘦的身體時,他的腳步嘎然而止。
就像是唱到高潮的歌曲突然間卡帶,就像是打得正激烈的電影突然間斷電-----從運動到靜止。幾乎沒有給人思考的餘地。
傅風雪只是伸出了一隻手。
速度不快,卻很精準。更能把握住時機。
他的手那麼容易的就掐住了伯爵的脖子,這讓不知情的人甚至懷疑伯爵是不是叛變了然後主動把脖子伸過去。不然的話,怎麼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
要知道,這個被人卡住脖子的男人可是大名鼎鼎的伯爵啊。
如果說這樣就算制服了伯爵,未免也就太容易了些。
爆骨狀態的伯爵全身沒有死角,唯一的命門眼睛已經被軍師給打爆。
所以,脖子被卡對他來說並不是致命的。
至少,他還有反擊的機會。
他的骨頭再次咔啪咔啪的作響,就連喉管也是一樣。
他的右手握拳,狠狠地向傅風雪的胸口砸過去。
拳頭也發出這種骨頭摩擦時的恐怖聲音,就像是要把骨頭給捏碎一般。
傅風雪的手指猛地用力,發現這個小老頭的脖子堅硬異常,就像是一塊鐵板似的,根本就沒辦法捏動。
與此同時,伯爵的拳頭已經轟來。
傅風雪又伸出來另外一隻手。
那隻手又非常神奇的握住了伯爵揮拳而來的手腕。
金童終於找到了機會,他的身體飛撲,化拳爲刀,狠狠地切向傅風雪的後脖頸。
傅風雪眉頭微皺,然後左手猛地使力。
伯爵那整隻右手臂就被他扯了下來,就像是塑料模型一般。
假如,它沒有流那麼多血的話。
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傅風雪左手提着伯爵的右手臂,以此斷手爲武器,兇狠的向後甩過去。
哐!
金童從後面撲過來的身體中招,被他給砸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