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千重再次愧疚的點頭,說道:“是千重考慮不足,給您惹麻煩了。”
“也不能算是麻煩。只是需要一個藉口。一個能夠拿出來說話的藉口。你這件事做的不夠漂亮,卻也沒有破綻。可是龍王他做的事情即不漂亮,還有太多破綻。他的威風耍夠了,我找他要個解釋總是應該的吧?”
“您要出面?”
“我不出聲,你就要載進去了。”老人嘆息着說道。“時代不同了。沒有衝鋒陷陣的勇士,只有旁觀望風的牆頭草。這件事直到現在,大家都還保持沉默。他們就是在觀望我的態度。我不表態,很多人會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有勞您了。”皇千重感激的說道。
老人擺了擺手,說道:“每次寫字前,我都會在心裡打好腹稿,怎麼樣把這一橫一豎給寫的漂亮了纔會着墨。以後行事好好琢磨琢磨吧。這個‘鬥’字,有些人寫了一輩子都沒有寫的漂亮。不可操之過急。”
“是。”皇千重躬身道謝。
“去吧。”老人擺手。“先把蔡家的人給安撫下來。現在還不是他們鬧的時候。還有”
老人看了一眼皇千重,說道:“下次,就不要自作聰明,把他給帶我這兒來了。你這是給我示威呢,還是在將我的軍?”
“是。我明白了。”皇千重的身體起了一身冷汗,彎腰答應着。
秦洛朦朧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有一道黑影站在自己面前。
“警惕心太弱。如果我是殺手,你就死了。”黑影說道。
秦洛苦笑,說道:“離,這是龍息。難道有殺手可以混進這裡面來動手殺人?”
昨天晚上被龍王救回來後,秦洛便沒有回去。給林浣溪通了電話後,便留宿在療養院裡。以前他給龍王鍼灸脫力後,就住在這個房間。
“軍師可以。我也可以。”離很肯定的說道。
“”
秦洛苦笑,說道:“人活着除了工作,還要學會享受。我累了一天一夜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睡覺。還要時刻提防着有人來暗殺這日子還怎麼過啊?離,你也不要整天板着一張臉。應該開心的時候,就要開心的笑一笑。”
“我不會笑。還有,這個世界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自己醒着,纔是安全的。”
“”
秦洛覺得沒辦法和離在這種問題上溝通,說道:“對了,整天聽你提軍師。軍師呢?”
“執行任務去了。”
“執行任務?”秦洛詫異的說道。“昨天晚上還在,怎麼又出去執行任務去了?”
秦洛和軍師第一次見面,卻沒機會一睹其廬山真面目。她穿着特戰服戴着防護面罩出現,一直都沒有卸下裝備。在秦洛陪着龍王上車後,她也沒有跟着,而是獨自消失在黑暗中。這些女人都像是古代的獨行俠似的,來無影去無蹤,爲國爲民,奉獻青春。
下次見面或許還沒辦法認出誰是軍師。沒機會向她說聲感謝,秦洛心裡隱隱有些遺憾。
離沒有回答秦洛的問題,而是看着秦洛問道:“你知道大頭嗎?
“大頭?”秦洛想了想,說道:“記得。他怎麼樣了?”
秦洛在首都醫科大學當老師的時候,一個表情木訥的男孩兒扶着他的父親來治病。秦洛治好了那個身體藏滿了毒素的老人,也收穫了父子倆的感激。在他們去林家別墅裡道謝的時候,被離發現了大頭的速度潛能,然後被帶進了龍息接受培訓。
“昨天,他正式加入了龍息。”離說道。
秦洛不知道龍息的考覈到底有多麼嚴格,但是,大頭能夠加入龍息,還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因爲這次機緣,大頭的一生便因此改變。秦洛也由衷的爲他感到高興。
“替我說聲恭喜。”秦洛笑着說道。
“他這次陪軍師一起出去執行任務。軍師很看重他,覺得他是一個可以全面發展的成員。”
“全面發展?”
“軍師是我們的隊長,也是龍息的大腦。她能夠獨立執行任務,也能夠爲龍息制定作戰計劃。這就是全面發展。”
“真看不出來。”秦洛笑着說道。一大清早的就聽到這樣的好消息,他的心情也愉悅起來。昨天的那些不好的情緒也給沖淡了不少。
“你可以起牀了。”離說道。她的跳躍性思維極快,而且絕不多說一句廢話。往往從這個話題跳到另外一個話題沒有任何語言做鋪墊,直來直往。
秦洛想,或許這是龍息成員的特性。當初他看到大頭的時候,也覺得他是個沉默寡言卻很實誠的人。果然,他現在得到了龍息成員的認可。
“現在幾點了?”秦洛瞟了向牆上的掛鐘,說道:“才八點?”
“義父已經起牀了。”離說道。“他要見你。”
秦洛從被窩裡爬起來,看了眼離後,說道:“我要穿衣服了。”
“我知道。”
“你不需要出去嗎?”
“需要我出去嗎?”離反問。
想了想,說道:“我在外面等你。”
秦洛陪着離來到龍王住的小院時,龍王又拄着柺杖在晨練。
秦洛不是一個喜歡搞偶像崇拜的人,他更喜歡別人把他當偶像來崇拜。但是想起龍王昨天晚上如天神一般的從高空中飛躍,掌摑媒婆男的霸道和一棍敲暈眼鏡男的狠辣,體內的熱血就開始沸騰。
這纔是爺們!
男人當如此!
龍王拄着雙柺走的熱汗淋漓,氣喘吁吁。看到秦洛進來,他才停了下來,走向擺放在門口的竹椅。
這張竹椅是新制的,還能聞到竹子的清香氣,昨天那張舊的被他一怒之下給拍的粉碎。
傭人送過來熱毛巾,龍王自己接了過去擦臉擦手。然後把毛巾丟在托盤上,看着秦洛說道:“怎麼樣?昨天睡的還好吧?”
“很安穩。要不是離跑去找我,我都起不了牀。師父呢?”
“我沒睡好。”龍王坦白的說道。“現在一些鼠輩無法無天,真是太讓人生氣了。以我的脾氣,把他們全都給拖出去斃了了事。”
秦洛笑着安慰道:“那些小人,哪裡值得師父爲他們生氣?你的身體剛纔開始恢復,可別因爲這件事受到了影響。”
秦洛說話的時候,便已經走過去握住了龍王的手腕。他擔心龍王昨天情緒過於激烈,運動量太大,會對身體有所損耗。
“他們不應該牽扯上你。”龍王說道。“你是醫生。是一個好醫生。你正在做着很重要的事情。那些駐蟲卻不管不問,只顧忌着自己的感受和滿足自己的私慾我絕對不許。”
“謝謝師父。”秦洛感激的說道。
“謝什麼?你是醫生,就好好的治病救人。這是你應該做的事情。我們是軍人,原本應該疆場殺敵。可是很多人的本質卻變了”
“大多數還是好的。”秦洛安慰着。
“是啊。大多數還是好的。”龍王點頭。“他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什麼?”秦洛問道。
“解釋動機。”龍王狂笑。“他們說我這是護犢子。我就是喜歡護犢子,怎麼了?我不護自己的孩子,難道護着外面那些居心叵測的混蛋?”
“”
“離,你告訴我,那個程建軍是不是你打死的?”龍王看着離問道。
“是我打的。不是我打死的。”離坦白的說道。
“可是他死了。”龍王說道。“衝突過去後,要解決的仍然是這個問題。他們需要我們解釋程建軍的死亡事件。”
“不是我殺的。”離說道。
秦洛苦笑,看着離說道:“姑奶奶,我們當然知道不是你殺的。我們離開的時候,他還活蹦亂跳的呢。可是他現在確實死了他們既然抓着這個尾巴不放,那就證明他們相信這件事確實和我們有關係。或許,這件事情也真和我們有關係。”
“那你說怎麼辦?”離怒聲說道。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不是你姑姑。也不是你奶奶。”
“”
龍王已經習慣了這一對怨家在自己面前爭吵,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點兒享受這種家的感覺。
他擺了擺手,笑着說道:“秦洛啊,離的身手雖然好一些,但是爲人處事的方式就太古板了些。一板一眼的,也沒辦法給那羣傢伙解釋清楚。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我要驗屍。”秦洛說道。
“驗屍?”
“是的。只要看到屍體,我才能確定,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他的死因和我們有沒有關係。”
“要是有呢?”龍王問道。
“有?”秦洛瞥了眼離,說道:“那也和我沒關係。反正人也不是我動手打的。”
“你”離的手指間又出現了刀子,一幅準備着要甩刀子扎人的衝動。
“離。”龍王喊道。“你就陪秦洛去一趟吧。驗屍。”
“是。義父。”離瞪了秦洛一眼,答應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