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著名的神棍說過這麼一句話:有百萬身家的人,他的朋友一定都是百萬富豪。有千萬身家的人,他的朋友一定是千萬級的富豪。
也就是說,什麼級別的人和什麼級別的人成爲朋友。至於志同道合----拜託,你都進入不了別人的圈子,怎麼去‘志’同?怎麼去‘道’合?
可是,王九九對這句話一點兒也不認同。
說實話,如果沒有必要,她一點兒也不願意去和這些和她身份相當的公主們相處。
揚沫,一門三將軍揚家的嫡孫女,長着一張圓乎乎的鵝蛋臉,戴着幅價格不菲的玳帽眼鏡,穿着一身還算有檔次的白色公主裙,看起來一幅純潔良家的模樣,卻不知道玩過多少個名星名模。當然,這也沒什麼。男人玩女人,女人玩男人,這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她過於貪婪,大的貪,小的也貪,吃相又非常難看,就是一移動的錢袋子。
李明明,李家的嫡孫女。她比揚沫要好些,雖然同樣依靠家裡的關係撈錢,可她還算是有點兒小能力。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歡攀比,她有的,別人就不能擁有。有一次聚會,看到有人戴着一條和她脖子上一樣的珠寶項鍊,她當場扯下來把它砸在地上。
還有的王九九知道她們的名字,卻幾乎記不住她們的臉。因爲她極少和她們混在一塊兒,她們屬於一個圈子裡面的人,但是王九九卻從不參加她們的聚會。她更喜歡和虎妞等一些屬於同個大院的孩子們在一起。
人生三五知已足亦,她沒想過滿世界都有自己的朋友。再說,那些聚會也着實沒有意思。不是比漂亮就是比男人,不是談衣服就是談撈錢,和她不在同一個頻道上面。
今天,爲了秦洛,爲了聞人家族,她不得不過來應付她們。
如果是權力場上的廝殺,或許用不上他們。因爲她們很難插手那種事情。但是,如果談起生意,也只能找她們。她們纔是各個家族實際上掌控經濟大權的關鍵性人物。
看到王九九走過來,那些女人立即熱情的迎了上來。
“九九,咱們有些日子沒見了吧?哎喲,今天這身衣服不錯。阿瑪尼雖然不是什麼太好的牌子,但是你穿出來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圓臉揚沫笑嘻嘻的說道,拉着王九九的手親熱的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姐妹似的。
但是她們彼此都清楚,如果不是今天這件事,恐怕她們要好幾年纔會見一次面。燕京城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着實不小。
“別人送的。覺得還行,就穿了。你們都知道,我就是一地攤大王。平時看到什麼就穿什麼,都不會認什麼牌子。”王九九笑着回答。
“聽說九九去南方當軍人去了?以後準備從政?”李明明笑着問道。“小麥色。我喜歡的膚色。健康。有力量感。”
“我也想白。可是部隊裡的生活太苦,太陽太毒,想白也白不了----每天塗抹一瓶防曬霜,還是變成這樣。你們可不許笑話我。”
“九九,聽說你那個醫生男朋友還沒從泰山回來?你有沒有他們的消息?我好好奇啊?他們怎麼突然間就跑到泰山上去了呢?”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因爲涉及到一些機密的事,我不方便說出內情。不過結果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好好看場大戲吧----”
王九九聲音溫和,用她們熟悉的說話方式和她們融爲一體。很快的,氣氛就變得熱烈起來。
女人們在一起無非就是談珠寶、談時裝、談化妝品、談美容、談胸部和卵#巢保養、談能給他們榮耀或者高#潮的男人----當然,因爲她們的身份特殊,她們還會談時事,談政治,談國家國際大勢。
她們所知道的看到的要比普通人多上太多,聊天中無意間透露的一句話就有無線的商機。這也是那些商人擠破了頭想融入他們不惜自降身份做牛做馬的原因。
他們沒有‘點石成金’的咒語,卻有‘點石成金’的那根手指----商人們自己會咒語。
幾個女孩子正聊的熱烈時,突然間聽到屋子裡有摔杯子的聲音。
瓷器茶盞砸在宴會廳厚厚的地毯上,雖然沒有砸破,但是也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就像是誰在用腦袋撞牆。
幾人轉過身去,就看到張儀伊那邊的氣氛很是冷峻嚴肅。
“你們什麼意思?”張儀伊雙手插腰的站在哪兒,就像是要去和誰幹架的母夜叉似的。“避瘟神呢?我是看在大家多年姐妹的份上,有賺錢的機會才拉上你們一起。難道我是要故意害你們,要把你們拉到火坑裡面去?”
果然,因爲秦洛生死未卜的原因,這些人都不敢輕易涉險。在張儀伊提出合作意向時,她們一個個的都委婉拒絕。
這些女人大聰明沒有,但是小心眼比誰都玩的靈活通暢。稍微嗅聞到一些危險的氣息轉身就跑的沒影了。
“儀伊,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要是千八百萬,我們就能做主了。這件事情涉及面太廣,動用的資金太多,我們實在----實在做不了主啊。總得和家裡那幾位商量商量纔是。”
“是啊。我其實是想試試水的。可那些大老爺們不同意,我們也沒辦法啊。要不,你再找其它人試試?燕京有錢的太多太多了-----”
“儀伊,要不我拿一個億出來,算是借你的。我自己就不參與了----”
張儀伊一擺手,決絕的說道:“這是你情我願的事兒。你們覺得有利可圖,那就加入進來。你們覺得危險太高,拒絕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把機會給你們擺在面前了----今天你們不願意和我們合作,以後王家也不會和你們合作。”
她咚咚咚的走過來,拉着王九九就往外走,說道:“這邊的帳我已經結了,你們慢用吧。”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突然間轉身,很鄙夷的看着這些夫人小姐們,說道:“你們當我傻叉啊?女婿沒了,我還那麼賣力的把王家拖下水?那麼明顯的東西你們還看不明白?”
衆人一愣。
是啊。如果秦洛當真埋骨泰山,王家還有必要站出來替聞人家出頭嗎?
可是,秦洛沒死,卻不露頭,他們在打着什麼樣的算盤?
想明白這些,她們擡頭的時候,看到張儀伊已經走到門外,立即有一個女人當先追了出去。
“儀伊。儀伊。我們再談談。再談談。”
其它人也尾隨而上,喊道:“不要衝動。沒有什麼事是不可以商量的嘛。”
“咱們倆家可是世交,王家的事那就是我們揚家的事兒-----”
鑽進奧迪車,王九九和張儀伊對視一眼,然後呵呵大笑起來。這倆母女笑起來一個模樣,也完全不顧忌形象。
“女兒,你有沒有覺得你媽很有表演天賦?”張儀伊得意洋洋的問道,就像是一隻剛剛戰勝的小母雞。
“那當然。拿奧斯卡影后完全沒有問題。”王九九稱讚道。不得不承認,張儀伊今天的表演實在是太到位了。
先是借用王泥猴的名義訂了國宴二號廳,讓她們潛意識裡認爲這就是王家那尊大神在替她們母女撐腰。一進門就表情嚴肅的給大家道歉,說原本九九她爺爺也要過來,因爲身體原因沒辦法到場。這更讓她們確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接着,就和她們談些女人間的話題來緩和凝重的氣氛,當她無意間提出來合作要求時,那些女人果然都以各種理由推脫----
這樣的情況早就在張儀伊的意料之中,於是她立即摔杯子發脾氣,軟硬兼施,又故佈疑陣,把這羣女人給玩的團團轉。
“唉。真遺憾。”張儀伊說道。
“有什麼好遺憾的?”王九九勸道。“你現在過的也很好啊。”
“我不是爲自己遺憾,我是爲全世界的電影觀衆遺憾----他們要是能夠看到我主演的電影,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啊。”張儀伊一臉惋惜的說道。
我能吐嗎?不能。
那我什麼都不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