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車不是故意擋道,而是在等待電子大門緩緩向裡面打開。
門都沒有打開,又如何開進去?
所以說,後面的跑車男是故意找碴。至少,在秦洛的心裡是這麼認爲的。而一向不苟言笑的大頭也眉頭輕皺。只是秦洛沒有說話,他也不會主動要做些什麼事情。
跑車男看到候在門口的保鏢竟然不遵照自己的命令,怒道:“我說的話你們都沒聽到嗎?把這爛車給我推出去。我們家丟不起這人。”
幾個保鏢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個是聞人家族的男主人,一個是聞人家族很重要的客人。他們到底要聽誰的話好?
秦洛推開車門下車,對跑車男說道:“車爛沒有關係,人爛纔是真正的悲哀。”
“你說誰人爛呢?”跑車男跳下車,怒氣衝衝的跳到秦洛面前。
“我說的就是你。”秦洛冷笑着說道。“聞人——,我忘記你叫什麼名字。在我沒有找你麻煩的時候,你也最好不要主動挑事。我們不是很熟,我更沒有尊敬你的義務。雖然你每年依靠聞人家的照顧能夠分到一些錢,但那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就是寄養在聞人家族的一條可憐寄生蟲而已。靠一個女人養活着你們。”
“我可憐?可憐的是你吧?聽說你是一個醫生來着——那份工作賺的錢很難養家餬口吧?上次來是坐聞人牧月的車子,這次來開着一輛可以直接送到廢舊工場的破福特——”
他看了一眼坐在福特駕駛室上的大頭,說道:“我懷疑你連這破車都買不起。不然的話,還要別人送什麼?”
“我爲什麼不能讓人送?他是我的保鏢兼司機。”秦洛笑着說道。他覺得這種裝逼的感覺很好。大家都不知道大頭是自己的保鏢,然後自己說出來嚇他們一跳。
“司機?保鏢?”跑車男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狂聲大笑起來。“一個醫生也要請司機保鏢?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知道你無知。平時也沒有看報紙的習慣。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怪你。”秦洛說道。“我很忙。沒時間和你在這兒閒聊。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能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真正無知的人才說別人無知。”
兩人正針鋒相對的時候,水伯及時跑出來解圍,他一臉笑意的對秦洛說道:“秦洛,你來啦。”
這才又轉過身和跑車男打招呼,說道:“烮少爺。你回來了。”
“水伯,我來看牧月。”秦洛禮貌的和水伯寒暄。第一次來就受到這老頭的熱情接待,他感覺的到水伯對他的善意。
“嗯。牧月病的不輕。大家都很擔心,老爺也在等着你。”水伯說道。
“我現在進去。”秦洛點頭。
“我真是覺得奇怪。聞人家族那麼多人不歡迎你,你怎麼總能厚着臉皮跑過來?”聞人烮雙手抱胸,一臉譏笑的說道。
“聞人家族的主人歡迎我就行了。其它無關緊要的人的我何必在乎?”秦洛反擊着說道。“等你成爲聞人家族的主人時再來趕我走吧——不過,我估計老爺子沒有愚蠢到這種程度要把聞人家族交到你手上。”
“你——”聞人烮氣極反笑,說道:“秦洛,你不會是來看聞人牧月的吧?可惜啊,她估計快不行了,聞人家族的主人很快就要換人了。到時候,不知道新的聞人家族主人還會不會歡迎你過來。”
“那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秦洛冷冷的撇了聞人烮一眼,然後轉身朝裡面走去。
聞人烮站在原地,注視着秦洛的背影一臉陰厲。
“這人是屬狗的?”秦洛一邊快步往大廳走去,一邊說道。
“唉,牧月這一病倒,家裡就鬧得雞飛狗跳。這才病了幾天啊,竟然有人催促老爺重新立遺囑——你說這像話嗎?無情最是帝王家。這話真是一點兒也不假。”水伯唉嘆着說道。
“水伯,你放心。牧月不會有事的。”秦洛一臉肯定的說道。
“但願如此吧。二十年前,你爺爺救了老爺,也救了聞人家族。今天,也希望你能治好牧月吧。”水伯滿懷期翼的說道。
“我會的。”秦洛點頭。“牧月的房間在哪兒?”
他雖然來了好幾趟聞人家族,可是卻從來沒有機會踏入屬於聞人牧月的閨房。
“在樓上。”水伯快走一步,在前面給秦洛帶路。
上了二樓,左拐。一直走到最東邊的一間房間門口水伯才停了下來,伸手敲了敲門板,說道:“秦洛來了。”
“秦洛來了?快讓他進來。”聞人霆老爺子拉着秦洛的手,說道:“秦洛,你快給牧月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怎麼就治不好呢?”
“姐夫。”聞人照看到秦洛進門,眼眶就‘唰’的一下子紅了,然後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便滴落下來。
在他的心中,姐姐就是他唯一的親人。
他犯錯了,姐姐幫他擺平。他沒錢了,姐姐幫他搞定。對聞人照來說,聞人牧月是亦母亦姐的角色。她像是親生母親一樣的照顧他。
現在姐姐生病躺下,一種無力感和潛意識裡的害怕感充斥在他的身體裡面。當秦洛到來的那一刻,他終於忍不住的將它釋放出來。
是的,我們的聞人照同學仍然是如此的嬌羞脆弱。
“別哭。”秦洛皺着眉頭對着聞人照低吼道。
聞人照身體一驚,嚇的後退了兩步,然後趕緊伸手抹掉臉上的淚痕。
馬悅站在一邊,只是和秦洛點了點頭,卻沒有走上來說話。
秦洛徑直走到牀塌邊,對睜着眼睛躺在牀上的聞人牧月說道:“感覺哪兒不舒服?”
“沒感覺。”聞人牧月聲音弱弱的說道。
秦洛順勢坐在牀邊,伸手抓着聞人牧月的脈弦,笑着說道:“那你感覺到餓嗎?腳冷不冷?”
以前每次見到聞人牧月時,都給人貴氣逼人豔光四射的感覺。
打個比方吧,如果厲傾城和林浣溪兩人一起上街,有人會多看幾眼林浣溪,有人會更喜歡厲傾城這種類型。可是,如果是聞人牧月和林浣溪厲傾城三人一起上街,可能所有的人都會看聞人牧月。
這不是誰比誰漂亮的問題,而是氣場問題。
方圓十里沒有任何敵手。誰跟她站在一塊兒,誰就是天生的綠葉。
可是,一段日子沒見,聞人牧月竟然成了現在這樣的模樣。
面目青黃,日就羸瘠。嘴脣乾裂,像是好久沒有喝過水一般。小手冰冷,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看到聞人牧月精緻卻沒有血色的小臉,秦洛的心一陣陣的絞痛。
“不餓。”聞人牧月說道。她努力的把想要闔上的眼睛睜的更大一些,想要把秦洛給看的更真切一些。說道:“我以爲只是感冒,就沒讓他們給你電話。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我不是說過嗎?以後我就是你的私人保健專家。”秦洛笑着說道。“以後生病了,一定要第一個給我打電話。”
“我是不是要死了?”聞人牧月問道。
“不可能。”秦洛說道。“只是你身邊的那羣庸醫誤事而已。”
“可是他們看起來都很緊張。”聞人牧月看着站在旁邊的聞人霆聞人照等人說道。
“他們又不是醫生。怎麼能知道你病的嚴不嚴重?”秦洛笑着說道。“再說,你對他們那麼重要,你病倒了,他們肯定擔心啊。”
秦洛幫聞人牧月的兩隻手都切過脈後,喚來馬悅,問道:“牧月是五天前病倒的?”
“是的。”馬悅回答道。“五天前的早晨小姐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腦袋昏昏沉沉的,總有種瞌睡的感覺。我讓人找來保健專家看過之後,都說這是重診感冒。然後開了消炎和抗病毒的藥。當天晚上症狀稍微好了一些,也不發燒了。”
“我們以爲小姐的病情穩定下來了。誰知道第二天反撲的更加厲害,小姐根本就沒辦法起牀。這幾天健康專家提出了不少套方案,還輸了抗生素藥水——不僅僅沒有減輕病症,反而像是激發一般,讓小姐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這幾天的飲食怎麼樣?有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秦洛問道。
“哪裡能吃得了東西啊。”聞人霆急道。“吃什麼吐什麼。”
“吃什麼吐什麼?”秦洛吃驚的端詳着聞人牧月的臉,問道。
“是啊。而且吐的東西還是褐色的。很恐怖。”聞人照紅着眼眶說道。
“有沒有殘留物?”秦洛從牀上跳起來,着急的問道。
“沒有。都被清理掉了。”馬悅說道。
“今天的垃圾還沒有運走。大概垃圾箱裡還有。”水伯在旁邊說道。
“帶我過去。”秦洛說道。
水伯雖然一臉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帶着秦洛去參觀了垃圾箱。
秦洛走回來的時候,面如死灰。
“秦洛,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去看那些東西做什麼?”聞人霆急聲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秦洛聲音嘶啞的說道:“牧月是被人下了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