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去時,蘇素在車裡看到林伯時想起了來時的話,給顧默宇說了她帶了杉田一起來的事,當然是坐的他的車。顧默宇有點不開心,但也沒有說什麼,就讓林伯明天把車拿去清潔一下。
“晚上你看到大家都那麼喜歡你們的表演,開心嗎?”蘇素接下來問了些無趣的問題。
顧默宇笑着捏了她的鼻子,“看到你比較開心。”
“有時候覺得,以前那樣在車裡,也很有情趣,你覺得呢?”顧默宇接着說了這樣的話,蘇素一剎那漲紅了臉。
他到底在講些什麼,而且話題是怎麼突然轉到這種地方的。
“蘇素,我們來了有三個多月了,三月之後就沒有再回國,你想不想兒子?”他其實一直知道她想兒子,之前四月他要去維也納時,也考慮過是不是要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國。可是她自己回去就意味着必然和他老爹有接觸,他不願見這件事。
蘇素不知道爲什麼他今晚會提這個,“你想回國?”她覺得這絕對不可能,他來了這麼久,除了那次因爲照片的事,給他父親打了電話,似乎從沒打過電話回家。這麼一想,蘇素突然知道了爲什麼顧老爺會把照片貼給顧默宇看,大約就爲了讓他打電話回去。
她覺得這家的父子都好奇怪,說不清的可笑,但是又說不清的讓人笑不出來。
“快放暑假了,先回北京住一陣子,然後送你回家,怎麼樣?”顧默宇沒有回答她那個提問,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是爲了讓我回國看兒子,還有看父母,你可以留在這邊,接下來應該會有很多演出預約吧?”從今晚的情況,她猜到了幾分。
“明天我會去老師那邊問問看,你明天先把工作辭了怎麼樣,我準備下週一就走。”顧默宇不是想跟她商量這個事,他已經決定好了。
蘇素髮現了,他甚至說了下週一這種時間,而不是說大後天,看來他已經看過日子了。
“爲什麼突然要回國,學習要中斷嗎?”蘇素沒辦法就這樣順從他,下車後還是接着問了。
“練琴在哪裡都可以練,從老師那裡學到的東西融會貫通也需要很多時間自己琢磨。”顧默宇進門後就把人抱了起來,他不想跟她聊這些。
這之後沒有了溝通,他這次做這種事好像就是爲了打斷她的探尋。
當然顧默宇並不只是爲了這樣,他今晚感覺她離他特別遠,這種感覺讓他難受,他想要轉換一下想法,感受下她還在這裡,還屬於他。
第二天上午的休息之後,顧默宇下午去老師那邊,回來時開了車去快餐店接她。
在門外看了一會她在裡面忙碌,顧默宇才進了店裡,還去櫃檯點了單。蘇素聽到聲音就知道了是他,雖然他說的法語,擡頭看到時也沒有驚訝,只是疑惑,“你確定要吃?”
“我不是客人嗎?”顧默宇繼續了他的點單,結束後才問了句,“你辭職了嗎?”
杉田也已經認出來,過來問了一句,顧默宇只是點了頭當打招呼,蘇素也說不用他幫忙。
“店長在嗎?”拿到餐點後,找了地方坐下,顧默宇嚐了一口之後,問了杉田。男生當時正在多謝他送的票,還有向他表達對昨天演出的讚美。
杉田好心地幫他去叫了,蘇素看到店長坐到顧默宇對面時,也就放棄了掙扎。果然不一會店長就叫了她過去,問她是不是要辭職回國。
蘇素看到顧默宇都只是嚐了一下他們店裡的東西,也就知道了他是在好奇什麼。她在考慮要怎麼回答,如果她說她不走,顧默宇會選擇留下嗎?
顧默宇在她猶豫時,站起身拉過了她的左手,她還是沒有戴着戒指來上班,他剛纔就已經看到了。
蘇素看他的表情,最後還是點了頭,“是,可能要回國一段時間,一直以來麻煩您了。”
“那今天就到這裡了,還有沒結算的薪資嗎?”顧默宇低頭對店長說了法語。
然後店長就叫了蘇素去後面結算,雖然事出突然,但本來就是兼職,而且也還有杉田,問題不是特別大。
蘇素出來後,已經換了衣服,顧默宇等了一會正無聊,看她出來就摟住了人,親了親她額頭。
蘇素剛纔已經給其他人道了別,出來後給杉田說了幾句,“希望你以後的同事是個單身的女生,祝你好運。”
這次顧默宇沒有再搭理杉田,摟着人就走了。這種店她想要他都可以開給她,卻在這裡給別人打工,顧默宇今天要結束這一切才忍得了來看一眼。
那晚他們是在外面吃的飯,回去後她看到家裡已經在收拾東西了,看來無論她剛纔怎麼回答,他都不會留下來。
進門看了一眼餐桌顧默宇隨口說了句,“這次沒有在餐桌上試過,要不要明天試一試?”
蘇素嚇了一跳,是因爲理繪不在了嗎,他最近總愛提以前的話題,而且還是她曾經那麼抗拒的事情。
“逗你的。”顧默宇不知爲何,有些喜歡她這樣的反應,甚至連最初那幾個月時她的敷衍也讓他懷念。他發現那都是她,雖然隱藏了真心,可是也是她的一方面。
他喜歡她,各種各樣的都喜歡,現在這樣的,當然也喜歡。只是,感覺她要逃離,就會不自覺想要收網。
蘇素有些無奈。只是那晚顧默宇也做了那種事,而且是在蘇素有輕微牴觸的情況下。
他知道她覺得他這兩天有點頻繁,可是他只是順從自己心意,他有些不安,難免想求個安心。
週日顧默宇回到了他的日常日程,睡到十點多自然醒,醒來就去找蘇素,她在書房收拾她帶來的書。可能是收拾着就不小心看起來了,顧默宇找到她時她正靠着書櫃翻看手裡的書,完全投入進去了。
顧默宇其實覺得書房也不錯,過去從身後抱住她之後就想要了,卻並沒有這麼做。
“你起來了?”蘇素對他這個時間起還算是在接受範圍內,他只有起特別早纔會讓她吃驚。
“書不用帶,家裡都有,來陪我吃早餐。”顧默宇拿開了她手裡的書,雖然很喜歡她看書的樣子,可是她陪他顯然更讓他高興。
蘇素本來想坐在對面,還是被迫坐在了他身邊,還被迫吃了些他喂的東西,大多都是小東西,他應該是考慮到她已經吃過了。
這天中午沒有在家吃,外出吃了午飯後,下午顧默宇就留在家裡練琴,說已經跟老師說了要回國一陣子。
“那理繪回來之後怎麼辦,東西還放在我們這裡?”蘇素在一曲結束時問了這樣的問題。
顧默宇不喜歡她總是考慮這些,拉了她起身吻了她,他覺得琴房也不錯,鋼琴的高度也合適,不過還是沒有這麼做,“昨天我把鑰匙放在了老師那裡,你可以告訴她。”
他並不是自己想起來的這件事,而是林伯在他說了要回國後,就拿這些事項問了他。以往一直是這樣的,他的事情大多是林伯在考慮,現在的差別也不過是,蘇素的一些事他自己在計劃,其他的還是林伯在做。
“明天就要回去了,你有什麼要給那個臭小子買的嗎?”他並沒有練太久,只是隨便彈一彈,今天下午的安排主要是這個。
於是又出了門,可是蘇素看來看去,不知道可以買些什麼,孩子都半歲了,光看視頻她也不知道大小。顧默宇自作主張在她選擇的東西里隨意買了兩個尺碼的,而後又買了些適齡的玩具。
想到他的禮物至今還沒有着落,顧默宇就感覺幫她給兒子買禮物這種事,簡直是煎熬。
蘇素看出來了他的不耐煩。她其實已經買好了給他的禮物,本來是打算在他六號演出結束後就送給他,可是那晚心情起伏太大,最終她沒有送出去。但她打工賺的錢基本都花光了,所以今天給兒子買東西他一直在付款,她也沒有提出異議。
第二天要坐飛機,顧默宇那晚沒做什麼,只是蘇素想着馬上能見到兒子了睡不着,一直在跟他搭話,一時說兒子這麼久沒見她不知道會不會不認識她了,顧默宇說這麼小的孩子本來就不認識人;一時又說兒子會不會長得越來越像他,變得越來越可愛,顧默宇不認爲他等同於可愛,只是問她這是在誇他嗎?
絮絮叨叨半天蘇素好不容易纔睡着了,顧默宇有些鬱悶,她要誇他不會直接點嗎?對於小孩子成長情況,顧默宇在上次孩子生病後也學習了下,而且還給家裡打了招呼,以後孩子生病不要告訴他們,所以這兩個多月孩子一直相安無事。
只是他猜測等到孩子一歲左右學會說話之後,蘇素估計絕不肯離開兒子,他不想帶着個拖油瓶在國外跑來跑去,因此已經在計劃明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