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劫難,顧默宇最大的收穫是,蘇素真的接受了他,她在失憶後,自己主動送上了門,如果是以前的心態,她絕對會躲得遠遠的。
顧默宇最大的決心是,他要回饋給她同樣的愛意,他已經決定不再像以前那樣限制她的自由。她要有閨蜜有朋友,要工作要下鄉都可以,他只要自己做好保護工作就好。
在夏威夷耽誤了太久,他們在十一月纔去了威尼斯。
在這裡,蘇素問了一些綁架她的人的事,還有那個和她長得一樣的人。
顧默宇只是說是關女士爲了顧家的家業做了這樣的事,那個女人是關女士兩年多前收養的義女,整容成她的模樣。而且關女士一開始就是爲了打造一個假的蘇素,所以挑選了樣貌聲音身高身形相差不大的人,刻意讓她保持在了蘇素的體重體型。不過聲音一樣還是做了改造,她的喉頭植入了幫助變聲的小道具。
那個女人叫關琳,說起來算是莊沐的妹妹,莊沐以前也是見過她的,所以那晚莊沐爲了她捱了一棍,她是真的擔心而非演技。包括她一開始躲着,後來忍不住衝出去幫忙,也不是考慮到蘇素的性格會這樣,而是她的確擔心她哥。
“你知道自己後腰有塊胎記嗎?”
蘇素點了頭,雖然自己看不見,可她有個親妹妹呀,打小一起洗澡時就知道了。
“現在好像沒有了。”
蘇素想了兩秒,然後說,“那是因爲,其實我也不是蘇素。”
本以爲男人至少會驚嚇半秒,可顧默宇眼皮都沒擡一下,直接抱了人到自己身上,“你成功得到了一次懲罰的機會。”
“爲什麼不信?”蘇素看他要直接實施懲罰,趕緊求了饒,“我錯了,我不該開這種玩笑。”
“不過胎記爲什麼會沒有了呢?是吃藥的副作用?”
顧默宇**地把她後背的衣服掀了起來,“既然你也好奇,我們來研究看看。”
“怎麼研究?”蘇素認真地提問,他雖然看起來好像不太正經,但聽起來是認真在講。
結果顧默宇並不是認真想要研究那個,他是認真地想要懲罰她,看了沒一會就往下進行了。
結束後蘇素還是好奇寶寶地問了他,有什麼結論嗎?
“看起來不是去掉,應該是遮蓋掉了,可能是類似植皮的方式,回去了到醫院去給你看看。”蘇素身上沒有傷,那肯定不是用她自己的皮膚,大概時間久了也會排斥,早日去掉爲好。
不過顧默宇其實沒想通這個事,爲什麼他們要掩蓋掉蘇素的胎記,以及,爲什麼蘇素不止失憶,還變成了啞巴?醫生的說法是,她受了很大刺激,臨時性失聲。但這裡其實存在悖論,她失憶了,就不再記得受過刺激,爲什麼會失聲?
還有一個顧默宇不理解的事就是,姓關的明知道蘇素是他的弱點,她抓住了人,哪怕什麼也不做,就以交換爲條件來跟他談判,他什麼都可以給她。爲什麼要花費無數心力製作一個假的蘇素來替換,而且應該能料到他不會上當,她只是在爭取拖延時間,想盡快把蘇素換回給他。
或者說,她做了兩手準備,如果關琳得到了他的信任,就由她來行動;如果沒有,就把蘇素還給他來行動?
“想什麼呢?”蘇素從他身後摟住了他脖子,他一個人坐窗邊出神好一會了。
顧默宇拉了她到身前,“我們順便去巴黎,你好久沒見過田中了吧?”
“巴黎住處很久沒整理了吧?”蘇素雖然在問這樣的問題,可臉上的表情就是期待。
“我的小蘇素在操心這種事?你覺得找人整理太麻煩的話,就和上次一樣住在酒店,或者,去田中那邊打擾她也可以,她租了整套的房子,可能是準備要小孩。”
最後他們去理繪那邊住了幾天。聽說他們已經結婚,兒子都快六歲了,理繪面部抽搐半天才自愈,而後就知道了他們會協議交往的真相,以及以前有過的各種疑惑。上野倒是對這件事並不特別吃驚,只是淡定恭喜了他們。
理繪自然又埋怨了顧默宇婚禮沒有邀請她,不過她之前結婚也沒有請顧默宇,因爲沒料到蘇素當時已經回到他身邊,早知如此肯定會明知不可能還是要邀請他試試。
抽空蘇素問了理繪,顧默宇之前臨時性逃掉了演出,是不是在業界內風評很差,所以近期都沒有什麼演出預約?
理繪考慮的表情讓蘇素知道了真相,大概雖然並非毫無影響,但顧默宇肯定也絕非毫無預約,而是他沒接。不過從八月到如今發生了太多事,最開始是婚事,這之後又出了她身上這件事,她並沒有特別不高興。
顧銘書十二月五號的生日,蘇素和理繪聚了幾天就迫不及待想回去看兒子,在十一月底顧默宇帶了她回國。
回去後胎記的事去了一趟醫院找了相熟的醫生,很快就解決了,具體的操作方法蘇素沒問,顧默宇卻知道了個大概。
偶爾冷靜下來時,顧默宇會想到,是不是請那兩位專家來北京看看蘇素做個後期複查?可大多數時候蘇素一出現就打斷了他的思路,他就丟開了這種事,因爲感覺是小事,也不怎麼急。雖然隱隱有些不安和說不清的違和感,可蘇素現在在他身邊,這些許異樣感顧默宇暫時不想特別專心對待。
顧銘書生日那晚,他們在顧宅住了一晚,蘇素在兒子房間耗到了很晚,讓顧默宇很不滿。他可以忍受她白天花很多時間在兒子身上,可是晚上就比較難接受。
蘇素回房看他臉色就知道他不高興,笑着爬上了牀,“顧默宇你又鬧小孩子脾氣呢?小書都不像你這麼幼稚。”
“我打算元旦那天在北京辦場鋼琴演奏會,要不要請我的老丈人和丈母孃一起來聽?”
她已經回到原來的崗位,這幾天爲了小書的生日還沒有能補上掉下的工作,接下來應該會很忙,顧默宇想給自己找點事做,花一個月來爲她辦場音樂會,時間剛好。
“元旦?你生日要這麼過?父母那邊我會去問。”
顧默宇有點小計較在心底,卡殼了片刻才說,“他們如果來了,我要怎麼叫比較合適?”
蘇素忍不住低笑,他在煩惱這個,“像以前那樣也行,你要是能改口我也沒意見,不過,大約不會來吧,畢竟他們又聽不懂什麼鋼琴曲。”
顧默宇撲過去咬了她臉頰,“從四歲後,我可就沒叫過媽媽。”
聽他這麼說,蘇素心底浮上柔軟,抱住了身上的人,“現在不就有了嗎?”
“有你就夠了。”顧默宇也並沒有那麼想要個媽媽,他只是說事實,忽然讓他把一個幾乎陌生的人叫媽媽,他感覺夠嗆。
這之後兩人各自在自己的崗位忙碌,蘇素回公司換回了之前用的水杯,雖然公司的人有很多疑惑,但她並沒有解釋。
莊沐還在,他們公司少了的人,是葉庭庭。葉庭庭其實就是一月初進的公司,長得好看爲人又熱心開朗,纔來沒多久就和老同事打成一片了。這之後從下鄉開始,因爲她有些刻意討好蘇素的成份,才遭到一些同事的反感和厭惡。
顧默宇那晚接到許雲飛的電話,他說的就是,莊沐反饋他母親是主謀,而且聲稱他並非內應。自然還有具體的說明內容,至於信不信,還是取決於顧默宇。而當時還存着幾分疑惑的顧默宇,忽然想起了曾經下鄉那一晚,葉庭庭問過他,是不是想要結婚的那種?
之後蘇素淹水時,她幫忙換過衣服還獨自看護了蘇素一晚,完全能知道蘇素身上胎記的情況,不說拍照存檔,她甚至有時間以同等比例把形狀繪製出來,而經過調查,她還當真學過繪畫。
蘇素去公司做餌那天,驗證了這個事。除了葉庭庭,顧默宇想起了第二個可疑的人,是常明。原因不過是,他答應許雲飛來騙他的要求,是想要見蘇素,也就是在那次私人會所的談心裡,他作爲一個邊緣人物,接觸到了最接近事情真相的核心情況。
唯一說不通的是,他比蘇素早進廣告公司,若說是之後被收買,顧默宇不認爲關女士會找這樣的人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不過那之後他把人安排在了合適的崗位,之後有的是時間去確認這個事,他並不着急。
因爲這場鋼琴演奏會是爲了蘇素辦的,顧默宇精心挑選了地方,讓人重新佈置了會場,參與了許多環節設定,最後做下來,他反而變成了比蘇素更忙的那個人。
既然他經常晚歸,蘇素很多時候都是莊沐送去顧家吃晚飯,最後也住在了顧家。
她還並不知道莊沐和關女士的關係,莊沐隨父姓,顧默宇又沒提,她從來不會想太多。她也不知道關女士已經不在北京市裡,可這麼多年一直住在這裡,她實在不想去別處,最終在京郊定了下來,顧老爺也沒有再計較。
至於關琳,她喉部的小道具去掉了,終歸是對身體有害的植入,可面貌已經整成那樣,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再動刀。而她被關女士丟棄了,或許可以這麼說,是莊沐帶了她回去,暫時讓她住在自己那邊。
所以莊沐現在上班下班,都會見到同樣一張面容,雖然差別還是明顯可以感覺到。他也不知道自己母親這算不算自作自受,他還有存在的疑惑就是他媽到底是爲什麼做了這種事?
他家並不缺錢,他媽也並非那種貪財的女人,他想不通他媽的真實意圖。那次聽許雲飛暗示後,他就回家住了一陣子,當時還忽略了他那個義妹不在這個事,發現了一些異樣去直接詢問他媽時,他媽就直言不諱承認了。
如今想來,這件事也充滿了詭異感。
“每次都麻煩你送我過來,要不要留下來吃個晚飯再回去?”蘇素問了他幾次,她並沒有經歷過他留下來吃飯那件事,莊沐自然都拒絕了。
每次看她走進顧家,莊沐都感到一種說不清的壓迫感,隨着次數增多,漸漸有種風雨欲來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