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理繪去阿莫都老師那邊之後,很快又自己打車回來了,因爲阿莫都老師開始正常接活,而且沒有提前通知她。回去後趁着上午顧默宇不想上課,她找了梅蘭妮老師給她補課。
這下子梅蘭妮老師的一天總算都有了安排,不過理繪並沒有讓老師用顧默宇的鋼琴教課。而下午的時候,理繪大多去了外面,朋友有約或者去別處練琴。
就是在這週三,理繪和朋友碰頭後,不小心在請朋友吃飯時,進了蘇素打工的那家店。
蘇素擡頭看到理繪嚇了一跳,而後也就笑着讓他們點單了。理繪先讓朋友去找座之後,自己在櫃檯等單,好奇問了她一句,“他不知道你在這裡做這個吧?”
“幫我保密,可以嗎?”蘇素覺得理繪比莎拉好溝通,都是亞洲人,思維有很多類似的地方。
理繪點點頭,“沒問題。”
東西齊了之後,她發現蘇素順便送了他們一點小點心,“這個是封口費?”
蘇素搖了搖頭,“送給你朋友的。”
理繪笑了笑,蘇素果然和顧默宇完全是兩種人,“對了,我下週一生日,你能讓他幫我做個生日蛋糕嗎?”
蘇素呆了下,擡頭看到有其他客人進來,笑着說,“回家再說吧,你朋友在等你了。”
理繪有些奇怪,她還以爲蘇素毫不考慮就會答應她。
週四蘇素休息,顧默宇本來打算下午插科打諢陪她去書房看會書,遺憾的是,梅蘭妮老師在午飯時候,說約了一個有名的交響樂指揮家,要介紹顧默宇給他認識。
在蘇素的極力促成下,顧默宇只能跟了老師出門。
顧默宇去了才知道,那個指揮家其實是想找梅蘭妮老師合作一曲鋼琴協作曲,聯繫了老師的經紀人才知道老師來了巴黎休假,於是就直接聯繫了老師。
接下來他就被推薦給了那個指揮家代替梅蘭妮老師去做主鋼琴師,顧默宇瞬間感覺被坑了,極力想拒絕這次熱情地推薦時,本打算在梅蘭妮讓他彈一次時亂來,被老師提前看穿了。
“你敢不用心彈,我就帶你住進交響樂團休息的酒店,如果是爲了表演,我相信那個小姑娘會同意你搬出來住一陣子。”
指揮家朋友不明白老友爲什麼說了德語,不過接下來他覺得梅蘭妮的推薦還不錯,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跟其他人配合好,但就鋼琴的部分,完全可以勝任。
“梅蘭妮你的弟子嗎?很有前途,這次演出如果成功,相信他會一舉成名。”指揮家看梅蘭妮這麼捧他,忍不住誇了一句。
梅蘭妮老師正有此意,她覺得阿莫都是故意的,明明顧已經足夠好了,就應該拿出去讓世界聽聽。他這場演出成功了,那他接下來就會有無數的演出預約,她不信他會對這樣的成功無動於衷,還沉迷在和那個小姑娘的過家家裡。
“不是如果,只要他正常發揮,所有的讚美和榮譽都是他應得的。”梅蘭妮性子素來如此,好友只是不置可否,畢竟交響樂太複雜,雖然是鋼琴協奏曲,但是難度也很大,何況他們是第一次合作。
顧默宇接了這個活,而梅蘭妮老師也接了其他的事情,最終還是叫了自己的經紀人過來,休假是休不成了,但教顧默宇這件事她還沒放棄。在顧默宇進團合作演出之前,要自己先把曲子練熟,因而她還是可以在下午教他,只是這之後她沒有固定住在顧家,偶爾住在了外面。
顧默宇錯過了這週四蘇素的休息日,自己一個人回去後發現蘇素和理繪似乎有些奇怪,好像有些不自然。
就是那天下午,理繪沒有出門去約會,而是留在家裡跟蘇素聊起了昨天說過的,讓顧默宇給她做生日蛋糕的事。
“你很想要他做的蛋糕?”蘇素感覺近來的相處,理繪和他們處得更像是朋友了,她不明白她爲什麼會提出這件事。她不知道她去問顧默宇,顧默宇是不是就會答應她,可是她有點不想去做這件事。
理繪也不明白蘇素好像很介意這件事,“生日想要吃蛋糕不是很正常嗎?”
“我們可以買一個給你,一定要他做的嗎?”蘇素意識到了一些什麼,以前她曾經試圖勸說理繪做這件事,可是她現在,心裡有點不舒服。
理繪也才發覺這個事情,對呀,她爲什麼這麼想要顧默宇做的,而且這個事擱心裡都擱了一個月了,從上個月蘇素生日那天有了這個念頭,就一直沒放棄過。“只是你生日時候看到他會做,我就想,自己做的比較有意義嘛。”
蘇素注視着理繪好一會沒說話,最後才說,“理繪,其實你還是喜歡他對不對?如果是這樣,要不要我們合作?”
“合作什麼?”理繪沒有否認蘇素的說法,她似乎的確沒有死心,而且越是相處,越是和外面的朋友對比,越是沒法讓自己死心。
蘇素看了看林伯沒在附近,小馬送顧默宇和梅蘭妮老師去了,才接着說,“蛋糕可以讓他給你做,這個也可以送給你。”蘇素伸手給理繪看了看她左手上的婚戒。
理繪又有了無力感,雖然她重新發現了自己對顧默宇還存有幻想,可是蘇素這個態度也實在讓她生氣,“他那麼對你,你就真的無動於衷嗎?爲什麼總是試圖拒絕他?”
“這樣對你不好嗎?”蘇素知道她這樣不對,可是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呢,也只是加速了他變心的進程而已,不是嗎?
“蘇素,你爲什麼可以做到對自己喜歡的人做這種事,不會難受嗎?”理繪嘆了口氣結束了和她的交談,蛋糕的事,她也準備放棄了。
她既然知道了自己喜歡顧默宇,也知道顧默宇喜歡的人是蘇素,怎麼會容忍蘇素去做那些傷害顧默宇的事,哪怕那些事情於她有利,她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
蘇素當然也會難受,她只是覺得早晚會有這樣一天,自己主動去迎接這個結局,能縮短受傷害的時間,而且在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可能會好受點。雖然上次已經發生過一次,而她並沒有那麼能接受,但她覺得這種事,難受着難受着可能就習慣了。
最終她們就這樣不歡而散了,理繪去樓上練琴,蘇素在樓下發了半天呆。
晚餐時,蘇素問了顧默宇這件事,“下週一理繪生日,你能幫她做個生日蛋糕嗎?”
理繪卻開了口說,“不用,我不喜歡吃蛋糕。”
因此,顧默宇發現了她倆很奇怪,不過他還是直說了,“我說過不會給你做,爲什麼又去問了蘇素?”對理繪說完這句之後,他纔對蘇素說了,“爲什麼我要給別人做蛋糕?如果是你想吃,我可以給你做。”
也就是因此,理繪知道了,顧默宇並不是什麼都會聽從蘇素。
蘇素自然也領會到了這件事,她有些奇怪,“你其實很討厭做蛋糕?”
“蘇素,我並沒有喜歡做蛋糕,你見到過我爲了除你之外的人,進過廚房嗎?”他搞不懂,她怎麼會替理繪來問這種事,她以爲他很喜歡做那些平時根本不會做的事嗎?這一句他說了中文。
蘇素終於想起來了,他是個大少爺,第一次他給她做早餐時,她有過懷疑和驚訝,次數多了之後,她有些習以爲常起來。
“對不起。”蘇素道了歉。
理繪看她表情就猜到了這三個字的意思,感覺她是自己作死。就在她以爲顧默宇會因爲生氣再說蘇素幾句時,卻看到顧默宇緩和了臉色,手從她後頸拉過蘇素在她額頭吻了一下,似乎安撫了她一句。
“沒事,你想吃的時候告訴我,隨時都可以給你做。”顧默宇說完這句就重新回到了晚餐裡。他剛纔只是實話實說,並沒有要跟她發脾氣。
蘇素在他放開後沒有立刻轉回頭,而是看了他一眼,才慢慢轉回了頭。她不是很明白,他爲什麼現在和以前那麼不同,他說了不會對她發脾氣之後,就真的在很多時候都做到了這件事,他讓步了非常多,相反她似乎從來沒有去爲他做過這樣的讓步,而且她感覺自己也做不到這樣的事。
林伯從最初就一直讓她放棄一些她的堅持,她回思了一下,她一直到最近,做到的也不過就是由着他帶她逛街買了些東西,而且平時也並沒有戴那些東西,打工時還會把戒指摘下來。
她覺得理繪上次說的是對的,他應該也會有覺得累的時候,總是在付出,她又一直在拒絕他。
結果因爲她情緒低落,飯後顧默宇還哄了她半天,甚至改了口,說不會再說讓她不要去打工了。這就是這周開始的新話題,早晨他沒練琴時,就說她都做了一個月了,可以休息一下。
蘇素在最後真心實意地問了他,“你覺得理繪不好嗎?或者其他人,包括之前比賽時候遇到的那個小美女,感覺都要比我好,而且她們都很喜歡你。”
她覺得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比她好,真的跟他深入接觸後,一定都會真心愛他。
顧默宇如果以前聽她說這種話,肯定氣得要炸,今天卻能理解她爲什麼這麼說,抱住人蹭了蹭她的發頂,笑着回答了她,“她們好不好都跟我沒關係,我只喜歡你,你就保持現在這樣讓我喜歡就可以了。”當然,他也希望她可以說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願意和他在一起,不過只是現在這樣,也很好了,至少,他已經知道了她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