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進行曲
這首原本由莫扎特所寫的着名作品,因爲瓦洛多斯的改編,而多出了又一個經典版本。 不管那些批評家們對瓦洛多斯有着怎樣的詬病。然而對於這首改編作品,人們的意見卻是相當一致,都認爲這改編得十分成功的作品。
而那些瓦洛多斯的樂迷們,則甚至把這首作品奉爲了神作,只要水平能達到,這首曲子必練無疑。
不得不說,瓦洛多斯是一個改編的天才,這充滿了古典風格的小曲子,在他的改編之下,卻變成了另外一種充滿了現代與浪漫的。
略顯肥胖的雙手揚起又落下,頓時在琴鍵上帶起一串靈動晶瑩的樂句。靈活起落的十指,如同靈敏的兔子般,做着令人目不暇接的起落動作。
所有的觀衆都在此刻摒住了呼吸,欣賞着這一經典的改編作品。
雖然有無數的人演奏過這。然而此刻看到作者的演奏,人們才發現這首改編作品應該怎樣去詮釋
瓦洛多斯的一雙手,如同裝了彈簧般,在琴鍵上一抹一帶,顆粒感十足的旋律便輕鬆地被帶了出來,無怪乎有人說瓦洛多斯的鋼琴不光要聽。還要看因爲他在演奏時那種傾情投入的狀態,特別是那雙在琴鍵上如同君臨天下般的雙手,看上去簡直是一種享受
大調的主題旋律響起左手持續的遠距離大跳,看上去是如此純熟而輕巧,天生的重量優勢,使得瓦洛多斯很輕易就能夠演奏出輝煌的音色,這段音樂聽上去格外富有浪漫色彩,許多觀衆的目光都亮了起來,身體隨着這旋律開始有節奏地擺動。
觀衆席的一個角落裡,一位戴着牛仔帽的老人,目光專注地盯着舞臺上瓦洛多斯的演奏,同別人的興奮比起來,他顯得格外從容。
原本認爲瓦洛多斯的這首土耳其進行曲,已經是改編的極致了,沒想到李利居然可以演奏出那樣的音樂,現在比起來,瓦洛多斯的這段演奏,聽上去也不是那麼令人驚豔了,要是此刻讓李利這傢伙上去將昨天晚上演奏的那段土耳其進行曲演奏一遍,不知道那些觀衆們是什麼表情。坐在座位上,格拉夫曼心裡想着,隨即,目光又投向了我坐着的那個方向。
不知道他今天安排的是什麼曲目,看他昨天晚上一臉信心十足的樣子,相信已經有了把握了吧。
瓦洛多斯的演奏此刻已經到了最後階段,那段人們再熟悉不過的十六分音符的小回旋曲式,被改編成一連串如同天女散花般的雙手華彩,充滿現代與浪漫色彩,肥胖的雙手,此玄儼然成了琴鍵上一道跳動的風景,每一次起落,都充滿了無限的生機與動感
此刻,瓦洛多斯那張因爲肥胖而顯得有些可愛的臉,也是一副沉醉與興奮的表情演奏由他自己親手寫出來的作品,同演奏他人的作品,是截然不同的,聽着這首土耳其進行曲從他的指尖流出,感受着下面數千觀衆的認真與狂熱,瓦洛多斯感到一股巨大的滿足感從內心深處滲透出來,雙手如同被注入興奮劑一般,在琴鍵上光彩四射
臨場狀態出來了,看來這應該是他的最佳實力了。看着瓦洛多斯的演奏,我心裡冷靜地分析着。雖然此刻瓦洛多斯的演奏很投入很有感染力,不過這並不能夠感染我,在我看來,這種單純的快和對技巧的側重。根本不是我所要追求的音樂,也沒有什麼價值。如果要比快,我完全可以做到比這更快,不過那種遊戲我已經好久不玩了。
隨着結束部的奏響,舞臺上的瓦洛多斯進入了一種幾近瘋狂的狀態。他的嘴裡不停地在動着,似乎在說着什麼,不過演奏過鋼琴的都知道。那不過是演奏到精彩的部分時,一種情不自禁的表現。此時,瓦洛多斯的雙手如同抽風般,在琴鍵上以一種細密迅速的速度掀起一片音浪。大量踏板的加入,讓鋼琴發出如同洪水般的轟鳴,就連那巨大的九尺琴身,也隨着微微晃動
當最後那兩記結束全曲的主和絃在瓦洛多斯雙手有力的抽動下飛出斯坦威時,全場響起了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與喝彩聲無數的海報標語被用力的揮舞着,樂迷們大叫着瓦洛多斯的名字,閃光燈連成了一片星光的海洋
略微肥胖的身軀從鋼琴前站起,瓦洛多斯手扶琴沿,微笑着向臺下致意,此刻,他的心裡充滿了自豪與滿足,做爲一個鋼琴家,再沒有什麼比他自己的音樂受到這麼多人的賞及之值得高興更有成就感的了。
當瓦洛多斯起身的那一刻,百餘家音樂媒體的記者們手中的相機齊齊開工,那一片專門閃光燈形成的閃耀,更是壓過了網網觀衆們那些零散的拍照場面,咔嚓的快門聲如同細密的一陣雨點。
掌聲足足持續了五分鐘,人們通過鼓掌和吶喊,來表達他們自己對這首作品的喜愛,表達對偶像的支持。
青蕾,瓦洛多斯的演奏太出色了,今天真是沒白來啊,長見識了坐在徐青蕾一旁的王小彬有些興奮地說道。
恩,還可以吧,不過我不太喜歡這種純炫技的東西,沒什麼內涵。徐青蕾不像王小彬那樣興奮,她對鋼琴的研究遠比王小彬深刻得多。欣賞的高度也要比王小彬站得高得多,剛纔這首曲子,並沒有帶給她太特別的感覺。
不能那麼說,你看這麼多人都喜歡,說明曲子還是很好的。王小彬興奮地說道,他也是一個炫技派,平時在練習的時候,他也喜歡選那些彈上去比較快的。聽上去比較難的曲子來彈,至於好不好聽倒在其次,像他這樣的唯技巧派的學生,在菜莉亞音樂學院也不在少數。
這麼多人喜歡我就一定喜歡嗎有時候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我到是覺得,一會兒李利的出場,或許能夠帶給人們一點不一樣的驚喜。徐青蕾說道。
呵呵,小同學這麼看好李利兩個人正聊着,冷不防邊上一個一直戴着牛仔帽的老人搭了一句話。
恩,我聽過他的星光。那的確是一首很棒的曲子,我覺得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鋼琴家。您覺得呢呃格格拉夫曼先生
徐青蕾轉身一看,這才發現。原來一直坐在她自己身邊,默不作聲的這位觀衆,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柯蒂斯音樂學院的院長格拉夫曼。
噓,小點聲,不要讓別人聽到。
看到徐青蕾認出了他自己,格拉夫曼對她做了一個悄聲的動作。
哦,好的,格拉夫曼先生。沒想到您也來看這場音樂會,對了。我聽說李利曾經是您的學生。是這樣嗎徐青蕾對我是有些研究的,自然知道我曾經在柯蒂斯音樂學院學習過一段時間,也知道格拉夫曼曾經擔任過我的鋼琴老師。
的確是這樣,不過現在我想,他的水平已經超過了我,剛剛你說的那句話,我完全贊同,他會帶給全場觀衆不一樣的驚喜的。格拉夫曼微笑着小聲說道。
格拉夫曼在世界鋼琴教育界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名師,突然出現在她身邊,這讓徐青蕾又驚又喜,當下悄聲和他聊了起來,倒是把王小彬給晾到了一旁。
看着徐青蕾完全不理他,王小彬心裡自然不太舒服,一面腹誹着那個老頭,一面詛咒過會兒我的演出失敗,好讓這兩個人難堪一下。
此刻,瓦洛多斯已經重新坐回鋼琴前,開始了他第三首曲子的演奏。
同前兩首相比,這首曲子明顯的比較長,是拉赫馬尼諾夫的第三鋼琴協奏曲第一樂章。這同樣在鋼琴界十分着名的曲子,同時,他也號稱是全世界最難的十首鋼琴曲之一,不少鋼琴演奏家形象地稱其爲大象。生動地傳達出了這首作品體積大,演奏強度高的特點。
之所以選擇這首樂曲,瓦洛多斯也是有着他自己的想法,他知道下面有許多觀衆是衝着他的改編作品來的,不過最近有許多鋼琴評論家嘲笑他是一個三流的鋼琴家,只會將一些傳統的曲子改得亂七八糟,彈些不知所謂的音樂。爲了證明他自己也可以演奏那些嚴肅的正統音樂,瓦洛多斯安排了這首作品。
當然,這樣一部龐大的曲子,瓦洛多斯不可能在他的音樂會上全部演奏完,因爲全曲三個樂章接近一個小時,不要說自己的體力承受不了,就連觀衆們也會有些睏倦,因此,瓦洛多斯只選擇了第一樂章。
儘管如此,當瓦洛多斯演奏完這段音樂時,時間也足足過去了十七分鐘。好在這部作品的第一部分相當精彩,瓦洛多斯的演奏也十分到位。觀衆們倒也沒有露出不悅之色,當瓦洛多斯結束演奏時,全場的掌聲依舊熱烈。
不過,當觀衆們一臉期待瓦洛多斯的第四首作品時,他卻笑着接過了主持人遞來的話筒,做了一個大家請安靜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