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菱月說她都明白。
容景冽淡淡地笑了笑,“你明白,我也就不說了。”
其實他心裡面清楚,顧菱月知道的,大概只是事情的經過。
可是他心裡面的那種掙扎,她大概是永遠都不會明白。
當他從海上死裡逃生之後,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找她。
直到他看到鏡子裡面的他的臉。
那是多麼醜陋的臉。
醫生說,他的臉在大爆炸之後,燒傷面積過大,想要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幾乎是不可能。
再加上他那雙新傷舊傷一起交織着不知道能不能重新站起來的腿……
最終,他才做出那樣的決定。
他的月兒喜歡畫畫,是個天生的藝術家。
小時候的她,畫出來的畫裡面,他都是那個比漫畫裡的男主角還要乾淨憂鬱的男孩。
他沒辦法,用那樣一張臉去見她,更沒有辦法讓她知道他就是她的小哥哥。
那麼醜陋的他,配不上她。
就算她不介意,他也會介意。
“其實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介意這些事情。”
顧菱月沉下眸子,訕訕地笑了笑,“雖然我曾經也很喜歡你的臉……”
“但是跟重要的是心。”
容景冽如釋重負地笑了笑,“月兒。”
“如果我說我現在心裡有你。”
“你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麼?”
這猝不及防的告白,讓顧菱月怔了怔,兩邊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支吾着問道:“這個……要看你之後的表現。”
說着,她默默地抽出被他放在手心的手,“看你表現。”
忽地,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地,衝着面前的這個男人笑了笑,“別忘了,我可是很搶手的呢!”
容景冽啞然失笑。
“是啊,我的月兒可是很搶手的,差點就成爲了別人的未婚妻。”
容景冽的話,倒是提醒了顧菱月。
她連忙伸手,去掏出之前向言軒讓款冬帶給她的那張紙條。
紙條上只寫着兩句話。
“你輸了。”
“明晚八點,路易斯餐廳,帶上兩個小傢伙,我們敘敘舊。”
在看到“你輸了”三個字的時候,顧菱月的心裡一虛。
她的確是沒有在向言軒規定的時間內找到她的小哥哥。
可是……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現在她找到了,還來得及麼?
不管怎樣,明晚和向言軒的這次“敘舊”,她都是要去的。
就算是不再給向言軒機會,也要說清楚吧?
正在顧菱月捏着紙條胡思亂想的時候,容景冽大手一伸,直接將紙條奪了過去。
“你輸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裡面帶着一絲的詫異,“你和他賭什麼?”
顧菱月抿脣,沒有回答,“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總不能告訴他,她賭輸了,要變成向言軒的未婚妻了吧?
眼前浮現出之前在酒店裡面她被兩個男人抓住手腕的情景……
這個男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佔有慾強大。
如果被他知道,她和向言軒打的是一個這樣的賭,豈不是又要天翻地覆?
“我也去。”
男人輕咳了一聲,將紙條重新塞回到顧菱月的手裡。
想要揹着他和他的女人和孩子見面?
敘舊?
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