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疾病研究中心裡面。
星冽的一支口琴曲吹完了之後,江以誠默默地擡起頭來,那張俊美的臉上多了一絲的惆悵和迷茫。
“我做了個夢。”
他的臉上,雖然仍舊是憔悴鬱結的神情,但是,比起之前的那種是活絡片的表情,已經好了很多了。
看得出來,他的甚至已經回籠了。
星冽將口琴收起來,“這首曲子,是姐姐的。”
江以誠眸色變得幽深了起來。
他站起身來,因爲坐得太久,身子在起身的時候,不小心一個趔趄,差點跌坐在了地上。
還好容景冽眼疾手快地攙扶住了他的身子。
身子顫抖着站起來,江以誠眸中帶着讓人看不透的光芒,緩緩地走到了星冽的身邊。
他伸出手來,輕輕地觸碰着星冽那張冷傲的臉頰,“你是,思涵的弟弟?”
星冽點頭。
“冷星冽。”
冷星冽。
這個名字,讓江以誠閉上了眼睛,眼角瑩瑩地有了淚光。
最終,他睜開眼睛,直接伸出手,將星冽抱在了懷裡面,“你都長這麼大了。”
十年前他離開的時候,他只是個七八歲一直跟在他身後要零食吃的小孩子。
現在,已經長得和他幾乎一樣高了。
原來,思涵已經,過世這麼久了。
眼前浮現出之前宛如在夢中的那個畫面。
他狠狠地閉上眼睛。
那只是幻覺。
是的,那只是幻覺。
他怎麼會親手殺了思涵呢?
思涵怎麼會對他說出那些話來呢?
可是……
如果之前的那些是他假想出來的幻覺的話,那麼,十年前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想不起來。
他能想起來的,只是冷思涵找他到家裡喝茶,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後來他不知道爲什麼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容三送到了車上,說他又躁狂症,將他趕回到了澳洲來。
他輕輕地放開了少年藍色的身子,“長得越來越帥了。”
也越來越像江家人了。
江以誠淡淡地嘆息了一聲,擡眸看着容景冽和顧菱月,“你們怎麼來了?”
昨天他剛剛被老爺子強制地扔到了這個精神病院裡面,他還以爲自己又要像十年前那樣,被扔在這裡一兩年。
“我們來帶你出去。”
容景冽深呼了一口氣,“大哥,我想和你好好地談談。”
“關於你們江家的事情。”
江以誠皺了皺眉,點頭。
於是,幾人在病房裡面坐下。
顧菱月剛坐下,就瞥見了門外閃過研究中心主任的身影。
原本她還並未注意。
但是主任往返了兩次之後,終於在知曉他已經引起了顧菱月的注意力之後,衝着她打了個手勢。
顧菱月抿脣,瞥了一眼一旁的江以誠和容景冽,在容景冽的身邊耳語了一聲之後,便轉身離開。
“顧小姐,剛剛美國那邊打來電話,有個著名的精神疾病專家想要和你通電話。”
顧菱月怔了怔。
美國?
著名的精神疾病專家?
她腦中頓了頓之後,便恍然大悟,是秦楚暮的朋友吧?
她這個表哥!
她還以爲,他逃婚以後,真的和過去斬斷了,連郵件都不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