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祭夜和蕭韌熙從懸崖上下來就得知蘇緹不但將珠子拿了去,並且死活不還回來。
而且在晏澈面前振振有詞說這個珠子就是他拿到的,誰先到手誰先得。弄的晏澈也很是沒有辦法。只能把珠子送給蘇緹。
薛鼎天看不過去,直接說了句:“君子不奪人所愛!”
蘇緹則非常有禮貌的躬身回答:“是的,薛老太爺,這顆珠子正是我的摯愛。相信您一定不會讓別人覬覦我的珠子的!”
一句話給薛鼎天噎的半天沒說上話來。
後來回家之後,薛鼎天才和薛朗和薛昆說蘇緹那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搶東西還搶得理直氣壯的就是不要臉。
蕭韌熙和風祭夜更是跳着腳的將蘇緹的一頓臭罵,並且兩人輪班又是威脅又是利誘的去找蘇緹談判,結果蘇緹就是死活不拿出來,最後弄的竟然閉門謝客,誰也不見了。
給兩個人差點沒鬱悶出內傷來。
結果最後又是兩個人沒分出勝負。
連福九都有點鬱悶了,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嫁給漂亮哥哥啊?不會最後嫁不出去了吧?!
晏澈坐在自己的宮裡,接過劉忠遞過來的湯藥。聞到那刺鼻的味道,忍不住先皺了一下眉頭,但是卻什麼也沒有說,擡頭一飲而盡。
看晏澈喝完,劉忠趕緊遞上清水給晏澈漱口,然後又遞上帕子給他擦嘴。最後纔拿了一碗蜜糖水給他喝下。
喝了口水,將那難聞至極的味道稍微壓下來,晏澈才淡淡的問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那個尹照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已經派人查了。這尹照自從出來之後就被宋清仰給送到這行宮別院了,一直在管着掃地打雜的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這個人從來都和三公主沒有什麼接觸,甚至連見都沒見過。這次,他和三公主出現在一個地方,肯定是被人故意設計的。只是,他背後的那個人還沒有查出來!”
晏澈聽着,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情緒波動,只是靜靜聽着,良久才沉聲說道:“這件事就是有人在背後給朕難看。可是朕就是想不通到底是誰這麼恨朕!
宋清仰雖然一直在瑤塵這件事上都心懷叵測,但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這個時候要是朕出點事,那他的青天白日夢就算是徹底結束了,因爲現在太子身邊的人勢力要遠遠大過他。
所以,即使尹照是他安排進來的,最後又是他孫子殺的,但是這背後之人也一定不是他。否則,他一定不會讓尹照來做這件事。”
劉忠邊聽邊認真的點頭,“您說的是,這件事雖然看起來和宋大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實際查下去,怕還真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既然和尹照沒關係,那就是三公主得罪人了吧?”
晏澈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劉忠,“幼詩常年長在深宮中,誰都沒有得罪過,她怎麼會樹敵?更何況,宮裡妃子們之間的鬥爭也涉及不到她。就算是有哪個妃子看她不順眼也絕不會把功夫用到這來,還千絲萬縷的扯着尹照和宋清仰。所以,不可能是和幼詩有仇的!”
劉忠皺着眉頭,多年的宮廷生活讓他心比比干多一竅,早已經是老滑頭,但是這次他也委實很難猜出問題到底出現在哪。
“方敏夫和朕說,幼詩最後的樣子一看就是吃了媚藥。這種髒東西哪來的?你查了沒有?”
“哦!查了!”劉忠趕緊說道,“這三公主一出事,她身邊的人就已經都控制起來了。尤其是那天早上在伺候的人。
後來的喝的粥也是統一煮好的,並沒有什麼問題,大家喝的都是一樣的。……”
“粥是一樣的,但是端過來的時候就未必一樣了!”晏澈冷冷的說道,然後擡起眼看着劉忠。
劉忠趕緊說道:“這個奴才也問過了,這過程一路上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只是在過來的時候被一隻山貓給絆了腳,卻也給攆跑了。並沒有打碎什麼。這個過程,老奴仔細問過了。雖然那貓鬧騰了一會,但是中間過程卻一個人都沒有遇見。所以,要想在這出貓膩,怕是不那麼容易。”
晏澈聽了,並沒有多說什麼,沉默的等着劉忠繼續說。
“三公主喝過東西之後並沒有再吃過什麼,甚至連水也沒喝過。所以,要說這媚藥,很可能是再早就已經下了的。
下面服侍的幾個奴才也都嚴加審問了,但是口風都咬得很死,並沒有問出什麼來。奴才查過,從昨天過來到現在,公主院子裡的人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而且彼此之間都是能相互證明的……”
“照你這麼說,這藥是天上掉下來的,正好落在了幼詩的碗裡?”晏澈沒好氣的說道。
劉忠趕緊低下頭,再不敢多說什麼。
晏澈長嘆一聲,有點苦口婆心的說道:“你呀,在這方面到底還是不夠心思縝密。這些人既然敢大膽的做下這樣的事,豈能輕易被找到?!而敢做這樣事的人誰又能是沒有雄厚的背景的呢?下面那些奴才雖然是怕你,怕大刑上身,可是我告訴你,他們更怕被這背後之人抄家滅族!更怕會連累家人!”
劉忠聽晏澈這麼說,立時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主子說的對!”
晏澈站起身,緩緩走到窗前,凝視着外面的景色說道:“對付這樣的人,你不是對手。讓蕭韌熙來,讓他去給朕查出來!”
劉忠趕緊答應了一聲,轉身去傳蕭韌熙。
晏澈站在窗前,久久凝視着面前綻放的鮮花。
蕭韌熙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晏澈這幅模樣,不由得趕緊俯身叩首,“臣蕭韌熙參見皇上!”
“起來吧!”晏澈淡淡的吩咐,“劉忠,你出去,不要讓人進來!”
“是!”劉忠偷偷看了眼蕭韌熙,對他眨了眨眼,轉身躬身而退。
屋裡只剩下晏澈和蕭韌熙。
蕭韌熙站在一邊不說話,他知道現在正是晏澈思考的時候。
“幼詩的事你怎麼看?”晏澈忽然開口問道。
蕭韌熙想了一下,“臣爲三公主惋惜!”
晏澈轉過頭死死盯着蕭韌熙,良久,才沉沉的說道:“是啊!朕也惋惜。本來朕已經準備將她下嫁給你,做你妻子的!”
蕭韌熙沒想到晏澈竟然會如此坦白說道這件事,不由得有些震驚的擡起頭來看着晏澈,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任何應答。
“奇怪嗎?”晏澈說着,不再看蕭韌熙,而是走回來,坐到椅中,“其實不用奇怪。朕喜歡福九,也喜歡你。朕這麼多年都把你帶在身邊,悉心教導,就是爲了有一天讓你能成爲國之棟樑,助太子一臂之力。現在你長大了,也確實不負衆望,做事果斷幹練,心思沉穩。所以,朕本想要將三公主許配給你,你們也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誰知道,她到底是福薄,和你緣分不深!”
說到這,晏澈眼裡流露出一種悲傷,靜靜的看着蕭韌熙。
蕭韌熙看着晏澈,單膝跪地,堅定的說道:“皇上,您知道我喜歡福九,就只喜歡福九一個!莫說今日三公主不在了,就是三公主還在世,臣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娶三公主的。因爲臣的心裡就只有福九一個妻子,這輩子是非她莫娶的!”
“爲了福九,寧可抗旨不尊也在所不辭是嗎?”晏澈盯着蕭韌熙,目光慢慢的冷了下來。
“是!”蕭韌熙回答的連考慮的時間都不需要:“皇上如果非得讓臣娶三公主,那臣寧願去死!就算是撞死在皇上面前也絕不會答應皇上的旨意!”
“所以,最後你沒有死,倒是朕的幼詩死了是嗎?”晏澈說着,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
蕭韌熙這次不和晏澈目光相對了,而是平視着前方,從容淡定的回答:“三公主是暴病身亡的!臣不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好啊!都不知道,就都沒有事了!可是朕知道,朕的公主就算是品貌普通,卻也不會在自己的成年禮上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更不可能吃了媚藥出去和人苟合!
朕還知道尹照的事絕不會是宋清仰做的!因爲如果真是宋清仰所爲,他就是瘋了也絕不會讓自己擔保的人出來給自己臉上抹黑,……”
“可是尹照好好的,別的地方不去,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在行宮,難道他真的是來掃地的?這件事說出來,臣也不信!”
蕭韌熙不等晏澈把話說完,直接打斷的頂撞了起來。
晏澈看着蕭韌熙竟然笑了,探着身子,很是感興趣的問道:“這麼說,你知道宋清仰將尹照送來的目的了?”
“我不知道!”蕭韌熙轉頭去看晏澈,“皇上,您那個老丈人無風都是三尺浪。這次好死不死的把尹照弄來,丟您的臉,更害了三公主的性命,要說他不是心懷叵測,打死我都不信!您也犯不着老是向着他說話,反正現在誰也沒說他是殺人兇手!”
“大膽!”晏澈憤怒的一拍桌子。
蕭韌熙小聲的哼了一下,倔強的轉過頭,不說話了。
“朕在說你,你倒是教訓起朕來了!”晏澈氣的要死的站起身,開始在蕭韌熙面前來回踱步,“蕭韌熙,我現在就問你一句,幼詩的事有沒有你的份?”
蕭韌熙驚訝的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着晏澈問道:“皇上!您怎麼能想到我身上呢?臣和三公主平日裡連話都不說,更何況,和尹照簡直也算是連話都沒說過,這事怎麼想您也想不到我身上啊!皇上,您真是讓臣連冤枉都喊不出來了!”
說着,蕭韌熙特別委屈的低下頭,他知道這個時候先喊冤的人總是看起來比較無辜的。並且,皇上現在是一點證據都沒有,說穿了也就是嚇唬他。
不過,晏澈能一點證據都沒有的就來懷疑他,也是件讓人挺鬱悶的事。
“是嗎?你真的冤枉嗎?”晏澈忽然長嘆了一聲,坐到蕭韌熙的面前,低頭凝視着他:“韌熙,你是在朕身邊長大的。從你還是一個娃娃起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可以說,只要你動一動眼神,朕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現在,你長大了,心眼多了,但不表示朕就不瞭解你了,更不代表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確實,現在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指向你,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朕就是相信這件事多多少少和你有關係。因爲朕心裡清楚,朕要把幼詩嫁給你這件事一旦讓你知道,你是絕不會束手待斃的。至於反抗的手段,你也說了,你都敢撞死在朕面前,還怕什麼把天捅個窟窿呢?
更何況,你的眼裡就從來也沒有天這個概念。
再說,這件事要說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朕才覺得奇怪呢。因爲除了你,朕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皇上,您這什麼意思啊!”蕭韌熙帶着一臉被冤枉的委屈擡頭看着晏澈,“您能不能不有點壞事都往我頭上安?臣可是大大的忠臣良將!您一天就算是不念我點好,但是也不能老想着我的壞啊!還有,您放着宋清仰這個明擺着的幕後兇手不去查,老來懷疑我幹什麼啊!”
“你少在我面前提宋清仰!朕還沒老糊塗!”說着,晏澈又開始生起氣來。
“您沒糊塗老懷疑我?我是直到剛纔才知道您想將三公主嫁給我!之前,這事別說知道,簡直連想都沒想過。那我還有什麼理由去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蕭韌熙嘴上雖然在反駁犟嘴,但是心裡卻暗暗心驚,晏澈果然是對他很瞭解,要不是抓着風祭夜合作,很難說這次他是不是能逃得過皇上的眼睛。
“這件事別人可能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但是你,朕卻不敢這麼肯定!”晏澈的疑心病犯了,絲毫不打算相信蕭韌熙。
“您不相信我就打死我吧!”蕭韌熙開始耍賴了,解釋是沒用了。反正晏澈手裡沒證據,說再多也都是嚇唬他。
“你以爲我不敢啊?”晏澈沒好氣的瞪着蕭韌熙。
蕭韌熙更絕,瞪着晏澈說道:“您要是打死我,我就說您給您老丈人脫罪,找替死鬼!反正千古冤案也不差這一件!”
“你個小畜生!”晏澈氣的,擡手就給了蕭韌熙一巴掌,站起身,發抖的指着蕭韌熙:“別說宋清仰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就是他想做也絕不會是幼詩!因爲他根本就一個理由都沒有!
這世上除了你爲了娶福九能不計一切的做這些事,別人就根本連殺幼詩的理由都找不到!
朕告訴你,幼詩雖然死了,但是你也別想着娶福九!福九給朕當兒媳婦當定了!肯定沒你的份,更沒有那個風祭夜什麼事!你們兩就老老實實死了這條心吧!”
蕭韌熙一聽這話,立時擡起頭,“皇上,那臣今天也表個態,福九臣娶定了!要是因爲這件事再氣到您了,您可別怪我,我可是提前說了的!”
晏澈氣得啊,左右瞅瞅,直接把窗邊擺着珊瑚擺件拿了出來,一回手就抽到了蕭韌熙的身上,“與其讓你氣死我,還不如直接打死你!說,還娶不娶福九了?”
蕭韌熙看了看晏澈,沒敢大聲說,小聲嘟囔了一句:“打不死就娶!”
“你!你個小畜生——”說着,晏澈一口氣沒折騰上來,立時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蕭韌熙一看,趕緊站起來,扶着晏澈坐到一邊,拿起桌上的茶盞倒了杯水,小心的放到晏澈的手上,然後給他小心的捶着後背。
晏澈喝了口水,卻咳嗽的更厲害了。
蕭韌熙看晏澈咳嗽的太厲害,自己都跟着難受,邊捶背邊關切的說:“老是這麼咳嗽也不是辦法。眼看這北邊要進入冬天了,這可怎麼熬啊?太醫告訴您,讓您別生氣,您怎麼老忘啊!”
晏澈喘着氣瞪了蕭韌熙一眼,“有你在跟前我還能不生氣?哼!咳咳”
“那我也沒怎麼着啊!就剛纔宋清仰的事,還不是您自己瞎猜的?!再說,幼詩這件事裡面錯綜複雜的,能在您眼皮底下做這事,能是那麼容易查的嗎?您就不能心急,回頭回到京裡慢慢查。現在大家的情緒都安穩下來,不如就把狩獵的事繼續做了,再呆個兩三天就回去了!……”
蕭韌熙這邊正勸着,晏澈那邊就又劇烈的咳嗽起來了。
忽然,房門被大力的給推開了,蘇舞月關切焦急的走了進來,看晏澈在咳嗽,趕緊走過去,接過蕭韌熙給他揉後背。
“咱們都說好了,以後不生氣的,你瞅瞅,這一定是生氣了,否則怎麼會咳嗽的這麼厲害?”說着,蘇舞月擡起頭責備的看着蕭韌熙,“是不是你這孩子又惹皇上生氣了?”
“娘娘,是皇上冤枉我!”蕭韌熙覺得自己可冤枉了,滿臉都是委屈,“皇上說我是幼詩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您說,我怨不冤枉,我這是天上掉橫禍啊!”
蘇舞月一聽又是這件事,不由得皺着眉低頭去看晏澈,柔聲的在晏澈身邊說道:“怎麼還在想這件事啊?不是說回頭慢慢查嗎?這剛消停下來,又折騰,何苦呢!”
晏澈咳嗽一會才擡起頭喘着粗氣說道:“堵在心裡不舒服!”
蘇舞月看着晏澈咳嗽的臉都紅了,不由得站起身,沉默着不說話了,轉身去給他拿煮好的冰糖雪梨水。
晏澈看蘇舞月的樣子,知道這是心裡有點生氣了,便轉着頭去看蕭韌熙,沒好氣的說道:“行了!這件事你去給朕查着,回頭來和朕回話!”
蕭韌熙一聽晏澈竟然讓自己去查這件事,不由得就偷摸的瞄了晏澈一眼。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下去辦差!”晏澈瞪了蕭韌熙一眼。
蕭韌熙趕緊躬身答道:“是!”
說着,便倒退了幾步,轉身退了出去。
一出門,蕭韌熙便擡起頭鬼鬼的笑了。他心裡知道晏澈竟然能在懷疑他的時候還讓他去查這件事,就說明這事最後很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皇室的面子禁不起第二次折騰了。
蘇舞月看蕭韌熙出去了,才擡起頭特別莊重嚴肅的對跟進來的劉忠說道:“我要和皇上單獨呆一會,有事一會啓奏吧。”
劉忠看了一眼晏澈,看晏澈沒說什麼,便趕緊躬身退了出去。
“婉星,把咱們在幼詩那裡找到的東西拿過來!”
蘇舞月淡淡的吩咐婉星說道。
婉星一愣,看了眼蘇舞月,卻沒敢多問什麼,趕緊退出去拿東西。
晏澈不知道蘇舞月是什麼意思,想要問,卻發現媳婦的臉色比他還難看。
自知自己是讓她擔心了,便乖乖的接過她遞過來的一切東西,讓吃就吃,讓喝就喝。
婉星很快就回來了,將一個小盒子遞到蘇舞月的手上,然後躬身走了出去,順便將房門關上。
蘇舞月捧着小盒子放到晏澈的跟前,淡淡的說道:“打開吧!”
晏澈看了一眼蘇舞月,伸出手小心的將盒子打開。
只看了一眼,晏澈臉上的震驚就不足以形容了。
顫抖着將裡面的布偶拿出來,看着上面寫的名字,“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蘇舞月平靜的看着晏澈,淡淡的說道:“這些都是在幼詩的院子裡發現的。裡面其他的東西都是在她的牀下發現的。她在用巫蠱進行詛咒,上面寫的就是我名字。還用五毒給小九也渾身扎滿銀針,這些都是幼詩做的!”
晏澈不敢置信的擡頭看着蘇舞月,好像聽見什麼天方夜譚似的。
“這些事我本來也不想告訴你,怕你憂心。但是你爲了幼詩的事實在是太勞心勞力了,幼詩已經不是當初在我們周圍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了,她已經變了!變成了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
蘇舞月想到幼詩的所作所爲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小九是和她一起長大的玩伴,可是她竟然也能下得去這個狠手?原來我還一直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我知道了。因爲皇上決定要將她許配給韌熙了。她絕對不能忍受韌熙和小九相愛,只是因爲嫉妒,她就要置福九於死地!”
晏澈猛然一擡頭,一下子站了起來,“幼詩怎麼會知道這個決定的?”
蘇舞月一愣,“我怎麼知道?難道不是你說的嗎?”
“直到昨天我才和你說,我怎麼會提前和幼詩說!”說着,晏澈惱怒的在屋子裡開始溜達,然後又一下子站住了,轉頭盯着蘇舞月:“幼詩都知道的事,蕭韌熙怎麼會不知道?”
想到這,晏澈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蕭韌熙!這個混蛋!直到剛纔還在騙朕!他不想活了!”
罵完了幾句,晏澈就更生氣了,一腳將凳子給踹翻,對着蘇舞月大吼道:“他是不是也知道幼詩下巫蠱害福九的事?”
蘇舞月立時點點頭,“對啊,當天我去抓幼詩這件事的時候,他和風祭夜兩個都在的!還告訴我不要到處亂說。我當然不會亂說,幼詩是公主,不是嬪妃,這樣的事說出去,還不得氣死你啊!”
“這兩個小畜生!”晏澈氣得一口氣沒上來,一下子閉着眼睛晃了一下,嚇得蘇舞月趕緊過去扶住晏澈。
“你急什麼?!有事慢慢說!”
邊說,蘇舞月邊將晏澈扶到一旁的軟椅上,安排他躺下,順便坐在他身邊給他揉着心口。
晏澈覺得死的心都有了,“那小九比韌熙的命還讓他緊張,他知道了襲月因爲要嫁他而毒害小九,他怎麼會坐視不理?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可笑我還讓他去查。真是氣死我了!來人!”
“來什麼人!”
晏澈剛要發怒的叫人卻被蘇舞月給攔下了。
“這件事現在鬧到這樣還不夠難看嗎?就算這件事是韌熙做的,那也是襲月咎由自取。
更何況,現在一切都是猜測,怎麼能憑着猜測就去質問韌熙?蕭家不是別人,蕭秉承雖然一向處事圓滑,但是不代表能吃這個虧。而且,裡面還夾着風祭夜。
事情追究起來,受到牽連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到最後只能是親者痛仇者快。”
“誰是親,誰是仇?”晏澈還是覺得這口氣很難嚥下去。
“韌熙,小九,薛家,蕭家,蘇家,所有這些人都是親,宋清仰就是仇!”蘇舞月一點不客氣的和晏澈對視着,“宋清仰雖然不一定參與了襲月的事,但是尹照的事絕不是偶然。誰知道他心裡到底想害的是誰?!今天給他迎面一擊一點都不算冤枉!”
晏澈很少見蘇舞月生氣,此時看她竟然如此發飆,反而不說話了,騰的一下又坐起來,開始生氣。
“還有,幼詩那碗媚藥是哪來的?要說韌熙會揍幼詩一頓我信,但是要是說韌熙會給幼詩下媚藥,皇上您信嗎?”
晏澈哼了一聲沒說話。
“所以,這裡面到底誰對誰錯都很難分得清了!難道您要一個個的查嗎?查到的就要抄家滅門嗎?”蘇舞月越說也越生氣,最後連給晏澈拿着的水杯都嘭的一下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晏澈看蘇舞月如此生氣,倒是自己不怎麼生氣了,反而拿起桌上的水杯遞給蘇舞月,“我也沒說要抄家滅門啊。我就是被這些混蛋小子玩弄於鼓掌之中很是心有不甘!”
蘇舞月聽到這句話,便湊到晏澈身邊說道:“我說皇上,您都多大了?還和一些小孩子置氣。這薛老太爺也來勸過了,您這東西也都砸了,還有什麼可生氣的。既然事情您心裡都有數,那就行了。
我也不是不心疼幼詩,但是現在已經這樣了,再多說也是枉然。我今天讓你看到這些東西,也是想讓你知道,你心中的那個幼詩早就不在了!”
說着,蘇舞月還心疼的摸摸晏澈的臉,可憐的父親。
晏澈長嘆一聲揉揉頭,然後又倒了下去,“行了,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了。這件事就這樣吧,查下去也是枉然。但有兩件事卻一定要做。”
“什麼事?”
“福九必須馬上嫁給瑤華,這件事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韌熙這小子保不齊還會出什麼別的幺蛾子。
還有一件事就是宋清仰必須要教訓一下,既然他已經被這個黑鍋給扣上了,怕是就不那麼好翻下來了。”
晏澈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蘇舞月知道這是心裡還在和蕭韌熙較勁,自己的弟子竟然把自己給算計了,這口氣一時半會是難以平復了。
“好,既然皇上想把這件事早點定下來,那臣妾回去之後就去找薛老太爺說這件事。”
晏澈聽了,沒再說什麼的點了點頭。他倒是要看看,關於福九的事,他們師徒兩個到底誰的手腕更高明一些。
晏澈在那邊打定主意要立時回去宣福九入宮,準備受封太子妃,這邊蕭韌熙還在慶幸皇上能放了自己,給自己更多點時間去準備下面的事。
當風祭夜聽說晏澈竟然讓蕭韌熙去查幼詩之死,驚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皇上果然英明,這事你要不去,別人去都是浪費時間!但是,蕭大人,我特別好奇的問問你,這事你打算怎麼自己查自己啊?”風祭夜一邊吃葡萄一邊好奇的瞪着蕭韌熙。
蕭韌熙微微一笑,“慢慢查吧!我看皇后的意思怕是很不喜歡這件事被皇上糾纏個沒完,而且皇上的態度雖然是心裡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表面上卻很是忌諱這件事被拿出來說。否則,他老人家如此懷疑我,竟然還把事情交給我做,就是爲了這家醜不可外揚。而且……”
“而且皇上是真心實意的疼你啊!”風祭夜長嘆着拿起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這是皇上心裡害怕你和這件事有關,給你個機會,讓你把剩下的紕漏都抹平了,千萬別真的讓別人找出什麼問題來,否則到最後誰也保不了你!你瞅瞅,皇上對你是多用心良苦?!”
蕭韌熙知道風祭夜說的有道理,不由得也是長嘆一聲,“是啊,皇上對我確實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可是,爲了皇室的延續,他的心也會比所有人都狠的。難道幼詩的事不是個例子?”說着,蕭韌熙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晏澈什麼都可以依着他,但是唯有觸碰到皇族的權利的時候,他最多也就算是一顆棋子罷了。“幼詩死了,皇上保住我比殺了我更有價值!”
風祭夜誒了一聲,“你這個人,心裡怎麼這麼沒有愛和溫暖呢?就算事情是這樣,你也不至於每次都說出來吧?冷冰冰的,讓人心裡發寒!”
風祭夜就覺得自己特別不像蕭韌熙那樣心裡陰暗,在他的心裡,世界是處處充滿愛和陽光的。
“別說這些沒用的!”蕭韌熙轉頭看着風祭夜,“我剛纔在皇上面前狠狠的編排了一頓宋清仰的不是,怕是皇上放了我,可就要找他的麻煩了,你的機會來了。祥瑞的事可以開始了!”
“哦?這麼好啊!”風祭夜邪惡的笑了笑,“看來這宋家老頭在皇上心裡的位置也不怎麼樣啊!這麼快就被當成棄卒了?要是我不去幫他一下,想來是他連這關都過不去了!”
蕭韌熙輕鬆的往後一靠,“至少你得讓他看起來是這關要過不去了,否則,怎麼能現出來你這個小侯爺的重要性呢?”
風祭夜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目露疑惑的看着風祭夜,“有一件事我很是想不明白,爲什麼在回封地這件事你會這麼幫我呢?”
蕭韌熙想都沒想的轉頭去看風祭夜,非常正經的說道:“我希望你趕緊滾回去,離小九遠一點,免得讓本老爺一直睡不好覺!”
風祭夜盯着蕭韌熙,看了半天,忽然揚天長笑,站起來就往外走,邊走還邊大聲說道:“蕭韌熙,你的算盤怕是打的太響,有天會崴了手!”
蕭韌熙看着風祭夜的背影卻一點笑容都沒有。
他的算盤確實打的不錯,只是,這麼好的算盤竟然會被風祭夜察覺出來,也算他是個人物了。只希望有一天他不會走錯路就好了。
就在一羣大男人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的時候,福九卻在認認真真的學騎馬。
果然被蕭韌熙給說中了,小黑豆絕不是一匹輕易可以讓人騎上去的烈馬,就算是福九也不行。
吃貨的心可以共同分享,但是一個吃貨要騎在另一個吃貨身上這件事卻是萬萬不可以的。
小黑豆被人強制性的給安上了馬鞍,結果脾氣就變得非常不好,只要福九一靠近,它不是跑開,就是開始揚蹄子,嚇唬福九要踢她。
害得福九連驚帶嚇的坐到地上好幾次。衣服也髒了,人也髒了。
但是福九卻越戰越勇,瞪着小黑豆,死也不放棄。
本來福九學騎馬的事是隻有鴛鴦等人知道,結果襲月說話漏風,直接在飯桌上說了,弄的全家人都知道了。
先是金羽西強烈反對,生怕她掉下來,出什麼意外。
後來連薛朗、薛昆等人也不同意,深深認爲薛家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大小姐,要是被馬鞍磨破了腿,磨粗了手,那可了不得。讓別人瞧不起福九不像大小姐就更是不行!
最後還是薛鼎天發話:薛家的孩子要是連馬都不會騎,還怎麼姓薛?說完,還討好的安慰了一下小孫女,“學!想怎麼學就怎麼學!薛家別的沒有,就馬多!不過,一個人學可不行,得有人跟着學!”
所以,吃過飯後,不但鴛鴦秀兒都來看着福九學騎馬,從薛英開始,幾個哥哥都過來給福九當護衛。
看着這麼多薛家人同時來練馬場,馬倌們還以爲這是要打仗了呢。
但福九第五次坐到地上的時候,薛冰不耐煩的走過去,抓着小黑豆上去就給了一腳,小黑豆生氣的要踢薛冰,卻被薛冰大力的給按住了。
“你個小畜生,讓你不給我妹妹騎!老實點!”薛冰按住不太大的小黑豆,轉頭對福九喊道:“過來,騎上來!”
福九一看哥哥在幫忙,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坐到馬背上。
結果小黑豆實在是太倔強了,福九剛一爬上,還沒等腳放好,小黑豆便猛然掙扎起來。
要不是薛英眼疾手快的將福九給瞬間抱走,小黑豆非得把福九扔出去不可。
薛冰一看這馬如此難訓,不由得就升上來一股怒火,自己翻身上馬,任由小黑豆如何掙扎,薛冰也不掉下來。
小黑豆也怒了,揚起馬蹄開始迅速的朝裡面跑去,邊跑邊來回扭動,誓死要把薛冰給弄下來。
薛冰卻也被激起了鬥志,發揮自己高超的馬術,死活在馬上不下來。
等一刻鐘之後,小黑豆終於被馴服了,竟然能和薛冰配合默契的在馬場裡馳騁。
福九看着,羨慕壞了。
等薛冰牽着小黑豆笑着回來的時候,福九立時衝上去就要坐到小黑豆身上,因爲她覺得哥哥已經將馬訓練好了,她可以自由駕馭了。
只有不懂馬的福九是如此想,而其他人則都無奈的看着薛冰。
福九一靠近,小黑豆掙扎的比剛纔還要厲害,只有薛冰撫摸的時候,才乖乖的。
“哥,小黑豆不理我,怎麼辦?”福九很是無措的看着薛冰。
“沒事,哥哥已經給你教訓好了!來,”說着,薛冰抱着妹妹直接給放到小黑豆身上,“看,是不是沒事?”
福九一看,小黑豆竟然沒掙扎,立時興奮起來,“對,沒事!哥,把鞭子給我,我要騎小黑豆!”
薛冰想了一下,有點爲難的說道:“要不哥哥牽着馬,你坐一會就下來吧?”
“不要,我要學騎馬!”福九堅定的伸手要拿鞭子。
薛冰咬着嘴脣,看出來確實很爲難。
想了半天剛要把鞭子遞過去,薛鋒卻走了過來,一把將妹妹從馬上抱了下來。
“別學了,這馬被你七哥奪走了。除了他,誰碰這馬都得受傷!走,二哥領你去再選一匹馬?!
說着,薛鋒也不管福九願不願意,抓着妹妹就往外走。
福九一聽說自己的馬被奪走了,立時圍着薛鋒問長問短。
等明白一切的時候,便哭着要自己的小黑豆,並且發誓,三天之內都不要和薛冰說話了。
偷馬賊。
薛冰表示壓力很大,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