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天鷹殿執事揮了揮手,正在拍馬屁的那位天鷹殿弟子連忙打住。
那名被稱爲浩帥師弟的少年神色有些倨傲,聲音都帶着一絲高高在上的味道。“各位師兄,請跟我來。”
那位浩帥師弟一轉身,就要找一個適合他們幾個坐下的地方,食堂裡面這會兒沒有什麼人,想找個好位置,還是很容易的。不過他回身這麼一看,很容易就看到了齊天,如果是一般人,或許就晃過去了,但是齊天實在是太扎眼了一些。
一方面,食堂的飯廳中,齊天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那裡坐着,另外一方面,就是齊天身上的衣服了,他現在身上還穿着黃雀殿的弟子服飾,黃雀殿和天鷹殿兩殿弟子的服飾差別還是很大的,無論是顏色,還是款式,抑或者紋飾,就沒有一處是一樣的,天鷹殿中出現了一個黃雀殿的弟子,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那名浩帥師弟在注意到齊天之後,越看齊天越是覺得眼熟,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蹦蹦直跳,他不由得朝着齊天走近了兩步,這下他看的更清了。
“齊天,果然是你。我找你找得好苦呀。”那名浩帥師弟這話都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言語間流露出出來的對齊天的恨意,昭然若揭。
齊天吃的正開心,猛地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不由的擡起了頭,只覺得站在不遠處的少年有些眼熟,但是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你是……”
齊天是真的認不出來對方是誰了,畢竟他在煉瀛境中歷練了三個月,而對方又是一個少年,三個月過去,長高了不少,相貌也發生了一些變化。當然,深層次的原因就是對方沒有能夠在齊天的心中留下多少的痕跡,就像是一個過客一樣,一閃而逝,這樣一個人,三個月後,認不出來,可以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齊天來講,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落在那叫浩帥師弟的人眼中,那就是對他赤--裸--裸的蔑視了,他日思夜想都在想着要找齊天報仇,想着要把齊天踩在腳下,結果他卻發現念念不忘的只是他,齊天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一回事,這種羞辱是浩帥師弟所無法接受的。
“好,齊天,你如此羞辱我,你贏了,我劉浩帥生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恨一個人,你成功了,你再次讓我對你的恨上升了一個新臺階。”劉浩帥恨恨地道。
聽到劉浩帥這麼自報家門,齊天隱約中有了一個印象,這個年歲和他相當的少年,似乎和他爭搶過黃雀殿高級單間修煉室的使用權,後來,還和他一起接受過趙茜的檢閱。“哦,我想起你是誰了。”
劉浩帥溫言,一口老血差點噴出,齊天短短的一句話,讓他給解讀出來了蔑視和侮辱。“齊天,上次輸給我,我一直潛心苦修,敢不敢和我再打一架?”
沒等齊天開口,剛纔那個拍劉浩帥馬屁的天鷹殿弟子就說話了,他叫王明明,當初就是他帶着劉浩帥去黃雀殿,想拿到高級單間修煉室的使用權,說起來,他和齊天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這段時間,劉浩帥一直在閉關苦修,不瞭解外面發生的一些變化,但是王明明可沒有劉浩帥刻苦,當然也可以說是沒有劉浩帥有錢,畢竟閉關苦修也是一項高消費的活動,就像是齊天,那次閉關不是大把大把的吞服丹藥,有時候,還要用上靈石,沒錢肯定是不行的。
沒閉關,所以外面發生的一些事情,王明明可是比劉浩帥清楚很多,他連忙攔住了劉浩帥,道:“浩帥師弟,你不能和齊天動手,現在齊天可是今非昔比,他不但是候任縣師,而且今天還要和儲陽師兄爭奪和護國國師府對戰的資格。你不是他的對手。”
“什麼?”劉浩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清楚齊天現在具有什麼樣的實力,但是儲陽是誰,他還是知道的,那是比他的親孃舅還要成名更早的一位半步築基,就連孃舅見了儲陽,那都得客客氣氣,就在前兩天,孃舅還專門帶着他去拜訪了一次儲陽,這位儲陽師兄的風采,可是深深地折服了他。“他要和儲陽師兄爭奪對戰的資格,你莫不是沒睡醒,纔會說出這樣的胡話?”
王明明差點被劉浩帥的這句話給噎死,如果不是劉浩帥有個厲害的孃舅,他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不過現在,他只能忍着,忍不下去也得忍。“浩帥師弟,這件事早就傳遍了整個國師府,我不敢說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超過一半的人知道這件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定國國師府上上下下,修仙者的總數量也就是八--九千的樣子,但是算上奴僕、雜役的話,有個兩萬多人,超過一半人知道,那絕對是大新聞了。
劉浩帥驚疑不定地看着齊天,閉關三月,他進步巨大,這是他敢再次向齊天發起挑戰的底氣,但是他就算是再有底氣,也不敢向儲陽發起挑戰。可是讓他相信一個和他年歲基本上相當的少年竟然有了挑戰儲陽的資格,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就在這個時候,那名天鷹殿執事走了過來。他見劉浩帥、王明明等人圍着一個黃雀殿的弟子,最讓他意外的是他的外甥竟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吃驚,於是,疾步走了過來。“浩帥,發生什麼事情了?”
劉浩帥見到自己的孃舅,就像是見到了大救星一樣,連忙跑到了孃舅的跟前,指着齊天道:“舅舅,他就是齊天,就是他欺負我。”
劉浩帥的孃舅眼中猛地迸射出一道精芒來,如同獵鷹發現了獵物。他上下打量了齊天一眼,道:“你就是齊天?”
“不錯,我就是齊天。閣下是誰,有何賜教?”齊天語氣還算客氣,他尊重的不是劉浩帥的孃舅,而是他身上的那層皮,這人和儲陽一樣,都是天鷹殿的二等執事。
劉浩帥的孃舅眼神鎖定齊天,道:“在下胡啓凡,就是曾經被你踢斷了肋骨的劉浩帥的親孃舅。齊天,我對你可是聞名久矣,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你就是胡啓凡?出賣色相,勾結孔雀殿的一位師姐,設下陷阱,害我的那個胡啓凡?”齊天不客氣地道。
胡啓凡眼睛微微一眯,他冷笑道:“齊天,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可提醒你,我是天鷹殿的二等執事,你要是沒有真憑實據,往我的身上潑污水,那可是要承擔反誣的罪名的。”
齊天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抹了抹嘴,站了起來,道:“胡啓凡,你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我沒有那個米國時間去給你叫證人,拿證物。我揍了你那不成器的外甥,你讓人害我,這說明你的心中應該是恨我的,正好,我看你也不順眼,這說明咱們結怨了。我這個人瞭解恩怨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打一架。怎麼樣,敢不敢和我打一場?就去生死臺,我倆籤生死文書,生死不論,如何?”
“哈哈,你要和我生死鬥,籤生死文書?”胡啓凡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一個馬上就要踏入築基期的修仙者,竟然會被區區一個練氣四層的半大小子挑戰,還是生死戰,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麼,不敢嗎?怕我殺了你?”齊天淡淡地道。
“好,齊天,你真是好膽魄,既然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胡啓凡怎麼可能畏懼齊天,哪怕他耳聞了一些齊天的事蹟,知道齊天在煉瀛境表現勇猛,但在他想來,那都是煉瀛境的土著修仙者太過無用,定國國師府派往歷煉的弟子都是草包,這才讓齊天耍了威風,本質上並不是齊天多厲害。其實別說是胡啓凡不相信,在定國國師府不相信這一點的人多了,齊天無論是年紀還是修爲境界,實在是讓人很難將他和高手聯繫在一起。
“那咱們現在就去生死臺,我趕時間。”齊天輕描淡寫地道。
“巧了,我也趕時間。”胡啓凡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肚子,道:“不過沒關係,在生死臺上幹掉你,應該不會耽誤我回來繼續享用早餐。”
幾個人一起從食堂中走出來,然後朝着生死臺走去。
生死臺那裡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守,不管是誰有生死大仇要了解,都可以登臺一戰,最後就算是死了人,也不會觸犯定國國師府的府規。
生死臺不是每天都有人要用,但是一年下來,總是有個幾十上百次,負責守護生死臺的執事早就麻木了,哪怕是看到過來要上生死臺的是一名少年,一名天鷹殿的執事,也沒有絲毫的動容,他只是拿出來了生死文書,讓齊天和胡啓凡分別簽上了名字,然後一揮手,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樣。
“行了,你們倆上去吧。”
胡啓凡蔑視地看了齊天一眼,縱身一躍,就站在了生死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