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這次徵調齊天,給出的時間是相當緊張的,在衆人商量出來採購清單之後,齊天就給衆人放了一個半天假,讓他們最後去處理一下各自的私事,他則利用這半天的時間開始去採購。
在定國國師府內買東西,除了極少數的東西之外,其餘的都需要弟子積分。要是原來的時候,齊天還真是拿不出來這些積分,但是他剛剛向定國國師府貢獻了幾百塊靈石,國師府往他的弟子牌中打了不少的積分,這纔不至於讓他想買東西的時候,卻連積分都拿不出來。
購買到的各種物資,齊天除了將一小部分交給了張蕾保管之外,剩下的都放到了自己的儲物戒中。這是他花錢買的,自然是要自己來保管,而且齊天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張蕾等人既然已經打算跟自己去潼關左衛所,那麼不可能什麼都不準備,每個人肯定要自己採購一些東西的,就算是齊天暫時不把物資分給他們,他們也不會欠缺。
等到將所有物資都採購完畢,差不多也就過去了半天的時間,齊天又回到他在天鷹殿的宿舍,給管鉉留了一個口信,讓他安心等他回來。
諸事安排妥當後,齊天來到了和張蕾他們約定好的匯合地點——天鷹殿大門口,安靜地等待着張蕾他們的到來。
羅俠已經在大殿門外等着了,他站在齊天身邊,喋喋不休地向齊天交代着一些事情,他以前曾經被徵調去過邊境,算是有些經驗,這會兒是在不遺餘力地將他的經驗告訴齊天,希望齊天能夠少走一些彎路。
“齊天,趁着其他幾個人都還沒有來,我這個當師兄的就最後提醒你一句,真要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意氣用事,一定要以保全你自己爲首要目標。你的命比他們四個加起來都值錢。”說到最後,羅俠壓低了聲音,唯恐讓其他人聽了去。
“我知道了,殿主,我會酌情處理的,不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
……
說話間,張蕾、潘玉林、張光耀和江畔四個人陸續返回。
羅俠讓人端出來一罈靈酒,將酒罈的封泥拍開,給齊天等人還有他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酒,他將酒碗高高舉起,道:“我謹代表天鷹殿還有我自己,祝各位一路順風。”
……
片刻之後,齊天等人各自騎着坐騎,離開了定國國師府,隨後沿着漳水城的大街,往北面的城門而去。
漳水城有定國國師府,這裡的修仙者活動的還是很頻繁的,故而雖然齊天騎着虎妞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看起來很威猛,但是一路上民衆並不害怕,很多人只是閃開了道路,站在道路兩側,對着齊天一行人指指點點,興奮地叫嚷着。
等到了北門的時候,趙茜從北門外的一個茶棚中走了出來,張蕾他們幾個很識趣地閃到了一邊,齊天翻身從虎妞的背上下來。“郡主,你怎麼來了?”
趙茜不無歉意地道:“咱們一起在煉瀛境闖關的日子,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齊天,說真的,我恨不得拋下漳北王府的一切,再次和你一起組隊,並肩作戰,但是我做不到。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趙茜說到後面,往後退了一步,將身子深深地彎了下去。她對齊天一直懷有深深的愧疚,在煉瀛境的時候,齊天就給予了她極大的幫助,前段時間,不但狠狠地打擊了二哥趙溥學的支持者靖國侯府世子張先坤的囂張氣焰,而且還送給了她一副煉製築基丹的材料,反觀她回報給齊天的,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是大哥趙溥天的世子之位還不穩固,她真的有種丟下一切事情不管,跟着齊天一起去邊境的衝動。
齊天笑了笑,道:“郡主,我從來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也別總是有對不起我的心理負擔,這次我們不能並肩作戰,不代表我們以後沒有機會。遠的不說,等到一個月後,郡主到了邊境,說不定我們還有一起合作殺死的機會。行了,時間不早了,我得上路了。郡主,再見。”
齊天重新翻身騎到了虎妞的背上,朝着郡主拱了拱手,然後就兩腿一夾虎妞的腹部,虎妞就載着齊天衝了出去。張蕾他們幾個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無話,轉眼過去了七八天的時間,齊天他們白天趕路,晚上的時候,就找地方休息,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夠找到客棧,但是越往西北方向走,村寨城池的密度越低,有時候,趕一天的路,都未必能夠遇到一個合適的適合住宿的地方。
好在,齊天他們幾個都不是那種一點苦都不能吃的人,在遇不到合適的地方的時候,他們就會選擇野外露營。
這一晚也是一樣,他們再次錯過了住宿,只能在野外選擇露營了。
按照慣例,先把江畔派了出去,對周圍進行巡視偵查,然後齊天他們開始生火,準備做飯。齊天這次可是買了不少的靈米和靈肉出來,放到儲物袋中,可以存放很長時間而不變質,這幾天,他們可沒有少吃這些東西。
做飯的事情,齊天自然是老實不客氣地分配給了潘玉林,誰讓後者簽了奴契呢,不壓榨他的勞動壓榨誰的?
潘玉林雖然滿腹的牢騷,但是限於奴契的緣故,就只能乖乖聽話,別無選擇。
張先鋒主動要求在宿營地周圍巡視,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地,荒無人煙,雖然說遇到敵對的修仙者以及兇猛的靈獸的機會很小很小,但是張光耀在這件事上,也不敢有絲毫的馬虎,這可是事關自己小命,馬虎不得。
張蕾也沒有閒着,她要照料衆人的坐騎,喂他們喝水,吃東西,如果它們有個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張蕾還需要及時的發現,並且擬定相應的治療措施。這幾天,坐騎們白天都是長途奔襲,一天不停事地跑個一千多裡,每天都是累的水水的,如果不是張蕾對它們及時進行干預,它們早就完蛋了,它們雖然是靈獸,但是也架不住天天這麼跑。
五個人中,齊天最清閒,看起來沒有什麼事情要他去忙,但是齊天又怎麼可能真的去休息,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他每天都在隊伍停下來宿營的時候,修煉,看書,提升自己,這次前往邊境,生死未卜,他怎麼敢有絲毫的疏忽呢?
而且齊天的心中,其實一直存在着一個大疙瘩,這次可是太常寺副卿王欣調他去潼關左衛所服役的,乍看上去,王欣貴爲朝廷高官,理應心胸寬廣,但這次齊天被徵調,而且被分配到了潼關左衛所,那就很能夠說明問題了。對王欣這種人的行爲,齊天從來是秉承着從嚴的思考角度,他可不敢把王欣當成一個無害的小白兔,而是要的當成一個隨時可能吃人的豺狼。
這一路上,齊天他們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遇上,搞得張蕾他們幾個都有點受不了,畢竟每天神經緊繃,對精神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齊天不想還沒有遇到敵人,就讓他們這支小隊內部產生裂痕,於是,這種暗中警戒的事情,齊天自己就攬了下來。像現在這樣,齊天看似在打拳,但實際上,他是一邊打拳,一邊在觀察着周圍的動靜。按理說,齊天已經撒出去江畔和張光耀兩道防線了,但是他們畢竟分成了兩組,一組就只有一個人,就憑這樣的力量,就像將所有的危險都給隔離到外面,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直到深夜,江畔和張光耀兩人各自返回,還是沒有人來打擾齊天他們一行人。齊天他們只能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值夜方案,對幾個人進行分配。
今天輪到齊天值守子夜,齊天先去打坐,恢復精神,等到臨近子夜的時候,張蕾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進行交接班。
“師姐,怎麼樣?”齊天問道。
張蕾道:“我什麼都沒有發現。齊天,有啥話,明天再說,現在,我得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齊天讓張蕾去休息,他則是坐了起來,仰頭看了看天上有些昏暗的月光,搖了搖頭,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但願他是杞人憂天,能夠平安度過這一晚。
虎妞靜靜地趴在齊天的腳邊,在齊天被張蕾叫醒的時候,虎妞就跟着醒來了。
有虎妞陪着,倒是也不覺得孤獨,轉眼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眼看着再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該和下一個人輪換的時候,虎妞原本趴在地上假寐,但是她卻突然瞪大了眼睛,擡起了頭,不安地看向了一個方向。
齊天馬上注意到了虎妞的動作,他連忙站了起來,朝着虎妞看向的方向看了過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等了一會兒,什麼事都沒有,齊天拍了拍虎妞的大腦袋,讓虎妞稍安勿躁,但是虎妞根本就不聽他的,依舊朝着那個方向警惕地看着,甚至已經開始齜牙咧嘴,發出警戒的嗚咽聲。
齊天頓時覺得有些不尋常,他連忙將下一個該值班的潘玉林叫醒,讓他先在營地這邊等着,他要去尋找讓虎妞不安的原因。
潘玉林剛纔可是真睡,讓齊天給叫醒,差點翻臉,不過在看清了是齊天之後,馬上就換上了一副配着笑臉的表情來。
齊天讓潘玉林好好留在營地之中,他要帶着虎妞先去尋找一下導致虎妞出現異常的原因。
安排好一切後,齊天帶着虎妞往前走。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後,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時候,前面有一個野草叢,這裡的野草長勢十分的茂盛,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隨處可見一個人多高的野草。
齊天蹙起了眉頭,他準備帶着虎妞返回營地,這個到處是野草的地方,管他是什麼地方,不如等到明天的時候,再說吧。
不貴就在齊天轉過身的一瞬間,虎妞突然人立而起,朝着齊天的前面就撲了過去。
與此同時,從草叢中飛出了一個紅眼睛的昆蟲,看他的樣子,很像是瓢蟲,但是比之瓢蟲,卻要大了很多。
這個昆蟲速度極快,還沒等齊天看清楚它是什麼蟲子的時候,它就疾速朝着齊天飛了過來。
虎妞嚎叫一聲,總算是衝了過來,爪子一伸,就朝着那隻蟲子拍了過去,但是接下來卻發生了一個讓齊天都倍感驚訝的場景,虎妞的爪子和那隻蟲子碰到了一起,按理來講,應該是這個蟲子被虎妞的爪子拍飛,甚至是拍得粉身碎骨都是有可能的,但是齊天卻親眼看到在兩者接觸的一瞬間,虎妞就倒飛了出去。
虎妞比普通的老虎都要高出一個十幾釐米來,身軀龐大,重達兩三千斤之多,如果不是齊天親眼所見,無論如何偶讀想象不到虎妞竟然讓一個最多隻有核桃大小的蟲子給撞飛了。
這怎麼可能?
還沒等齊天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那隻將虎妞撞飛的小蟲子就衝着齊天飛了過來,它的兩眼閃爍的紅光越發的明亮,閃爍的也是越來越厲害,而且他的速度非常的快,剛纔虎妞拍他的時候,它的速度都沒有這麼快,也不知道虎妞剛纔那一拍,是不是打通了蟲子的任督二脈?
小蟲子和齊天之間的距離本來就不遠,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小蟲子就衝到了齊天的近前,看準齊天的脖子,直接就撲了過去。因爲離得太近,齊天甚至都能夠看到這隻小蟲子類似於螞蟻一樣的兩顆大牙。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齊天閃電般出手,朝着小蟲子抓取,但是齊天倉促間,他的手是一點防護都沒有。
小蟲子的兩隻眼睛閃爍了一下,似乎是在嘲諷齊天一樣。
就在這時,齊天的掌心突然飛出了兩股搬運旋風,將小蟲子緊緊地纏繞住,然後不給小蟲子絲毫掙扎的機會,就朝着齊天的掌心飛了過去。
這一切說起來慢,但實際上發生在一瞬家,幾乎可以說是瞬息即至。